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交鋒

林饒旭踏入定安侯府時，已是小半個時辰之後。

方才還在蕭大少院中糾纏的三人移至了花廳，而在蕭曉的示意下，僕婦們並皆靜默的將纖纖到來的消息阻斷在前院，下人們更是遠遠避開這無硝煙的戰場，是以林饒旭邁步而入時，整個花廳依舊沉浸於詭異的安靜中。

察覺氣氛不同尋常的林饒旭早已將“軍報”二字拋入雲霄，挑眉望向蕭曉，再偷眼瞄了視線一直凝結於蕭曉的自家妹妹，眸中帶上絲意味深長。

“如何，齊聚一堂是知曉本少爺今日回京，等着同本少爺接風洗塵？”

只是林饒旭一句玩笑落下，卻沒得到半絲回應。這人許也是慣常受此冷遇，到無分毫尷尬，自顧自的往纖纖下手位而去。

“既是來了便將人接走吧。林大人如今調任在即，想必二位也不便久留京中。如此……好走不送。”

林饒旭剛斂了袍角正待彎腰坐下便被蕭曉的話語噎在當場，坐也不是，起也不是。眼風掃過纖纖，見她依舊緊盯着蕭曉，好似並未察覺自己的存在，頓時一陣憋悶壓上心頭。猛一跨步來至蕭曉跟前，直直盯着他。

“蕭承曦！”

三字落下，對上蕭曉平靜無波的雙眸，似被呃住了咽喉，胸中一時五味雜陳，反駁之力就那般泄了大半。

“據聞極刑犯臨行刑前是有頓好飯相送的，曉哥哥如今連杯茶水也不願與我兄妹二人了嗎？”

一直都未開口的纖纖終是出了聲。話語入耳，擊打在眾人心房，箇中滋味也只得各自獨享。

林饒旭狠狠瞪向蕭曉，懊悔不已，拉過纖纖便要奪門而去。

“纖纖走，咱們回府。這人不識好歹還理他作甚。”

纖纖今日第一次將視線分給林饒旭，說不出其間蘊含幾何，卻讓暴走之人因那一記眸光澆滅了所有情緒。

繞過林饒旭，纖纖甜笑依舊直望入蕭曉眼中，像是想將人吸入身體，刻畫在心底般。

觸及那眸光一瞬蕭曉便強自避開，只是此時冰寒的面孔下壓抑着何種暗流卻無人可知。

就在幾人皆以為場面又僵持住時，纖纖突的輕笑出聲，緩緩答出個“好”字，便頭也不回的抽身離去。

林饒旭自是緊隨其後，臨出門時回頭望向蕭曉，那一眼的憤然與不贊同有如實質。

兄妹二人一走，花廳中再次陷入沉靜。

幾不可聞的嘆息自始終靜默的思思鼻間溢出，在此時顯得尤為刺耳，蕭曉不自覺的皺了眉，還有大哥之事未完，起身便往外去。

“四哥這是何必……”

話音如同催命符，追着蕭曉加快腳步，思思還待再言，人影已然消失不見。

良久，某個怯懦的身影探頭探腦的現於門邊，一聲“小姐”低若蚊蠅，好似怕極了驚擾屋中人。

“去母親那瞧瞧吧，但願……”

思思深吸口氣而後沉沉開口，也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說與小丫鬟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