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出好戲（2）
到了南風館門口，看着上面的招牌，張如琴眉心直跳。
顧雲意啊顧雲意，你還真是，讓人大吃一驚。
“春杏，你拿着銀子去外面找幾個人，錢都用完也沒關係，能找到多少人就找多少人，戲檯子都搭好了，看客可不能少。”然後又轉頭對着喜兒笑，“的確是出好戲。”
看着張如琴越來越興奮，喜兒卻深感擔憂。
大小姐不在外面，難道是跟進去了？這種臟地方小姐怎麼能進去呢？
喜兒推門進去，空氣中有股奇怪的香味和灰塵味混合在一起的難聞氣味，張如琴捂住口鼻，跟着喜兒進去了。
拐過幾個彎，空氣清新了很多，有些甜甜的花蜜香。
前方好多人推推攘攘的，喜兒本打算換個方向走，就聽到了自家小姐細碎的哭聲，瞪大了眼睛，才在一群高大的衣衫凌亂的男人中間看見了那個嬌小的身影，急忙跑了過去。
張如琴“哎”了一聲也追了上來，她以為被包圍的是顧雲意，笑得停不下來。
喜兒費力把顧雲瑤拉出包圍圈護在身後，張如琴才看見她的臉，不是顧雲意，瞬間失望，帶着點怒氣問：“顧雲意呢？”
顧雲瑤還沒從恐懼中回過神來，躲在喜兒身後一言不發。
那幾個男人看張如琴一臉惡相就不是什麼善茬，估計又是一個來找王妃麻煩的什麼貴族小姐，乾脆把同樣的招式用在她身上。
可張如琴不是顧雲瑤那樣的軟柿子，她嗓門大得很，有一個人扯她的袖子，她就厲聲尖叫。
但青伍大人還沒發令，他們不能放人走。
“顧雲意！你快出來，我看見你進去了！啊！你們走開，別污了本小姐的眼！顧雲意你怎的如此浪蕩不堪！馬上給我出來！”
張如琴嘶吼，震得人耳膜疼。
而春杏正帶着一幫人來到正門口，聽見她的聲音覺得事情不對，她轉身攔着不再讓人進去。
“姑娘這是什麼意思？這地方不用我們進了？那錢是不是也不給了？”
“對啊，我們都走到這裏了，攤子都放下了。”
“就是就是，我們這麼多人都耽誤時間過來了。”
這些人七嘴八舌，春杏只能大聲吼道：“錢還是照說好的給你們，一個銅板都不會少，但這裏就不用你們進去了，你們該回去看攤子的就回去，該繼續逛集市的就繼續，一會兒我會把銀子送到諸位手上，諸位不必擔心！”
但架不住這些純粹聽見了張如琴的尖叫聲就想進去看熱鬧的百姓，根本不聽她說話，烏泱泱一大片人直接推開她就直衝聲源跑去。
很快就到了現場。
“什麼太師府二小姐，這分明是那位張小姐。”
有人看清了情形在竊竊私語，誰叫張如琴平日裏比公主還要囂張幾分，想不認識她都難。
張如琴氣急，用力推面前的人，看在別人眼裏，就是輕柔的撫摸，圍觀群眾嘖嘖稱奇，直呼沒眼看。
“你們這群賤民到底在犬吠什麼？眼睛瞎了嗎？”又怒視圍着她的男人們，“等回去本小姐要叫我爹來將你們亂棍打死！”
現場亂糟糟的，春杏根本擠不進來。
沒有人注意到角落，喜兒正打算帶着顧雲瑤偷偷溜走。
事情已經朝着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了，萬萬不能再把大小姐牽扯進來。
她們還沒來得及離開，伴隨着響亮的鼓掌聲，一個清冽的嗓音傳來：“南風館何時如此熱鬧了？來的還是兩位千金小姐，簡直前所未見。”
青伍在心裏默默反駁：明明才剛見了一個。
喜兒內心十分崩潰，完了，這下完了，走不了了。
來者衣着華麗，笑容張揚，氣度不凡，形貌昳麗，還能有誰，自然是盛京城內只要有風流韻事就少不了的安王郇毓景。
他一出現，就沒有人說話了，那幾個南風館的男侍也四散開來，中間的張如琴終於暴露在眾人眼前，面色微紅，髮絲凌亂，發簪也歪歪斜斜。
她正準備發作，看見了郇毓景，也不得不收斂脾氣，恭敬行禮，但也沒什麼好臉色，冷淡道：“安王殿下好興緻，這個時辰了還在這裏。”
“呵呵呵，張小姐看起來興緻也不錯，調笑都這麼大聲。”
張如琴眉心直跳，抵着后槽牙說：“我！沒！有！笑！”
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來找顧雲意的，而眼前這個男人是顧雲意未來的夫君，她深呼一口氣，皮笑肉不笑地說：“王爺聽見的可能是顧小姐的笑聲吧。”
郇毓景下巴一抬，朝顧雲瑤的方向，裝傻問：“你說她？”
“奴家說的是顧二小姐顧雲意，殿下那未過門的王妃。”
“王妃？”郇毓景扭頭問青伍，“你見過王妃嗎？”
青伍搖頭。
郇毓景又問其他男侍：“你們見過王妃嗎？”
紛紛搖頭。
郇毓景攤開雙手，表情彷彿在說：你看，沒有。
顧雲瑤這會兒緩過勁兒來了，急切地想要證明自己，喜兒拉都拉不住，“我看着她進來的，她真的進來了！”
“可有證據？可還有證人？”
顧雲瑤支支吾吾說不出來，腦子裏閃現出之前顧雲意問路的那個人，突然有了希望，抓住喜兒的手給她描述，讓她去找人。
郇毓景可沒時間也不想陪她們在這裏耗着，顧雲意的名聲於他而言本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遂搖着摺扇走了，走的時候還不忘補一句：“想來就來咯，何需遮遮掩掩，瞧瞧本王，多坦蕩。”
眾人自覺讓出一條道，眼睜睜看着這位不學無術的王爺從南風館的正大門走出去，又瞧着兩位小姐，眼神里充滿了玩味，彷彿她們真的是遮遮掩掩來尋歡作樂還非要拉顧雲意墊背的一樣。
春杏趁機擠到張如琴身側，不到半盞茶時間，喜兒就回來了，但她帶回來的人不是顧雲瑤想看到的人。
“咦？姐姐你真的在這裏呀？喜兒剛說我還不信呢。”
顧雲意語氣輕快，腳步也輕快。阿黎則帶着得體的微笑，依次給兩位小姐見禮，沒有絲毫錯處。
一盞茶前，二人從後門溜出去繞到前面，正巧看見南風館正門口，春杏正表情急切無措地跟着十幾個穿着樸素的人跑進去，以她看過八百本穿越小說和八百部宮斗宅斗影視劇的經驗，瞬間明白她們想幹什麼。
顧雲意使出參加大學八百米體測的體力向太師府猛跑，迅速換好了衣服，阿黎才氣喘吁吁地趕到，她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立刻給顧雲意梳了晌午出門時的髮型。
主僕二人收拾好就疾步回到街上，搶先一步找到人。
“大哥大哥，咱商量個事兒唄？一會兒如果有人找你，你就說從未見過我，不管她們出多少錢，事後我都給你雙倍！”
顧雲意伸出兩根手指，大哥看着眼前換了女裝的“小白臉”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是兩個姑娘。
接下來就是故意“偶遇”正在尋人的喜兒。
“喜兒？你怎麼在這裏？”
“二，二小姐？”
喜兒一副見鬼的表情，而顧雲意笑得一臉慈祥，語速極慢地說：“是本小姐本姐。”
“你一個人在這裏做什麼？我的好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