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藝術青年
“唉,你今天比平常都晚到了幾分鐘,是不是你那個泌尿科的朋友有事耽誤了,我跟上面的姐妹都說過了,讓她們對你朋友照顧點,你這位朋友的待遇不錯啊,聽說是副院長給安排的床位,連費用都是醫院先期墊付的。”
羅蘭眨巴着小眼睛,兩個臉蛋上只有左邊有個淺淺的酒窩,笑起來很是可愛。
“你猜的太對了。我這個朋友前途無量,上面有領導照顧,下面有朋友幫襯,就缺個可心的漂亮女朋友,你有興趣沒,我介紹你認識認識。”
王山明知羅蘭是想跟他搭訕,仍然毫不猶豫的把她拒之門外,現在一個陳若都還沒搞定,哪有其他jīng力啊,雖然我們的王jǐng官內心深處也想有一張非洲酋長國的護照,隨便娶多少老婆都不違法的護照。
“什麼啊,像我這麼漂亮的追的人多了,比你朋友條件好的有的是,我不跟你說了二十四號剛換了人,我得去看看這位新病人的情況,人家可是院長親自打招呼的,絕對比你朋友條件好的多。”
羅蘭嘟着嘴巴露出一副可愛的樣子轉身進了走廊,還偷偷的用眼角餘光向後掃視過去,以為王山會跟過來,可是她失望了,王山竟然一動不動,好像沒聽到她要走一樣,甩了甩手,不情願的走向二十四號床,擠出一個漂亮的微笑。
“小若她媽媽是出院了還是轉病房了?應該不會出院啊,這才拿到錢幾天,腎病是慢xìng病,總要多休息一段時間的才對。”
王山有點納悶,想問問羅蘭才發現羅蘭已經走了,恍惚間他才記起,羅蘭是去二十四床看病人,而新來的病人是找了院長的關係,該不會是院長出面把卜秀蘭給趕走了吧。
小跑了幾步來到充滿消毒水氣味的走廊,王山看到羅蘭已經走到了二十四床所在病房的門前,而羅蘭藉著進門的空當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王山跟着小跑過來,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哼,讓你裝,男人還不好意思先開口,還是受不了跟上來了吧。”
“你跑哪兒去了?怎麼干護士的,不能幹趁早滾蛋在這兒佔着地方,喊你兩三聲沒人答應,死人啊,出了事兒得把你這賤女人扔狗窩裏喂狗。”
一個囂張跋扈的聲音從病房裏傳出來,羅蘭還沒回過來神,她只記得剛才就是這個聲音的主人陪着病人來的,最醒目的便是燙着一頭黃sè捲髮還扎在腦後,就跟藝術青年一樣,等她轉過臉去看到藝術青年的面貌的時候,那黃頭髮已經沖了過來,右手高高的掄起,在空中旋轉了足足一百八十度,重重的落在羅蘭帶有酒窩的半邊臉上。
羅蘭當場被打的飛身而起,穿着白sè護士服的身體重重的落在水泥地面上,而黃頭髮已經抬起穿着黑sè皮鞋的右腳,狠狠的踩了上去,白sè的護士服上頓時滿是黑sè腳印,羅蘭只能條件反shè的用雙臂護住面龐,蜷縮起身子,盡量讓自己的重要部位不暴露出來。
病房裏頓時響起羅蘭的呼救聲,其他病人和病人家屬的驚呼聲,還有黃頭髮囂張而沙啞的嘶吼聲,
“你她媽的個賤人,裝什麼裝,裝純有用么,來求我,來求我啊,求我我就給你機會。”
黃頭髮的樣子狀如瘋魔,如果把紮起來的頭髮披散開,就跟野獸無異。
王山已經聽見了黃頭髮的嘶喊聲,快跑着來到了病房門口看到黃髮男子還要繼續猛踹地上的女護士,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羅蘭,王山也不能看着他行兇。
尤其是王山看到了黃髮男子的臉,赫然就是在紡織廠開着黑牌沃爾沃的男人。
“我王周光什麼樣的女人泡不到,你竟然不理我去跟那騎爛自行車的野男人,野男人傾家蕩產給你籌錢看病,我現在讓你有錢也看不成。”
“啪。”
王周光揚起來的右手被在空中被王山架住,王山恍恍惚惚的聽出來了,這小子應該是喜歡某個女人,而女人根本不理他,所以才會如此發泄,病房空氣中瀰漫出來的熏天酒氣,就是從王周光的身上傳出來,這小子喝大了。
“混蛋,是你,你個野男人。”
王周光抬起頭,看到了王山的臉,頓時跟打了大劑量動物興奮劑一樣,揚起空着的左拳就是一記黑虎掏心打向王山。
此時地上的羅蘭已經感覺到黃頭髮停下手,從手指縫裏睜開眼睛,正好看到他一拳打向王山的心窩,嚇得大喊一聲,就要抱住王周光的腿。
“啊!”
她的喊聲才響起,那邊王山已經手起拳落,一記重重的右勾拳打在王周光下巴頦上,將他打的後退了幾步,王山左腳墊了一步,右腳向前抬起,如同剛才王周光踹羅蘭一般,重重的落在了王周光的肩膀頭上。
原本就喝多了的他應聲坐在地上,伸出手指着王山,
“野,野男人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么?我,我是紡織廠王詩沖他兒子王周光,福平區公安局局長秦守制那是我叔叔,你死定了。”
他因為剛剛被王山一擊重拳打中下巴,此刻連說話都不囫圇,王山聽到王周光此刻虛張聲勢的恫嚇,心裏反倒樂起來,你不說靠山是誰我還說不定小心一點,現在知道你的老底,你小子挨揍去吧。
旁邊的羅蘭一聽王周光提起這兩人,可有點嚇壞了,別人不知道這兩個人的厲害,羅蘭可是如雷貫耳,她媽媽就是紡織廠的退休工人,王詩沖可是執掌着整個紡織廠的生死,平常出入都是宗南市最頂級的豪華娛樂場所,光紡織廠的女工就讓他搞大肚子多少個。
而前幾年那段時期,福平公安局局長秦守制,被那些混混都喊做禽獸制,平rì里拿着刀不服就捅的主見到秦守制都得嚇得跟小綿羊似的,羅蘭家一個遠方叔叔多囂張的人物,就硬生生被秦守制扔進了監獄,挨了槍子兒。
“王山你別打他,他,他,我們惹不起,尤其是你的身份。”
羅蘭知道王山交代過不要公開他的身份,可現在還是得提醒,王山以後要是在公安口混,可不能得罪領導啊。
她已經開始謀划小兩口幸福的未來了!
病房裏那些剛才還義憤填膺但是不敢上前的病人家屬和病號,此刻都彷彿跟啞巴一樣,王詩沖他們倒還不是多麼害怕,畢竟就算紡織廠廠長再牛也跟他們沒什麼牽扯,可是秦守制是公安局長,普通人眼裏,一個公安局長是天大的人物了,平頭百姓真的不敢去惹一個公安局長,他們只能收起為數不多的正義感,當上了看客。
整個護士站里現在只有雀斑小胡跟羅蘭兩個護士值班,其他護士早就下班去了,小胡剛才在最遠的病房正在忙碌,聽到羅蘭呼喊之後立刻忙完了手中的活兒急沖沖趕過來,正看到羅蘭攔住王山。
不明所以的小胡問道,
“怎麼回事,王山你怎麼打人?還有羅蘭你怎麼受傷了?拉着王山幹什麼,這黃毛打你了?”
羅蘭連忙低聲跟小胡說明情況,那邊王周光聽到了王山的名字,又看到首先被打的羅蘭阻攔王山,知道自己亮出來的兩個人身份,讓羅蘭她們膽怯了,晃晃蕩盪扶着床欄杆起來。
“你叫王山是吧,你有種就等我五分鐘,我打的讓你媽都不認識你。”
王周光說完,伸手從相鄰的二十三號床床頭柜上,抓起了插在蘋果上的水果刀,朝王山撲過來,雀斑小胡慌忙扔開手中的病房記錄表,雙手捂住了嘴巴,閉上眼睛。
而在小胡之前的羅蘭,則張開雙手,抱住王山,準備用自己的後背去承受王暮生的一刀,她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哪兒來的勇氣,或許就是剛才被打的時候王山突然出現,讓她感覺到了一剎那的幸福。
但是羅蘭等待的刺骨的痛沒有發生,她只感覺到自己的身子騰空,然後落在了軟綿綿的床鋪之上,緊接着就是什麼金屬掉在地面上的聲音,然後發現那剛才很囂張的拿刀衝上來的王周光,如同死狗一樣躺在地上,右手的刀無力的掉在手邊。
王山的拳頭如同雨點一樣落在王周光的身上臉上,而王山的一隻腳則死死的踩住王周光的右手,讓他距離那把水果刀近在咫尺卻怎麼也夠不到。
“你小子有種,你,你死定了。”
王周光酒氣上涌,雖然被打,卻硬撐着說著場面話,
“你讓我起來,我一刀捅死你。”
王山心中更樂,你個傻×的,不說這句話我下手還不敢這麼重,我可是執法者,現在你言語威脅,手頭還拿着刀,就算打官司打到哪兒去,我這都是制止暴力犯罪的英雄啊。
“滴滴滴,滴滴滴。”
王山打的正爽,二十四號床的床頭卻傳來一陣單調的電話鈴聲,正是九七年流行的大磚塊模擬網大哥大的聲音。
掃過去一眼,王山發現正是時下最流行的諾基亞8110綠屏滑蓋手機,相比較那些大塊頭來說纖細的機身和細膩的手感絕對是吸引眼球的利器。
二十四號床住的就是王周光,王山知道這手機就是王周光的手機,看到王周光已經如同死狗一樣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先用床上的藍白條枕套捲起地上的水果刀,然後順手把手機拿了過按下了綠sè的接聽鍵。
“喂,周光,你不是看上哪個水靈靈的女工了么,就是叫陳諾哪個,剛才我看到她在草地上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把她給哄上了車,現在正在後備箱裏撲騰呢,馬上就給你送到新華路的房子去,你省着再去裝病調戲小護士,讓她們給你插管子剃毛,直接上吧,不過別忘了爽完之後給兄弟舒服舒服啊,這小妮子真水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