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懲罰
沈過靜悄悄地潛進兵營,本來想能否查到廖化智的下落。
他預料如果廖化智落在大漠四魔手裏,一定不會被殺掉,會帶回到軍營里審問清楚,韃靼人必定想從廖化智嘴裏掏出一點有價值的東西方肯罷休,廖化智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當他聽到那一聲女人凄厲的大叫聲后,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禁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
他改變了主意,決定擒賊先擒王,拿下那個王爺,挾天子以令諸侯。
於是他以最快的速度沖向中軍帳,從守衛出現的縫隙中如閃電般穿過,飛身揮刀割破帳篷跳了進去。
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導致那幾個親兵以為是見鬼了。
只見火光之下,那個王爺正在肆意地欺凌一個少女。
少女陷於半昏半迷的狀態,臉頰紅腫,顯然是被打成這副模樣的,眼裏滿是淚水。
“畜生!”
沈過咬牙切齒罵了一聲,飛起一腳踢向那王爺。
這時外面已經鬧翻了天。
脫不花想閃避已經來不及,只覺得奇痛徹骨,慘叫一聲,跌在地上。
他尚還未反應過來,只見眼前寒光一閃,冰冷的刀尖已頂在咽喉上,只要再刺進一分,他這條命就此完蛋。
沈過的刀就此停住了。
他不能這樣做,因為他要挾天子以令諸侯,否則他和這個被欺凌的少女無法脫身,有王爺在手,外面的那些韃靼兵和狼衛自然就會投鼠忌器。
他立即收刀點住脫不花的穴道。
“沈過!”脫不花認出了眼前人是誰,不禁嚇得魂飛魄散,幾乎昏厥過去。
沈過看着雙腿滿是鮮血的少女,如此一個花季少女,就這樣被摧殘,真想一刀劈死脫不花。
“這樣一個年幼的少女,你也下得了手,禽獸不如的狗東西,我不殺你,但廢掉你,從此不能再害女人!”
他低聲吼道。
脫不花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沈過解開脫不花的啞穴:“有什麼狡辯?”
脫不花臉色發白,嘴唇發抖:“沈大俠,放過我,我願意給她千里黃金贖罪,不,我娶她,封她為妃,盡享榮華富貴。”
沈過嘆一口氣,搖一搖頭:“死性不改。”
脫不花更加驚恐:“沈大俠不滿意,但小姑娘還沒有說不滿意,沈大俠代表不了小姑娘,對了,還有一件事,沈大俠,鬼劍普超風沒死,去了陰山三星觀找石空道長醫治他的傷。”
“你以為這樣我就放過你?普超風的生死關我屁事,你連自己的百姓都不放過,更何況是大明的百姓?”沈過雙指一戳,點在脫不花的尾椎穴。
脫不花只覺得痛徹入骨,痛得他全身都在冒冷汗,不由得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沈過是故意這樣做的,他要外面的人知道王爺還活着,不敢亂來。
這一聲慘叫外面的人都聽到了,個個都變了臉色。
大漠四魔不知道脫不花的生死,正想橫下一心準備硬闖進來,卻聽到帳里有人大聲叫道:“外面的人聽着,你們的王爺還沒有死,你們若敢亂來,我就斬下他的腦袋。”
所有人一聽,繃緊的神經鬆弛下來。
“這聲音怎麼有點耳熟?”絡鬍子彪漢自言自語着,突然靈光一閃,雙腿不由得一軟。
楚大南見狀,立即發問:“百夫長,你認識刺客?”
“是他,就是他!”絡鬍子彪漢呢喃着。
楚大南急了:“誰?”
“北刀沈過!”絡鬍子彪漢嘴唇哆嗦着。
大漠四魔大驚失色,倒抽一口涼氣,暗暗叫苦不迭。
絡鬍子彪漢一拍額頭:“我們大意了,最應該防範的人就是他,但我們卻以為他會一直南下,返回關里的。”
楚大南:“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張國祥:“大哥,如何是好?”
楚大南:“二弟,大哥本來還打算我們兄弟四人分頭割開帳篷衝進去,但現在知道是誰在裏面,不能這樣做了,不等我們衝進去,王爺就已人頭落地,只能靜觀其變了。”
厲興紹點頭:“大哥說得對,王爺現在是人質,我們真不能亂來。”
齊鳴亮:“百夫長,請管好你的狼衛。”
絡鬍子彪漢:“保護皇室成員,本來就是我們狼衛虎衛的責任。”
帳篷里。
沈過撿起一件衣服蓋在半昏半迷的少女身上。
這少女似乎清醒過來,不知從哪裏來的一股力量,忽然一骨碌爬了起來,蓋在身上的衣服掉在地上。
沈過愣住,不敢相碰,因為此刻的少女身無寸縷。
少女雙目盡赤,抽出掛在帳壁上的彎刀,怒吼一聲,迎頭劈下脫不花,她要報仇!
這個王爺,不僅奪走了她的貞操,更奪走了她父親的生命,今日,她被軍兵搶來的時候,她的父親為了保護她,已遭殺害。
這一切只因為自己長得漂亮的緣故,所以才遭此飛來橫禍。
彎刀帶着一片光芒急速落下。
彎刀忽然失去了準頭,明明劈下王爺的腦瓜頂,卻偏偏改變了方向,劈下了王爺右邊的肩膀。
原來是沈過輕輕打了她一下手腕,結果砍偏了。
沈過為何要這樣做?
因為他要留下脫不花的性命,否則無法從兵營里走出去,王爺一死,外面的狼衛和韃子兵沒有了顧忌,自然箭弩齊發。
雖然他很明白少女那種悲痛的心情,他也很想了結王爺的性命,但是他不得不這樣做,不得不化解掉這要命的一刀。
他想帶着這少女平安離開這裏,就得要留下王爺的性命,不過他卻沒有搶下彎刀,也沒有完全卸掉這一刀。
他要讓這少女發泄心中的悲憤,讓這個王爺嘗一嘗挨刀的痛苦滋味。
這一刀雖然失去了力量,但造成的傷口還是很深,當場皮開肉綻,血流如注。
“啊——!”脫不花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痛得昏死過去。
那少女不禁呆住。
她只是一個平平凡凡的牧羊少女,雖然韃靼女子從小在馬背長大,摸爬滾打是家常便飯,性格豪爽,但她從來沒有用刀砍過一個人,此時此刻她真的用刀砍人了。
她砍的人是什麼人?
可是高高在上顯赫尊貴權傾朝野的脫不花王爺,這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的事情。
她看着昏死在地的王爺,忽然抬起頭看着帳篷頂笑了。
“爹,女兒來找你了!”
她倒轉彎刀,準備插入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