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小變化計劃泡湯，黑屏機初顯不凡
7月1日的早上，沈三千起了個大早。談及起早，對於要上早讀課的沈三千來說，這也就比喝水難點。
沈三千一個人住，兩居室，底下還帶一個儲藏室。
簡單洗漱后，他下到儲藏室，把前些天找廣告公司打印的海報貼在了手推車的柜子臨外的一面。又花了些功夫，把訂購的五十斤書籍，分門別類，擺放整齊。又在底下大柜子裏塞上三個小馬扎，一個留着自己坐，兩個留着客人坐。最後，貼上了書攤名字。沈三千的小書攤名字起得很好聽，“三千書肆”。
字是用兩頓火鍋從擅長書法的朋友那兒求來的，文稿由他自己設計。據三千自己講，這個名字是自己翻閱許多本經典找到的，融合了“儒”“道”“釋”三家理念。儒家孔門三千子弟，道家有三千道藏，佛家有大中小世界各三千，可見數字三千確實是個好數字，代表着無窮無盡，這也預示着擺攤收益無窮無盡。
在車庫裏忙活了半天，終於把一切佈置妥當。沈三千看着眼前收拾妥當的小書攤，滿足感、幸福感、成就感三感齊發，躊躇滿志。只等下午放假把小車推到小陽湖的小街上了。
埃斯庫羅斯說過：“厄運在同一條路上漫遊，時而降臨於這個人，時而降臨於另一個人。常常降臨沈三千。”
“叮”，“轉校長辦公室通知：今天下午三點二十，教職工年度總結會將在清風講堂舉行，請全體教職工準時到場。考勤將納入本學期績效。”剛挨過午飯，本打算午睡一下，卻突然接到開會通知，沈三千如遭雷擊，“好的單位，專挑放假時間開會！”
……
“老師們，這個學期我們湧現了無數令人感動的教育事迹，同時也有許多不足要我們去改正，比如沈筇老師，課堂上接聽電話……”分管教學的安校長在台上講得再大聲，也沒辦法阻止台下坐着的老師們昏昏欲睡。本來沈三千還認真聽着校長講話，可當聽到他又把自己的例子，拿出來批評一通，便再也沒有興趣了。
“怪不得，卡在副校長位置上七八年了，心眼這麼小，哪天才能上位哦！”默默在心裏吐槽一句，沈三千掏出手機，不再關注台上誰說了什麼話。
刷了半個多小時短視頻，沈三千抬頭一看，安校長還在夸夸其談。
“唉，真是小腳奶奶的裹腳布。”沈三千晃了下略微僵硬的脖子，退出了短視頻，“長‘會’漫漫，我還是找個遊戲玩玩吧！”
點開軟件管家，一個遊戲一個遊戲，找了起來。
“好無趣啊，都是這些遊戲，一個遊戲，換一個套子，就變成了另一個遊戲，騙個首沖，玩不到兩天就退遊了”，“三千”玩遊戲，挺大方，充個首充，買個小禮包，堅決不做“豹子頭”。
“我還是來找個模擬經營類型的遊戲消磨一下時間吧，也正好練練手。”滑過了數百個遊戲，也找不到目標。
“咦，這個好像不錯，掛機掌門”，遊戲包也不大，蹭着清風講堂的千兆網，一兩秒就把遊戲下好了。安裝好，打開。
“大家好，我是渣渣輝，是兄弟就來……”，雖然聲音不大，可在只有一人在說話的清風講堂里，還是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
“該死，沒想到一打開就有個廣告。”沈三千七手八腳，連戳屏幕，這才把廣告關掉。
“快速刪除”，沈三千刪掉了遊戲，又打開了商城。
“一星差評”評完后，才看到，怪不得這個遊戲才兩顆星，怕不是遊戲公司盜取別人家遊戲的代碼，放到網上專門留着投放廣告的。
刪除掉之後，沈三千本想再繼續滑一會短視頻，可沒想到，在剛剛刪掉“掛機掌門”的地方又多了個圖標，底下有擺攤小記四個小字。
“看來是剛剛關廣告時沒注意，點到了下載遊戲的連結。”食指拖住，剛要放到回收站，卻又停住了，“反正也沒事，不如玩一下，再刪。大不了先靜音，再玩。”
關掉手機的所有聲音，沈三千點開了圖標，手機一下子進入了黑屏狀態。
“請您選擇類型：小吃攤、喜鋪、服飾攤、書攤”黑屏里彈出了四個選項。
“既然練手，那麼就選一個書攤”沈三千選擇了第四個。
“請給您的小書攤命名”同樣是一行文字，到現在，在這個遊戲裏，沈三千連一張圖片都沒見到。
但也見怪不怪了，小眾的遊戲太多了，文字的遊戲也有不少。
“下載遊戲材質包中，請勿關閉手機。”一個長長的進度條。
沈三千盯着進度條，盯了足足五分鐘，才前進了一點點，“難道是聯網的人太多了嗎？這麼卡！”
話音未落，清風講堂里的老師們也騷動起來，“網絡好卡啊”“你也是啊，我也卡”“卡死了”“我畫質都降到流暢了，破手機還不流暢！”
“果然嘛，是網絡卡。”沈三千把手機切換到了流動網絡，合上了屏幕。和旁邊同組的美女老師聊起天來。
才聊了一會，忽然覺得口袋很燙，沈三千趕忙把手機掏了出來，進度條才過了五分之一。
“垃圾遊戲，真占內存。”沈三千想退出遊戲，然後刪除掉。可怎麼努力都退不出來。
“看來，只能使用最後的辦法了。”按住音量鍵與關機鍵，強制關機。這個時代，百分之九十的手機問題，可以通過關機開機解決。剩下的百分之十，可以通過換手機解決。
“呃，難道碰到那百分之十了嗎？”重複開機多次，手機都沒有反應。
難以消遣的時間總是漫長的，怪不得很多人都希望擁有可以調快時間的遙控器，跳過這段無意義的時間。終於，當屋外的最後一絲光芒，從天邊流走，台上發言的校長好似也意識到會議也太久了，致了謝，留戀不舍地給這個學期畫了個句號。近三個小時裏，手機的屏幕一直是黑色的，一如沈三千的臉色。
當沈三千回到家裏，從手機里拔出電話卡，插到他專門用來打遊戲的手機時候，時鐘的指針已經指到了七點半。擺攤的黃金時間已過。
“水流心不驚，雲在意俱遲。一心不贅物，古今自逍遙！”沈三千念了幾遍手機的屏保圖片上的字，“一心不贅物，古今自逍遙……”
這幾句是沈三千從網上抄來的，用作手機的屏保，專門用來打遊戲被隊友坑的時候念的，多念幾遍就可以放棄刪遊戲的念頭，免得因一時之氣，又得耽擱十幾分鐘時間與幾個g的流量。
多念了幾遍，沈三千的內心終於平靜下來了。世界上最令人焦灼不堪的事情，莫過於安排好的事情，卻因為人為因素而不能夠實現。這帶來的煎熬，與因為能力不足而不能實現相比，超過百倍。
“其實也沒有什麼，只不過是耽擱了一天擺攤嘛！只是可惜了，手機怕是壞透了。”可臨睡前，沈三千還是把原來的手機插上電，“萬一它明天又有用了呢？”
世界本來就是這樣，每一個明天都值得去期待。每一天都是萬象更新，每一個下一秒都能帶來好消息，更何況是一整個夜晚呢！
七月的第一夜，蟬鳴漸漸息了，疲憊的城市又恢復了寧靜，正如數萬年人類誕生之前。星星閃耀，這幾顆暗下去了，那幾顆又亮了起來。只有點亮東方的啟明星堅持放着光亮，一直堅持到地平線重新亮起光芒，它才收場。
“第一個我們的清晨，迷人和默契都是你的，無限可能……”五點半的鬧鐘準時響起，打破沈三千剛在枕頭上勾畫起的第三個夢。
“唉，又忘了關鬧鈴！”腦子裏渾渾噩噩還裝着殘夢，沈三千摸索着把鈴聲關掉，又眯上了眼。
忽地，沈三千把眼睛瞪得巨大，這會兒如果有任意一個熟悉沈三千的人在，肯定不會再嘲笑他眼睛小近乎沒睜開。
“手機不是壞了嗎？怎麼還會有鬧鈴？”沈三千摸過手機，打開一下，跳出了熟悉的桌面，甜蜜的笑臉。
滑開屏幕，查看了一下，屏幕上原來的軟件都沒有了，甚至連繫統原裝的一些軟件也沒有了，電量顯示、無線網、有線網等圖標都不見了，只有鬧鈴、手電、拍照這幾個圖標還在。此外，就還剩一個遊戲，就是前面導致手機黑屏的元兇，擺攤小記。
“再嘗試一次，不行就刷機。”沈三千嘗試了網上提供的一百種刪除手機軟件的方法，都沒能把遊戲刪除。
“算了，還是看看這個遊戲要怎麼玩吧！”沈三千點開遊戲，還是只有一行字，“命名成功，請為三千書肆尋找適合位置。”可它壓根沒在手機里留下任何操作按鈕，這怎麼才能找到合適的位置呢！擺弄半天無果后，沈三千放棄了。
“再眯會，起床就去刷機。”放下問題手機，沈三千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