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博卓卡斯替與阿麗娜
“蛤？？這……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你的源石技藝不可控，註定了需要一個人看着你，你又看不見。”霜星在前面停下腳步，白朔一頭撞上霜星腦袋，鼻尖多了層冰霜，這是什麼東西……
“更何況你睡地上，你又在想什麼？”
白朔感覺到周圍的溫度低了許多，讓他身體一顫。
“沒什麼沒什麼。”
霜星掀開了帳篷，白朔跟進再次一頭撞上腦袋。
“爸。”
白朔擦了擦滲出的少許鮮血的眼眶。爸？我擦，這是撞上家長了？
“他和我睡。”愛國者聲音傳入白朔口中，很穩重，讓人安心。
霜星把鎖鏈遞給了愛國者，以及白朔脖子上又多出了個類似項圈的東西。
“那是能隨時要了你命的小東西，安分一些，沒有壞處。”白朔被愛國者拉着走出了帳篷，霜星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越離越遠。
“那個……先生，我應該怎麼稱呼您呢？”白朔能感受到他面前的人給他一座大山般的威壓。
“愛國者。”除了一些盔甲的破撞聲響，這是前面唯一傳來的聲音。
“倖存者，你的目的是什麼？”聲音很是低沉，如同耳邊呼呼作響的風雪聲。
“……活下去，算嗎？”
“當然，但是你和那些謀求生活的人不一樣，你身上的潛力，無可匹敵，你想拿那份力量做什麼？”
白朔低着腦袋，這個詢問過於沉重。
“我不知道，不過可以的話，要是可以掌控那份力量，我想報恩，報答塔露拉和霜星的恩情。”
愛國者掀開了帳篷，讓白朔先走了進去。
“先活下去，倖存者，你脖子上的小東西不是擺設。”
兩人各自進入睡眠，不過白朔腦子很是清醒，他睡不着。
“愛國者先生？”白朔試着叫了一聲。
“……”躺在一邊的愛國者睜開了眼睛，但沒有說話。
看樣子睡著了……
“真想掌控那份力量，做我能做的事，不是想現在只是一個需要人拉着的廢物。”白朔伸出右手在上空抓了抓，儘管他已經看不見他的雙手了。
“要是可以掌控那份力量，是不是就可以有一點能力改變一些人對感染者的一點點，哪怕一點態度呢？”右手放了下去，輕輕搭在雙眼眶上，有些少許的抽搐，因為傷到了淚腺，連眼淚也流不出來“真的好難。”
“我的名字，博卓卡斯替。”
“誒，愛國者先生您沒睡……抱歉，是我發牢騷了。”
“不用道歉，倖存者，偶爾發泄一下是有好處的，這裏不是你原來流浪的旅途。你脫離了原來的旅途，來到了一條從沒有人走過的道路。”
“白朔，你準備好了嗎？”
清晨
在烏薩斯北境掙扎的人們，白天都不是被太陽耀眼的光刺醒或是鬧鐘叫醒，而是被寒冷的氣流穿透被褥驚醒。
從睡袋蹣跚爬起來的白朔，活動了被手銬拷住而發麻的手腕，入耳的只有帳篷外零零散散的腳步聲。
愛國者沒有在，白朔沒有人拉着鎖鏈給他帶路，就是個穩妥妥的瞎子，雖然的確如此。
被拷着的雙手在空中亂糊探路。
“砰！！！”
不知道打在什麼東西上而產生了極大的聲音，從帳篷外傳來急促的腳步。
“嘶～”手銬震得白朔雙手麻痹。
“誰……”駐守在營地的雪怪小隊成員迅速衝進來“原來是你啊，嚇死我了。”
雪怪小隊成員扶了扶額頭“該讓誰來呢。”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拉着白朔走出了帳篷，一股寒風進入白朔衣領里，嘗試鑽入他的骨子裏。
讓他忍不住一顫。
“阿麗娜老師！”雪怪小隊成員對着遠處那位正在教導孩子們的小鹿呼喊着。
阿麗娜放下手中給孩子們念着的書看向白朔這邊。
“那個，能麻煩阿麗娜老師幫忙照看一下嗎？我這實在不好抽開身。”雪怪小隊成員撓着頭有些不好意思。
“沒問題的。”阿麗娜接過鎖鏈，把白朔安排在她身邊坐着。
“你好好跟着阿麗娜老師。”說完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對着阿麗娜說“他脖子上有霜星大姊的源石技藝，不敢亂來的。”
隨着雪怪小隊成員走遠阿麗娜重新拿起了書本給孩子們講起了故事。
白朔聽得出神，這個叫阿麗娜少女的聲音，能夠穿透人心靈，帶給人溫暖與希望。
很安心，和在愛國者身邊不同的安心。
愛國者給人一種可以給你抵擋一切災厄的安心，高山一般。
而阿麗娜不同，她給白朔的感覺是從心裏的舒適，白朔已經有多久沒有靜下心來了，他自己也不知道。
白朔發現自己坐在花海中，他的眼睛能透過繃帶重新看見一切事物，花海一望無際，直達地平線。
白朔身邊有着一位採花的女孩有着一對鹿角。
“白朔，你又去打架了？”
白朔不認識這位女孩，搖了搖頭。
“誒？沒有嗎？可是你纏着繃帶……”女孩把花插進白朔的頭髮，點綴了一番。
“那是……都是因為那群人，如果我們沒有祈求，如果我們沒有去，如果我們沒有卑微到骨子裏……如果我能殺……”白朔語氣越來越是激動，最後近於瘋狂。
女孩從背後抱起白朔的頭，手指輕輕撫摸着白朔眼前的繃帶。
“不對哦，白朔不應該為了這種事而扼殺掉自己的‘善’，我不會制止你的‘惡’，因為那是你選擇的道路，但丟失了善良，那樣不值得。”
白朔逐漸平靜了下來“那我……那我應該殺掉他們嗎？”
白朔耳邊響起“那是白朔的選擇，但請不要，丟失了善良，去找到了更好的存在，找到能夠決心捨棄一切的東西，走上你的道路吧。”
聲音越飄越遠，最後白朔眼前重歸黑暗。
“先生，先生？”
他聽見阿麗娜正在叫他連忙應答。
“我要去最近的村莊交換東西，你也一起嗎？他們會知道哪種蘑菇能吃，該怎麼養家畜，以及怎樣讓感冒早點好。”阿麗娜的聲音在耳邊輕聲旋繞，永遠都是那麼溫柔。
白朔點了點頭表示需要跟上，雖然他並沒有其他能去的地方“我叫白朔。”
“阿麗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