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 章 一次散步談心
來非弱在d區地下停車場,158號樓,一單元負一層電梯門口外的地面上,找到了他的宿舍鑰匙。因為靠近這個電梯門口的區域,規劃了很多車位,班長讓他記錄一下,車位上的停車情況,避免業主買的車位被他人佔用。來訪人員持臨時停車卡,只可以停在備用車位上。
昨夜零點剛上班,他就過去查看了停車情況,在掏褲兜拿筆做記錄時,不小心帶出了鑰匙,掉在地上了。此地下停車場,除了停車位和車道以外,還有配電室,風機房,排污設施等。
來非弱找到鑰匙后,回宿舍了,他是每天必洗澡的,今天也不例外。衣服也見不得半點臟,總是洗得一塵不染。床單,毯子,枕巾,都換了新的,把舊的清洗乾淨了,然後他開始睡覺。
他所在的107宿舍,有章呵,朱九月,陳囂張,加他總共四人。朱九月已經睡熟,章呵和陳囂張是白班。章呵的床跟他對着,上面一層,有亂糟糟的一堆臟衣服,下面一層的毯子和床單一層油灰,床下有三雙臭鞋子,幾雙窩在一起的臭襪子。來非弱很難理解,章呵怎麼會如此邋遢?勸他搞好個人衛生,他始終我行我素。來非弱記得,上初中時,章呵的臟衣服,都是周末拿回家,讓她母親洗。
來非弱一覺醒來,已經13:00了,他想起了一件事,就是去銀行存錢。他一般是把錢放到床底的鐵柜子裏,鎖好,每周存銀行一次。“奢華之都”內外附近,以及“龍騰商場”附近,有各大銀行的好幾家分行。
來非弱,今天去了“奢華之都”a區東邊,那一條路上的一家銀行存的錢,存入了三千元。來非弱來“奢華之都”做保安工作,已經三個月,在“海涯風美術學院”做人體模特,已經兩月有餘,總共存入銀行兩萬元了。這些錢百分之九十五,是來自做模特的收入。
來非弱存完錢就往回趕。他覺得肚子餓了,雖然b區商業街有包子鋪,但他今天不想吃包子。他想去c區後面的商業街,到那家小吃店吃“西都涼皮”。
去那家小吃店,走經過宿舍門口的路最近。走到宿舍所在的三號樓前時,在樓前兩三棵盛開的木槿花樹下,有一位姑娘的背影,着白色風衣,圍着紅色圍巾。一條大辮子穿過紅圍巾垂在後背上。是她,是她,她怎麼會在這裏?
來非弱走過去,看了一下她面對着木槿花樹的臉,那一雙漂亮的眼眸也發現了他。“非弱,你總算回來了。”
“月蘭,你是在等我嗎?”
“嗯,我問你的那位瘦高個同事了,他說你可能到外面吃飯去了。”
“嗯,你問的是朱九月吧,我是到外面了,去了一趟銀行。”
“非弱,我今天摘的櫻桃,是今年第一批熟的櫻桃,很甜。”袁月蘭,把提着的一個白色膠袋子,遞給來非弱。
來非弱接過來,看了一下裏面的櫻桃:“好紅潤的櫻桃啊,看品相口感就不錯。”
“你拿着吃吧,我是特意來送給你的。”
來非弱提着袋子,並沒有吃。他說:“月蘭,你去哪裏摘的櫻桃呢?”
“留情谷。”
“留情谷,在哪裏啊?”
“在省會市東邊,二百裡外的山谷里,那裏山清水秀,溪水潺潺,農人在山谷里栽的櫻桃樹,由於山谷里暖和,熟得早。在谷中一層層的梯田裏,好多櫻桃樹,進谷后,只要一人交30元,隨便摘,隨便吃。摘了吃不完的,可以用他們發的這種膠袋裝着,一人限一袋子。”
“月蘭,這麼遠的地方,你是怎麼去的呢?不會是自己去的吧?”
“本來我也不想去,可我弟弟和他的朋友,非讓我去。”
“你弟弟的哪位朋友啊?人這麼好嗎?”
“錢曉登,你見過一次的,就是上次你在我家酒店裏,端菜到210室,看到的,我弟的三個朋友之一。”
“月蘭,我不愛吃櫻桃,你拿回去吃吧。”來非弱把袋子又遞給月蘭。
“你咋不要?我已經吃很多了。”
“給袁大娘吃吧。”
袁月蘭無奈地接過袋子:“那,你陪我散散步吧。”
“嗯,我想去c區後面的商業街上,那一家小吃店吃'西都涼皮',你能陪我去嗎?我請你吃涼皮。”
袁月蘭高興地說:“我也愛吃'西都涼皮',走,咱們慢慢散步走着去。”
兩人走到,那片獨棟別墅外的步行道上,兩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一女一男,手拉手走過來,跟他們相遇。那男孩問:“叔叔,阿姨,你們好,會所里有游泳館嗎?”
來非弱打量了一下他們:“你們,二人,是姐弟吧?或者兄妹?要去游泳館學游泳?會所還真沒有。”
那男孩失望地說:“嗯,那就算了。”
“我勸你們還是去圖書室飽覽圖書,比較好,只要你們是業主,沒有欠物業費即可免費閱讀的。”
那女孩望着來非弱說:“謝謝小哥哥提醒,咱們去會所二樓圖書室吧。”
“不用謝。”
兩位少年手拉手,高興地說著話向會所走去。
袁月蘭說:“我有那麼老嗎?他居然喊我阿姨,我不過大他七八歲而已。”
“不要在意,他也叫我叔叔了啊,我不過大他六歲左右而已。”
袁月蘭哈哈笑着說:“更有趣的是,男孩叫你叔叔,女孩叫你小哥哥。”
“是啊,這很有趣,難道我在女孩眼裏,比在男孩眼裏更年輕嗎?”
二人聊着天,到了c區北面的商業街,進入那一家小吃店。來非弱像那位三十多歲女店主說:“來兩份'西都涼皮'。”
“一共六塊錢。”
來非弱和袁月蘭,都從上衣內口袋裏,掏出錢包要付賬。還是來非弱搶先一步,給站在櫃枱邊的女店主6元。來非弱說:“說了我請你嘛。”兩份涼皮上了桌,盤大量足。來非弱又給女店主一元錢,要了四個饅頭。
袁月蘭拿起一個饅頭,就着涼皮吃了起來。來非弱也同樣就着涼皮吃饅頭。袁月蘭說:“這'西都涼皮',挺正宗的,味道極好。”
“嗯,口感挺好的。”
袁月蘭吃了一個饅頭,碗裏的涼皮也吃完了,她拿餐巾紙擦了嘴。來非弱問她飽了嗎?她說飽了。然後她從褲子兜里掏出幾張信紙,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非弱,我上次說,讓你幫我看看文章寫的怎麼樣,但是一直沒時間給你看,這次我寫了一篇短小說,三四千字,你幫我看看寫得如何?”
來非弱說:“好的,我拿回宿舍慢慢讀。”他說完將這兩三張信紙裝入褲兜里。
袁月蘭微笑着說:“希望你能喜歡這小說。”
“如果寫的好,我就喜歡。”
他們二人吃完涼皮,從景觀湖的東岸,徜徉着,漫步到景觀湖的北岸。“月蘭,我剛到這裏時,見到你的幾位同學,在湖的南岸練習風景寫生了,還被你喊到酒店裏吃飯。”
“嗯,是的,那時你就注意到我了啊!”
“我和章呵過去散步,正巧看到你的幾位同學在畫風景,你喊他們吃飯。你給我第一眼的印象就是美麗,純樸,善良,溫柔。”
“你在我心目中,印象也挺好的,不管頭髮還是衣服,都是乾乾淨淨,人也不是一般的帥氣,可以用俊美來形容了。你對人也很和善,體貼。”袁月蘭說著,說著,羞澀地低下了頭。
“可我們,離得很近,卻又很遠啊。”
“很近?又很遠?”啥意思?這詩意的表達,我不懂了。
來非弱沒有再解釋,他問了另一問題:“你們國畫系都是學畫什麼?”
“立體幾何圖形,石膏像,肖像素描,以及男女人體素描,男女人體寫生,風景寫生,花鳥山水畫……”
“你畫得好嗎?”
“嗯,還行,我上周由於人體素描課畫得好,得到老師誇讚,成為學習委員了。”
“可以啊,再接再厲。”
“其實也沒啥,我們班才12個人,如果在全校,我的成績也許不突出。”
來非弱不解地問:“為何你們學院,大多是一個班十到十二人呢?我上初中和高中時,都是五六十人一班的。”
“這是因為,美術藝術類的高校,屬於天賦極高的人就讀,並且社會需求量較其他學科來說,不是那麼大。所以都是有計劃招生的。不過我們李老師說,十年後,可能會出現井噴式的擴招。”
“嗯。”來非弱自卑感又籠罩在心頭了。
袁月蘭有些不解地問:“非弱,你怎麼知道我們學院每個班有十到十二人呢?”
“我——我——我聽另一個美術學院畢業的朋友說的。你們學院在哪裏,我都不知道呢?”來非弱慌忙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