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逐漸混皮了

“你知道嗎，手機看多了就會忽視現實中的很多事情。”

有了先前的經驗，謝明躺在床上玩着手機，不理睬汪芷英。

“我就是因為玩手機，所以才忽視了我的爸爸媽媽，你也別玩了，玩手機傷眼睛。”

汪芷英從上方直接把手機提走，塞到了自己的床的被子底下。謝明並沒有阻止，因為他覺得對方始終是病人，沒有計較的必要，而汪芷英的媽媽也在一個勁地給他道歉。

“哎呦，對不起對不起，小朋友，我家女兒從生病以來就這樣了……”

“這跟她進來的病根本沒關係吧，這屬於公主病。”謝明無語抱頭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吃着李子。

“誒，是是是是是，等會她出去走的時候我就把東西還給你。”

謝明和謝瑞對視一眼，默契地決定等護士來了再拿回來。

這裏是精神病區封閉式病房，一個比監獄還可怕的地方，監獄起碼還有正常的秩序，被人傷害了，侮辱了，也是冤有頭債有主，但是在這裏不一樣，受了什麼傷吃了什麼苦，都不會有人搭理你，因為大家都是病人，你說的話也失去了可信度。

謝明在病區晃晃悠悠地走着，短短几個小時，這裏就把謝明變成了和其他病人一樣眼裏無光的人。

不經意間走到了門前，謝明伸出手來撫摸着這一道鐵門，就是這道門，隔絕了人間和地獄，讓他從此打上了精神病的標籤，就是這道門，劃定了精神病和普通人的界限，就算是陪護家屬，醫護人員，只要是來過這裏面，都屬於風險人群，要定期進行心理健康測驗。

“不許動！”

門兩旁的保安突然暴起，用防暴叉把謝明推開門前，死死地釘在牆上。

謝明皺着眉頭回頭看着保安，乾脆又閉着眼睛，試圖逃離現實。

“第一天來就想跑？你跑得掉嗎？”說話的是護士長王欣，她是這裏的主宰，保安和護士，以及各種資源的調配都是由她來決定的。

“我沒想跑，就是想摸一下這個門。”

“我沒問你，別誤會，我只是在單方面向你說明而已，你們現在意識不清醒，不具備表達的權利。”

“那如果我有什麼需求呢？”

“你的家屬會說的。”

……

“你要不綁輕一點，我手有點胖了。”

“綁輕點了半夜怕你睡覺的時候滑出來了。”王欣親自上陣，來綁這個新來的病人。

“幫我蓋個被子，謝謝。”

王欣什麼也沒說，把被子抖開，然後蓋到謝明身上，但是動作嘛……有點像給屍體蓋白布一樣的僵硬。

不知是葯的原因還是心理作用，謝明很久沒有睡的那麼好了，無夢睡到天亮。

雖然他起來就看到了不怎麼和諧的一幕——

汪芷英拿着他的手機在用他的手指紋解鎖，正在一根手指頭的試。

“幫我去叫一下護士。”謝明扭過頭生無可戀地向謝瑞求救。

謝明解綁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的手機搶過來。

他想通了，既來之則安之，我是病人，就要習慣我病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