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徐寡婦家的飯
老蔫在南陽隊幹活,吃的是輪派飯,一家管他一頓飯,從村東頭往西輪。
本來,老蔫是不樂意的,想找個乾淨人家管飯,或找人給他做飯,南陽大隊幹部始終不同意。
老蔫沒有辦法,只能入鄉隨俗,咬牙忍着吃。
那個年代,農村的生活條件普遍不好,能夠吃飽飯就是好日子。
大家的日子都不寬裕,遇上好心眼人家,給炒上幾個土雞蛋,弄點燉豆角子,就算是好吃喝,偶爾也有給弄二兩散燒酒的,老蔫也不客氣,喝上二兩正好解乏。
他最怕的就是遇上埋汰家,再碰上主婦不講衛生,滿腦袋爬虱子的,實在是難以下咽,為了填飽肚子,他只能閉着眼睛往下咽。
冤家路窄,第二天正好輪到徐寡婦家管晚飯。
幹了一天的活,中午飯吃的挺噁心,餓的肚子咕咕叫。
老蔫心裏犯了嘀咕,昨天打了人家兒子,今天晚上能有啥好飯吃,不再挨罵就燒高香了。
說起這個徐寡婦,本名徐月仙,她也算是南陽村的風雲人物。
早年嫁到南陽大隊,她丈夫也姓徐,叫徐長武,小夥子長相和性格俱佳,屬於郎才女貌的婚配,結婚後日子過得還算紅火。
前幾年,徐長武給隊裏放牛,摔死一頭母牛,被隊上扣工分罰了錢,回家后被徐月仙一通訓斥。
嗨,沒成想徐長武是個小心眼,老榆樹上吊尋了短見,留下這孤兒寡母,日子愈發艱難。
別看徐寡婦半老徐娘,人家絕對對得起她這個名字,年輕時就是美人坯子,現在仍是風韻猶存。
寡婦門前是非多,自從徐月仙守了寡,村裏的光棍和個別老爺們思想開始活泛起來。
最先,有所行動的是光棍王大咧咧,沒事就往徐寡婦家跑,這傢伙有把子蠻力氣,幫徐寡婦幹了不少體力活,但是就是入不了徐寡婦法眼。
前陣子,徐寡婦婆婆看得緊,王大咧咧沒少挨罵,可他在人群里牛皮吹得山響,實際上也就是摸摸屁股那點事。
徐寡婦就像秋天熟透的莊稼,吸引着各路牛馬覬覦。
在那個略有封建的年代,人們心目中的徐寡婦就是個破鞋,或者是不正經的女人,村裡女人們的心裏也是很複雜,也摻雜着不少羨慕嫉妒恨。
她招惹得一群老爺們動她的歪腦筋,也有幾個有婦之夫眼睛泛綠,在老婆沒看住的時候,跑到徐寡婦家裏找便宜。
這徐寡婦並非等閑之輩,對於個別中意的男人,提出必須離婚,然後明媒正娶的要求,結果這些老爺們都成了癟茄子,立馬疲軟,然後腳底下抹油全溜了。
關於徐寡婦的緋聞有一籮筐,人家徐寡婦巧妙遊走在眾爺們之間,似乎許多人都和她有一腿,不少爺們是沒少效勞,大都也是些白“拉幫套”的貨色,丁點腥沒沾上。
有無真事無人知曉,那些關於徐寡婦的段子真假難辨,倒是徐寡婦家的日子大有起色,豐乳肥臀的她,愈發趾高氣揚起來。
光穿着打扮就能引領南陽隊的新潮,她是隊裏第一個把頭髮燙成“方便麵”的主。
為此,肖隊長可是沒少操心幫教,可徐寡婦一哭二鬧三上吊,外加撒嬌賣萌的,老肖也是沒辦法,保不齊老肖也是憐香惜玉,或者也有那麼點小歪想法。
就連隊裏徐會計也不顧及本家的顏面,沒少往徐寡婦身邊湊合,徐寡婦也樂於他能夠多記點工分,做點小弊,就裝傻充愣。
去年,徐寡婦的婆婆去世,這些年也難為老太太了,為了看這些騷老爺們,老太太沒少生氣,也罵過娘,扔過石頭打過人,個別溜房檐的也挨過老太太的泔水澆。
老蔫收拾完家什,正在那裏發愣,猶豫到底去不去徐寡婦家吃飯。
“我說大哥啊!你這活乾的也太着調了吧,下工了,趕緊來我家吃飯啊!”人未到,甜甜的聲音先到了。
老蔫定睛一看,徐寡婦進了大隊部的門。她那迷人的身段自不必說,上身穿了一件紅花布的汗衫,下身穿了一件藏青色的短腿庫,露着白白的小腿肚子。
再往她臉上看,櫻桃小嘴唇通紅,肯定是用紅紙抹過,兩腮粉紅,她顯然是刻意打扮過。
“好、好,這就走。”老蔫答應着便循着徐寡婦的香味,走出了大隊部。
徐寡婦家就住在大隊部后衚衕里,不到10分鐘,便進了徐寡婦家的大門。
小院子雖然不大,但收拾得很乾凈利落,來至堂屋門口就聞到一股肉香味。
進入裏屋,煤油燈昏暗的光線下,小炕桌上四個菜已經擺好,最顯眼的就是有一盆子雞肉,散發著陣陣香味,其他便是炒雞蛋和臘肉炒韭菜和炒芹菜。
徐寡婦把老蔫讓到炕里,讓小兒子坐好,她去了廚房,一轉身功夫,徐寡婦笑盈盈地又回了屋。
她手裏端着一把酒壺,伴隨胸前兩個大奶子的震顫,一步一顰地來到老蔫近前。
“大哥,累一天了,喝幾盅解解乏。”說話間,酒盅放到老蔫面前,熱乎乎的小燒酒斟滿了酒盅。
隨後,徐寡婦自己也倒上一盅,欲和老蔫碰杯。
老蔫有點緊張,顯得很不自在,木訥地應了一個碰杯的動作。
隨後,二人便喝了起來。三杯酒下肚,老蔫的緊張情緒有所緩解,徐寡婦也打開了話匣子,這些年的如何不易,關於那些臭男人的騷擾,說個不停。
老蔫心想“這娘們,和我說這些啥用,我也解決不了你的事。”
但是,老蔫也是個男人啊,徐寡婦的豐乳肥臀,白皙的小手無不吸引着他,他也把持不住徐寡婦的勸說。
昏暗的煤油燈光下,整個房間都顯得曖昧起來,老蔫傻笑着,應承着,一杯接一杯地喝起來。
不一會兒,兩壺酒下肚,桌子上也吃了個杯盤狼藉。
本就不太勝酒力的老蔫,歪倒在徐寡婦家的炕上睡著了。
半夜,老蔫被尿憋醒,睜眼一看,自己躺在徐寡婦家炕頭上,徐寡婦兒子睡在中間,徐寡婦躺在炕梢。
他酒立馬醒了一多半,一咕嚕爬起來,藉著尿道跑回了隊部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