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只是樁買賣
萬丈深淵。
一群橘黃色的野貓圍住了懸崖唯一的出口,野貓各個凶神惡煞地弓起了背,炸毛地露出鋒利獠牙。
寧卿被逼的一步步往後退,尤其是最中間那條肥碩的黃野貓走出貓群時,她趕緊伸手去掏耳後的梅花探雪針。
奈何怎麼掏,那針就是出不來。
眼見着包圍圈越縮越小,她趕緊掐訣念符咒,可平時對符咒倒背如流的她,竟然一個字都記不來了。
寧卿駭然了,她被逼的步步往後退,直直被逼到了崖邊。
身前是猙獰的大黃貓,身後是萬丈深淵,無論如何都是死路一條。
“師父,救命啊!師兄,救命啊!”
寧卿扯着嗓子喊,可四周黑漆漆荒涼涼的無人回應,倒是大黃貓們再次縮小了包圍圈,最大那隻與她只剩一丈距離。
怎麼辦,是被黃貓精吞食,還是跳崖?
不,不行,她恐高啊!
寧卿真的絕望了,越靠近懸崖,兩邊越來越窄,她的腿就控制不住地打擺子。
可,大黃貓們還在逼近。
最肥最圓滾的那隻黃貓,它突然弓起了背,汗毛炸起像蝙蝠般飛了過來。
退無可退,寧卿嚇的腳下一滑。
“啊——”
尖叫一聲后她猛然睜開了眼,當看到人還好好在榻上時,她才驚覺是噩夢。
該死的黃貓精,不就顆元丹么,至於兇猛追到夢裏來。
寧卿無奈地嘆了口氣,視線一轉,見百里瑞趴在榻前,她的記憶猛然躥出,這才想起來謐雲堂求救時,她確實看到瑞師兄來着。
糟糕,若是被師兄知道她被人下了媚葯,就完蛋了!
寧卿嚇得一骨碌器起來,躡手躡腳往榻另一邊爬去。等腳挨着地,百里瑞都沒醒來,她才悄悄鬆了一口氣。
屋裏頭掌着盞燈,寧卿一眼就看到了案上的紫玉膏。想起胸口中的那掌,她順手就揣進了兜里,然後輕手打開了門。
“對不起了,瑞師兄,回頭再跟你請罪。”寧卿喃了句,瞄了眼黑漆漆的夜色,隱身進了院子。
聽到腳步聲漸行漸遠,百里瑞才睜開眼,他看着院子裏那抹隱去的身影,無可奈何長長嘆了口氣。
上城與凌都交接的臨湖邊。
暗夜沉沉四周無火,離岸最近的漁民草屋響起了叩叩的敲門聲。
“誰?”屋裏傳來戒備地問詢。
“是我,開門。”
啪嗒,門從裏頭打開了,緊接着一盞燭火靠近,一張清秀的臉顯現,正正是昨晚在張府柴房“慘死”的杜白容。
“原來是寧公子。”
杜白容趕緊將人迎了進去,端茶又倒水的。
寧卿着實渴,一連幾杯水下去后才神清氣爽,她對杜白容道:“先歇下,天亮我再帶你去見你女兒。”
杜白容眼角一酸,感激地噗通跪在了地上。
“寧公子的大恩大德,杜某無以為報,請受杜某一拜。”
寧卿可受不起,她伸手扶道:“只是樁買賣,要不起。”
嚶嚶交待了幾句,寧卿就往內室走去,她一身污穢,迫不及待想洗乾淨。
泡在浴桶里的寧卿,明明很舒服,秀眉卻擰的緊緊的。她突然懊悔了,怎麼會遇上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