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柔弱不能自理唐歸
“大璟棄子”四字一出，周圍所有人臉色都變得很古怪。
玉衡貴君被大璟所棄，究其原因，還不都是因為陛下。
小福子臉色一白，沉聲道：“微生公子，還請慎言。”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陛下對玉衡貴君不同，這些話要是傳入陛下耳中，誰也討不了好。
“慎言？”
微生靈以手掩嘴，睥睨着小福子嗤笑出聲：“沒根的玩意兒，當真膽小如鼠，滾！”
“噗……”
微生靈話音落下之際，人群中立時響起譏諷的笑聲。
小福子是后宮裏的怪物。
他是個不完整的男兒。
而此事後宮眾人皆知，時常有看不起他的人以此為樂。
“……奴告退。”小福子慘白着臉，漠然地離開鳳鸞殿。
“瞧他那樣，真是噁心。”
微生靈看着小福子離開的背影嘲諷，其他君侍也在笑。
“……”
一門之隔內，唐歸面無表情的，聽着那些刺耳的笑聲。
少頃，唐歸抬手示意宮侍打開宮門，踏出鳳鸞殿，唐歸不急不緩地走到所有人面前。
鳳鸞殿外，落針可聞。
面如冠玉，長身玉立。
氣質絕塵，不似凡人。
眾人看着眼前的少年移不開眼，微生公子容貌已是冠絕後宮，但與眼前少年相比……
微生靈若是螢火之光，那大璟來的玉衡貴君就是皓月。
兩者之間就是雲泥之別。
“這哪裏是狐狸精，我承認我剛才聲音確實有點大！”
人群中有人突兀的喊了一聲，而後一個身穿鵝黃華服的少年大步流星走到唐歸身前。
“漂亮哥哥你真漂亮！”少年臉上滿是稚氣，眼裏發光。
唐歸眉眼一彎，“多謝。”
同一時刻，唐歸看了身側的宮侍一眼，那宮侍瞬間瞭然，往前一步高聲道：
“還不拜見玉衡貴君！”
早在鵝黃衣少年大喊時，眾人就已回神，還不待他們反應，鵝黃衣少年就彎腰道：
“鎮北王府尚赫，拜見玉衡貴君，赫給貴君請晨安。”
“尚赫公子，請起。”唐歸伸手虛扶一把，視線並未留戀，而是看向臉黑的其餘人。
微生靈等人未動。
一旁的宮侍臉色驟冷，冷聲道：“還不拜見玉衡貴君！”
尚赫抖了一下，躡手躡腳地蹭到唐歸身後，唐歸餘光瞟他一眼，眼裏閃過一絲不解。
“休想！”
微生靈對宮侍的冷喝置若罔聞，他眼神陰冷地盯着唐歸，“大璟棄子，不過如此！”
“放肆！”宮侍厲聲喝道。
“閉嘴！我倒要看看，今日誰敢給這大璟棄子請安！”
微生靈丟下狠話，視線冷冷地掃過那些面帶懼色的人。
而後他甩袖離去，一息不到，其餘君侍也紛紛轉身走。
鳳鸞殿外很快就空了，自始至終，唐歸臉上的笑容都沒變過，他知道鳳帝的目的了。
這時，
“玉衡貴君，”尚赫探出腦袋，“你別生氣，他就這樣。”
臉色難看的宮侍也回身道：“貴君，微生公子性子一向如此，陛下拿他也無法。”
唐歸眼睛一彎，搖搖頭。
“尚赫公子，”唐歸轉身笑道，“本殿身子不適，不方便招待你，不如你先回去吧。”
身子不適？
喔——！
“好啊。”尚赫遞給唐歸一個“我懂”的眼神，臉上掛着曖昧的笑，隨意行禮轉身離開。
“……”
他笑得怪怪的作甚？！
身旁宮侍暗含揶揄的目光落在身上，唐歸腦海里靈光一閃，旋即臉色變得又青又紅。
都是鳳帝乾的好事！
“關門！”唐歸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轉身大步往鳳鸞殿裏走，將宮侍遠拋在身後。
這一整日，鳳帝都沒來。
唐歸也樂得不見她。
翌日，那鎮北王府的尚赫公子送了糕點來，唐歸想了想，讓人送了一尊白玉佛去。
聽聞鎮北王府信佛。
接連幾日，鳳帝都沒來鳳鸞殿，後宮那些人也沒再來。
鳳帝來不來唐歸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那個微生靈公子。
微生靈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但他身後靠的是丞相府。
丞相不但是帝師，滿朝文武中有一半還都是她的門生。
有這樣的母族，微生靈確實有在後宮肆意妄為的資本。
“不止，”在鳳鸞殿品茶的尚赫與唐歸咬耳朵道，“那個微生靈還是陛下的竹馬呢。”
“差的竹馬？”蘇禾一邊喚小滿斟茶，一邊笑問。
“對，就挺可笑的。”
唐歸揮手讓小滿退下，認真詢問道：“微生公子不準旁人來我鳳鸞殿，你不怕他？”
尚赫吹着茶葉，頭也不抬回道：“怕他，他算個屁啊。”
丞相府與鎮北王府，從太上皇登基時，就是不同的陣營，兩方人彼此皆看不順眼。
“唐歸，你來凰國快十日了，今日出去走走唄？”尚赫突然放下茶盞，興緻勃勃道。
“怎麼，坐不住了？”唐歸望着尚赫笑，“那就走走吧。”..
尚赫激動的拉着唐歸就走，御花園裏的花開得正好，池塘里蓮花盛開，還有蓮蓬。
唐歸站在花叢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認真算起來，他已經數月沒有聞到過花香了。
“唐歸，有蝴蝶！”
尚赫童心未泯，追着蝴蝶就去了，身後一堆宮侍追他。
“年輕真好啊。”唐歸看了半晌，突兀地喃喃自語道。
“……”跟在他身邊的小滿抬頭看天，卿主又在裝老成。
突然，唐歸餘光瞟見一道熟悉的人影，他轉頭看向那處角落，好像是那日的小福子。
小滿也看到了，唐歸微眯着雙眼，果斷道：“跟上他。”
“是。”
小滿剛踏出一步，就回頭問：“卿主一個人先回去吧。”
不然他根本不放心。
“快去，”唐歸笑，“我現在就回去，小滿哥別擔心。”
“……”小滿猛地轉身就去追小福子，快得像火燒屁股。
“噗……”
唐歸低低的笑出聲，笑聲很清脆，就像是崑山玉碎般。
回頭再看，尚赫已經跑到另一片院子，唐歸能聽到他的笑聲，想來應是抓到蝴蝶了。
“玉衡貴君。”
身後突然毫無預料的響起一道聲音，唐歸猛地轉頭，就見一雙手伸向自己，他臉色一變，以最快的速度抓向對面。
手碰到布料，唐歸攥緊了將人扯向自己，同一剎，那雙手也碰到他肩膀，猛地一推。
“撲通！”
巨大的落水聲響起，摔在地上的唐歸起身，落入池塘的人並未呼救，顯然是會水的。
唐歸目光一沉，猛地拔下玉簪，踹了鞋子縱身跳下水。
“撲通——”
“噗——”
同時，尚赫帶着宮侍跑回來，一眼就看到岸邊的那雙鞋，“快救人，唐歸落水了！”
“玉衡貴君落水了！”
“快來人啊！”
“……”
岸上一陣兵荒馬亂。
池塘水底，唐歸拔出玉簪，再次狠插進對方的脖頸。
水面上很快一片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