第1章初到民國
天下着大雨,暴雨如注,電閃雷鳴。
趙仁傑打着傘走在馬路上,忽然一個閃電,照亮了整個大地,緊接着就是一聲巨大的驚雷,震得趙仁傑都打哆嗦。這時他抬眼一看,前邊路燈下的下水道旁有光芒閃爍,是明黃色的光芒,他知道不是漏電,所以就走過去看個究竟。心想沒準自己運氣好,還能撿到什麼寶貝呢。
剛到那發光的旁邊還沒來得及彎腰看,就感覺全身一陣發麻,雨傘也拿不住掉到了地上,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趙仁傑覺得身上很冷,好像淋在雨中。他趕緊起來找雨傘,可哪裏能找得到。不光雨傘沒了,就連他自己都是精赤條條的。趙仁傑破口大罵:“媽的,還有沒有公德心啊,看老子暈倒了不幫忙也就算了,還扒了老子的衣服。街上都有攝像頭,老子這就去警察局報案去,一幫喪良心的王八蛋。”
罵完了趙仁傑就愣了,這哪裏還是在馬路上,四周鬱鬱蔥蔥的長着草木,讓已經變小的雨水洗涮的格外鮮亮。他先躲在一棵小樹下避雨,然後想:“這群王八蛋,還把自己扔到荒郊野嶺來了,等警察抓到你們,老子先揍死你們。”
沒過多久,雨就停了。趙仁傑出來找回去的路,走了好一會才找到一條不寬的土路,這路過汽車都勉強啊,這他媽是哪兒啊?沒辦法,他只好套着在林子裏用樹枝編的樹葉群,向著一個方向走。走了老長時間都沒看到一個人,走過一個轉彎後趙仁傑終於看見了人,但是卻是死人。
趙仁傑看到是一具衣着破爛的屍體,死亡時間應該不長,因為還沒有腐爛。這可把他嚇壞了,他帶着小心走過去,這是一個老人,骨瘦如柴。可是腦袋後面還有一尺來長花白的辮子,這讓趙仁傑悚然而驚。不會是穿越了吧,還是清朝?
趙仁傑一陣惶恐,他急於找到一些參照物,來判斷自己的處境。也顧不得那老人的屍體了,向前一陣急走,雙腳上裹着厚厚的爛泥,本來疼痛的雙腳也沒了知覺。終於在前面的路邊看到了幾個人影。他走近一看,四具不着寸縷的屍體散亂的倒在路邊。兩具男屍一老一青年,倒是不是瘦骨嶙峋,好像是被打死的。頭面部多處受傷流血,身上還有大片的淤青。兩具女屍也是一老一年輕,兩雙小腳一眼就能看見。身上有許多抓痕和齒痕,看樣子生前被凌辱過。他匆匆瞥了一眼女屍就又仔細觀察那兩具男屍了。發現老人後腦留着辮子,而年輕人卻是沒有。
真的穿了,應該是民國初年。
趙仁傑無力的癱坐在屍體旁,腦子裏一片混沌。穿越了,還是最****的民國,隨便的飢荒,瘟疫,戰亂都可以把自己弄死,生存都無法得到保障,那其他的一切都是幻想,毫無意義。一陣咕嚕咕嚕的肚子叫,把還在魂游天外的趙仁傑拉回了現實。他站起身,四處看着,看有沒有野果之類充饑的東西,但他失望的發現什麼都沒有。
忽然,在不遠處的草叢中一點藍色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走過去將藏的很好的包袱取出,打開一看,頓時欣喜不已,裏面居然有被雨水泡的發軟的炒麵和幾個麵餅。看來死的這家人家還是有些家底的,這也正是他們全家慘遭殺害的誘因。他也顧不得那麼多,先填飽肚子再說吧。
趙仁傑吃了小半的炒麵就差不多了,他也不敢多吃,後面不知要多久才能找到吃的,所以必須省着點。他看了看那四具屍體,雖然這家人藏起來的食物就連他,但是他也沒有多餘的力氣讓他們入土為安了,能做的就只是給這家人深深的鞠了三個躬,並用折下來的樹枝和草葉將他們的身體遮掩住而已,也算不用暴屍荒野了吧。
趙仁傑看看赤身裸體的自己,這才想起之前看見的老漢的屍體上是有衣服的,雖然破舊,但也比裸奔強啊。
於是他又折返回去,將老漢的屍體翻過來脫衣服,發現在老漢的身下壓着一個葫蘆,趙仁傑大喜,這下好了,連裝水的容器也有了,剛才吃炒麵的時候還想怎麼弄水呢。拿起來一搖,空空如也。
他把老漢的衣服、草鞋都脫下來,然後在路邊的一處水窪里洗了一下,搭在草叢上晾着。他把老漢的屍體拖到路邊的草叢中,同樣用樹枝和雜草蓋住,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趙仁傑又休息了一會兒,就穿上還是不幹不濕的衣褲和草鞋,腰裏別著空葫蘆,將裝食物的藍包袱斜挎在肩上,拄着從小林子裏撿的一根枯樹枝上路了。那草鞋還真不是一般人能穿的,磨得腳掌生疼。沒辦法,他只好從兩條褲子上撕下一節布料裹在腳上當襪子用,這才好些,要不然再走些時候,他的腳就不能再走了。還好現在天氣還熱,正好弄個六分褲穿。這扮相,手裏再加一個破碗,活脫脫就是一個乞丐。
趙仁傑苦笑,雖然自己三流大學計算機畢業,找到是推銷員的工作,但還沒窘迫到要飯的程度啊,沒想到一穿越過來就這麼慘,比起別人的富二代官二代的穿越,簡直就是穿越者中的垃圾啊。
就這樣沿着道路一路走去,他發現路邊的屍體出現的多了起來。想來這些人出來的時間不短了,身上帶的食物都沒有了。在傍晚的時候,趙仁傑在路邊發現一條小河,但是黑色的水流洶湧而過,夾雜着山上的雜草和無數的泥沙。
他舔了一下乾澀的嘴唇,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只能繼續向前走了。走了一小段就看見在河道旁有一個水坑,裏面的水比小河裏的水要清澈的多。趙仁傑趕緊過去用葫蘆小心的將還算澄清的水裝滿,然後才用手捧起水來喝。這可能是前面的人挖的取水的坑。
喝足了水,趙仁傑又吃了一小半炒麵,只能說是半飽,但是他不敢再多吃了,天知道還有多久才能到達城市。他在河邊找到一塊平整的大石頭,足夠一個成人在上面睡覺了,石頭被白天的太陽曬得熱騰騰的,不用擔心晚上受涼。
趙仁傑正要上去休息,就聽到山中影影約約傳來的一聲狼嚎。這得感謝動物世界讓他知道狼是怎麼叫的。他害怕了,想要點一堆篝火,但是身上沒有任何引火的東西,即使有引火的火柴什麼的,但白天剛下過雨,也沒有乾柴讓他點篝火啊。怎麼辦?趙仁傑苦思冥想,急的來回踱步。他看了看路邊的樹林,計上心來。
趙仁傑趕緊跑過去,在樹林裏折了許多粗壯的樹枝,來回跑了好幾趟,將這些樹枝圍着大石頭斜斜的****地里,枝葉沖外樹榦朝里,用這個來充當拒馬。還好剛下過雨,又在河流旁邊,泥土比較鬆軟,要不然還真不好****地里去。這圈拒馬有一人多高,前後兩層,狼應該跳不進來了吧。趙仁傑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他圍着樹枝拒馬轉悠了一圈,固定了幾顆比較松的樹枝,就上了大石頭。
躺在溫暖的大石頭床上,頭上枕着水葫蘆做枕頭,趙仁傑怎麼也睡不着。想着還在家鄉的父母,他們為了自己上學的學費,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去打工,都累彎了腰、熬白了頭。等自己畢業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推銷員的工作,工資不高,整天在外面跑,也沒什麼存款,自然也就沒有女朋友。本來他是勸過父母不用那麼辛苦的去打工了的,但是父母卻執意要給兒子攢買房錢和結婚錢。每每想到這些,那些客戶的刁難,老闆的喝罵也就沒那麼難以接受了,他拚命的跑業務,就是想多賺一些提成,好孝敬父母,讓他們少做一些,多休息一些。但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父母的生養之恩,隨着自己的莫名其妙的穿越,再也不能報答了。想到這些,趙仁傑悲從中來,眼神毫無焦距的望着天空,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
偶爾傳來的狼嚎依然很遙遠,晚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在晚風中,在溫暖的大石床上,在偶爾傳來的悠遠的狼嚎聲中,在對父母的思念與愧疚中,疲累了一天的趙仁傑慢慢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