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見端倪

第三章  初見端倪

錦衣衛下設南、北兩鎮撫司。北鎮撫司專管緝捕,刑獄。

錦衣衛官階為錦衣衛指揮使:慕容無極

同知(二人):王良、歐陽漓

僉事、鎮撫使、千戶、副千戶……

慕容心想: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有意思。

慕容將來信遞到王良手中:「集結一隊人馬,換上便裝。抓人!」

王良看着信件不解:「大人,這揚州夢是何去處,未曾聽過。」

「不必多問,行動便是。」慕容也不多做解釋,「歐陽,你在此應付來人。」

慕容看了看地上的欽差,歐陽點頭又要開口,可慕容早已出了大殿。

青樓門下,牌匾上題有三個大字——揚州夢。

王良莞爾一笑:「想破頭也不知道這揚州夢是個煙花之地。」

慕容看着牌匾道:「唐人杜牧有詩曰: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故此地得名揚州夢!」

慕容令人分散四周,靜觀其變。轉身同王良進了大門。

青樓門前的攬客女子雖是徐娘半老,卻也風韻猶存。

見到慕容二人,便扭着腰肢,嘴角微揚帶着一絲挑逗。

滿眼風情地瞄着慕容二人道:「二位爺,您裏邊請。」說著,將那纖細的手搭在慕容肩膀上,一下倒在慕容懷裏。

慕容依舊面不改色道:「最近可見一女子來此?」慕容不諳世俗,怎麼知道這風塵之所。如此一問,王良在身後難免忍俊不禁。

那女子聽后,撲哧一聲笑了。用手撫摸着慕容的臉頰,笑道:「爺真是說笑了。這來青樓的女子不是謀營生的,就是捉漢子的。您找的哪一種啊?」

慕容推開那女子,徑直走了進去,王良緊隨其後。

大廳之上到處可見男歡女愛,肆意妄行之舉。歡笑吵鬧之聲壓在耳邊。

忽的,聽聞樓上傳來杯盞打翻的聲響。

慕容耳聰目明,即使再喧鬧之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尋聲辨位,非常人能及。

這一響動倒也引起了慕容的注意,不顧外面老鴇阻攔,輕身點地躍上二樓。

尋至一屋門前,不由分說一腳踢開了房門。

房門一開,撲鼻而來的便是胭脂水粉和各種香料混在一起的異香。

慕容一眼望去,屋內煙霧繚繞,熱氣紛亂,似乎籠罩着一層薄紗,影影綽綽看不清晰。

近前些,掀開紗簾便見一木盆,其中一女子正在沐浴。那女子的玉背被慕容盡收眼底。

那女子忽然開口道:「公子何故如此心急,待紅綾梳洗完畢自會服侍。」紅綾溫聲細語,慕容卻不為所動,緩緩向前。

「姑娘房中響動,別是進了什麼歹人。」慕容眼光散在四周,發現了一地的碎屑。

「卻才是我不小心打碎了花瓶,多謝公子關心。」紅綾仍舊細語溫存。

慕容疑惑,正要近前察看時,紅綾猛然從浴盆中起身,***地站在慕容面前。

紅綾潔白豐腴的玉體,出水芙蓉般的容貌對於慕容視若無物。

二人兩眼直視良久,紅綾心中有些慌亂,故作鎮定道:「公子如此心急,那紅綾便來服侍公子。」紅綾纖纖玉腿探出浴盆,卻不慎腳下一滑,驚得花容失色。

與此同時,屋內窗子大開,一女子跳出窗外。

慕容救人心切,也顧不得許多。綽起紗簾將紅綾包裹在內攔腰抱住。隨即點了穴道令其動彈不得。「姑娘阻攔之意過於明顯,在下失禮了!」慕容將紅綾抱到榻上,紅綾兩眼死死地盯着慕容不放。

不時,王良便進來道:「大人,人已經抓住了!」慕容朝着紅綾微微一笑,紅綾雙眉緊鎖,杏口微啟,似要說些什麼。面頰通紅,帶着一絲嬌羞與不甘。

這紅綾豈是一般女子?她不僅是這揚州夢的藝伎花魁,才貌俱佳。更是京城四艷之一。多少五陵年少不惜千金散盡只為這紅顏一眼。

卻說寧無憂被錦衣衛帶到詔獄。

寧無憂雙手緊縛,目不能視,口不能言。只聞到空氣中充斥着一股肉體腐爛與鮮血瀰漫的惡臭,令寧無憂連連作嘔。詔獄終日不見陽光,陰冷潮濕,讓人有一種壓抑之感。

詔獄特審,三法司無權干預。詔獄是皇帝的私人大牢,由皇帝直接接管。在這裏,除了皇帝也就是錦衣衛指揮使最大。

此時,遠遠傳來慕容與王良的聲音。

「大人,此乃罪臣之黨。抓住了直接就地正法便可,為何還要審訊?」王良問道。

「這件事我覺得有些蹊蹺……」慕容沉思道,「錦衣衛的任務向來是最機密的,東廠何從得知?再者皇帝為何要派遣欽差?要知道皇帝從來都是面授機密。你不覺得奇怪嗎?」

取下寧無憂蒙布時,寧無憂睜開眼睛的一剎那呆住。面前的人是歐陽漓。

寧無憂的眼神似乎在說話,歐陽不敢正視她。寧無憂沒想到眼前抓自己的人,正是當年所救的人!

此時,慕容與王良入座,歐陽隨後。

四人沉默良久,慕容緊盯着寧無憂,二人兩眼冒着精光,似乎是眼神的博弈。

慕容用堅毅地眼神看着她,寧無憂的眼神中充滿了敵意與憤怒,牙咬的咯咯作響。

「寧家無罪!寧家無罪!」寧無憂突然地一聲大吼,嚇得所有人打了激靈。

「大膽罪臣之女,容不得你放肆!」王良手拍案時,「來人,上刑具!」

王良走到寧無憂身前,拿起了一把老虎鉗子道:「來這的犯人可沒有完整着走出去的。詔獄的厲害我想你不嘗試過,也聽說過吧!」

寧無憂絲毫不畏懼,仍然大叫:「寧家無罪!我寧家世代忠良,忠於大明天子!被那昏君殘害。寧家無罪!」

王良大怒:「寧毋仁通敵叛國,犯上作亂。依大明鐵律當誅九族!」

寧無憂惡狠狠地盯着王良:「說我父親通敵叛國?可有憑證?」

「錦衣衛奉皇帝之命行事,不問原委。」

寧無憂啐了一口:「錦衣衛倚仗皇威殘害忠良無數,不分黑白肆意妄為。你們都是那昏君的鷹犬!」

王良正要動刑,卻被慕容阻攔。「暫且收監!」慕容轉身就走,王良只得作罷。

慕容和歐陽一同出了詔獄。「說說吧,你和她什麼關係!」慕容突然問。

歐陽有些驚詫,支支吾吾半天。

「我知道,在上泉是你指引寧無憂跑路,但她今天才知道你是錦衣衛!」

歐陽長嘆一聲:「大人,我求你!您一定要仔細審查這件案子。」

「就為了這個寧無憂?」慕容凝視道。

「小時候,家裏窮。一直都是是寧大人接濟我們家。爹娘死後,我孤身一人加入了錦衣衛。再也沒見過寧大人。」

「你求我是要報恩?」慕容質問道,「錦衣衛磨練你是要你報恩?」

「我清楚寧大人的為人,他不會通敵叛國的。我求您了,大人!」歐陽撲通跪地。

「錦衣衛從不感情用事,因為我們沒有感情!」慕容咬牙道。

「大人,我知道您的本事。但這件案子確有蹊蹺,我相信您也察覺了!」

「起來吧,我這就入宮面聖詢問聖上詳情。」慕容轉身離開。

天色暗淡,一抹暗黃的餘暉仍然戀戀不捨地逗留在天際。

慕容用錦衣衛腰牌打開了一道道門禁。行至文華殿外,卻被禁軍攔住。

「聖上已安寢,不可打擾!」

慕容面露凶光:「你最好看清我是誰!你敢攔我,我要你人頭落地!」

「是誰在此發狠啊!」一支隊伍擁簇着一人來到殿外,只見那人方頭闊面,虎頭虯須,面如塗炭,聲似炸雷。「王爺!」禁軍一同跪地。

此人正是崇王朱見澤。慕容也跪地問安。

「慕容無極,錦衣衛指揮使。天順七年進位,成化元年便做了指揮使。世人皆稱:冷麵通判,斷獄無極。可是你?」

「正是屬下!」

朱見澤思索着:「如此算算,這做官的年頭不短了。卻這般不守規矩!皇帝近來龍體欠安,不接見任何人。你回吧!」

慕容跪地不動。朱見澤眉毛一挑:「怎麼還不退下?要我送你嗎?」

慕容尋思不好在宮中挑起事端,何況朱見澤是皇帝的同母兄弟。只得默默退下。

深夜,詔獄。慕容問寧無憂道:「寧毋仁到底因為何事觸怒了皇上?」

「我父親做事光明磊落,一心為民。絕不會通敵叛國!」寧無憂依舊罵不絕口。

「你想不想為你父親申冤?」

寧無憂眼前一亮,隨後冷笑一聲:「靠你這個惡魔嗎?你殺了我父親!那夜便是你殺我寧家滿門!」

「我也是奉命行事,別無選擇。但是我已察覺這次暗殺沒有那麼簡單!」慕容篤定道,「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我,但我會把這件事查清!」

寧無憂冷嘲熱諷道:「你要我怎麼相信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你讓我怎麼相信自己的仇人!」

「至少你應該相信歐陽!」慕容最後道。

「歐陽……」寧無憂眼神閃爍。

「歐陽冒着生命危險幫你逃脫錦衣衛追捕,歐陽又跪下求我查清這件事。你應該相信他!」

「好,我相信你!」寧無憂道。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寧毋仁到底做了什麼?」慕容問道。

「父親那幾天確實有些鬼鬼祟祟,一整天悶在書房不知在做什麼。一天夜裏,一個人來找過他!」

「那人什麼模樣?」「天色天暗,那人又穿着黑斗篷看不清樣貌。聲音也十分普通。留了一封信就走了!」

慕容猛起身道:「信?信現在哪裏!」

「寧府……」慕容心想東廠插手此事,欽差傳令前所未有。皇帝又閉門不見。現在寧府又有蹊蹺……

正是:夜探寧府,又遭殺機。青狐密信起疑雲,天子再下殺人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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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之無極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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