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中考過後，一封郵件

來非弱用溫開水，沖服了施效顰給他的那盒感冒膠囊以後，就好轉了，兩天後就完全康復了。

中考越來越近，每一位同學不得不對考高中，還是普通中專，做出選擇。來非弱糾結了半月，如果考高中，一中是非常難考的，一個班裏的前三名才有希望。考不上一中，達到二中分數線的可以選擇二中。二中並不在縣城，在縣城東六十多里路的山河鎮上，學校環境差，師資力量薄弱，據說還存在校園暴力；如果選擇考普通中專，也就是學一門專業好就業罷了，不如考高中再考大學前途光明。

來非弱回家同父母說了他的糾結，希望得到父母的建議。父親說：“隨你便，你考啥都行。”母親說：“我也不懂這些，你自己拿主意吧。”

來非弱拿不定主意，他就問別人選擇考什麼。同桌章呵選擇考普通中專，尹武生選擇考高中，施效顰選擇考普通中專，李枚選擇考普通中專……班裏成績最好的陳可塑考高中，他說男人應該志向遠大。七班的王雲考普通中專，來非弱通過她得知，章禦寒非一中不上，“削尖了腦袋”也要拼搏進一中去。王雲說章禦寒早上五點起床，背語文，歷史，思想政治。夜裏熄燈后拿手電筒，被窩裏再偷讀一小時地理，生物，英語。白天數理化輪番題海戰術。王雲提醒來非弱，千萬別去找章禦寒，吃閉門羹是輕的，估計還得挨訓斥。

王雲這麼一說，來非弱覺得章禦寒是真拼了，就差“頭懸樑錐刺股”了。他們雖然不再交往了，但是對章禦寒的這拼搏吃苦狀態，他還是挺心疼的。“皇天不負有心人”，他心裏真誠希望她能如願以償，考入一中。

來非弱想到父親在種地辛苦之餘，還要去干建築小工，有時候去縣裏建築公司干，有時候在村建築隊干，他賺錢太不容易了。所以來非弱報考了普通中專，因為中專三年後，就可以就業了，能為家裏賺錢了。但是第二天，他就反悔了，他覺得陳可塑說的對，男人就應該志向遠大，班裏的男生還是考高中的多。所以他就跑到班主任劉老師那裏，把考中專改為考高中。

同學們目標確定了，就針對性地複習，備考氛圍更加濃烈了。不管那一課程，隔三差五就來一場模擬測試。

在經過了佔分數50分的，體育考試之後，文化科考試開始了。1996年陽曆6月12日，來非弱坐着專門送考生到考場的公共客車，去了考高中的考點——在山河鎮的蒙山縣二中。他們被安排在一間大宿舍里，四周緊挨着排滿了床，只有中間一個活動空間。來自崮鄉中學的男考生，就分佈在這樣的五個宿舍里。女考生的宿舍啥樣，來非弱沒過去看，就在前排同樣的大房子裏，應該是一樣的環境。

三天緊張的考試，終於結束了。來非弱覺得數學，物理考得不怎麼太好，其他的還可以。他回家進入，等待分數公佈的等待期。每天都會到後山上放羊，像是一隻飛出籠子，獲得自由的小鳥。那幾個月的緊張複習，總算是結束了，雖然不知道是否能考入一中，雖然有忐忑，有焦慮，但更多的是緊張后的愉快放鬆。正當他揮着牧羊鞭驅趕羊群，進入一片野草茂盛的荒坡時，村裏的大喇叭廣播又響了。“下面通知一下，有三封來信，一個郵件。分別是：一隊尹文屏，二隊章禦寒，十四隊翠萍，每人一封信。十三隊，來非弱一個郵件。聽到廣播后，請本人或家人來拿。”是村會計文雲飛下達的廣播通知。

來非弱想不會是高中成績出來了吧，會不會是一中或者二中錄取通知書呢？章禦寒的是信，我的怎麼會是郵件？來非弱趕緊把羊趕回家裏，圈起來，懷着疑問向村委走去。

到了村委辦公室，翠萍表姑已經在那裏拿着一封信，和文雲飛說話。“大表姑你也來拿信啊”，來非弱和大表姑打招呼后，又看着文雲飛說，“文叔，你好，我拿郵件”。

“噢，來非弱，你這個郵件裏面好像是書，從省會市郵寄來的。”文雲飛遞過郵件說。

“噢，我看看。”來非弱接過綠色包裝的，比16開的紙略大的，長方形，兩厘米厚的郵件。

大表姑問：“非弱，你認識省會市的人嗎？誰給你的郵件？”

“噢，原來是李哥寄來的。”來非弱看到郵件表面的字說。

來非弱打開郵件，裏面是李石影給他拍的幾張照片，還有一本寫有“全國攝影大賽獲獎作品”的雜誌。並且這本全國攝影性雜誌的封面，就是他抱着膀子站立着，牧羊鞭斜放在手臂上的照片。

文雲飛看到來非弱撕開后，郵件里的雜誌，驚訝的語氣說：“你這小子，挺厲害，這是全國攝影大賽獲獎作品啊，這本雜誌也是專門刊發全國攝影獲獎作品的。”

文飛雲從來非弱手裏拿過雜誌，翻開一看，“吆，裏面夾着一張匯款單——300元，還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