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四十三

話說平日裏，艾巨豪總會在艾力集團忙上忙下，進出遠門通常不會超過一個禮拜。但是那一日，卻是出人意料，遠遠已達半個月了，連集團的高層很多也不知消息。是故，集團上下員工們當面不言，背後卻是議論紛紛，流言四散。有其人曰：“艾總會不會不回來了？”又有其人曰：“莫非逃到美國去了，這輩子不回來了？”爾一言，餘一語，好不讓人揪心，讓人心悸。但不二日，員工們的預感，幾乎成了現實。是啊，七月的那一日，縣公檢法的幾個同志來到艾力集團，在企業大門上貼了致艾力集團員工們的《公告》，其大意是：因臨吉縣人大代表艾力集團法人代表艾巨豪在股票市場對艾力集團所屬的股票採用自買自賣等炒作手段，套取民間投資資本，其人已涉及金融詐騙罪。同時還涉及高利貸等問題。經證監會查明，檢察機關立案公訴，公安已對其下達逮捕令，此人今已被捕。同時，望艾力集團上下不要驚慌；好好工作，縣政府將幫助企業做好後續的經營管理，共同渡過難關。落款蓋章處有公檢法等。此一《公告》，若晴天霹靂，在艾力集團內部引起了軒然大波，也引起了國內外媒體的關注。是以，有關艾力集團的突發事件，艾月嬌由於香港某知名媒體的報道而恰好知道，艾月嬌神色黯然，心情幾近崩潰。艾月嬌證明了一句話，父女間：“心有靈犀一點通。”艾月嬌當即去得hongkong警方，由於情況特殊，警方當即同意，艾月嬌得以回得內地臨吉縣。

艾月嬌同她的母親錢慧秀來得臨吉縣監獄，見過其父艾巨豪，不覺滿是傷心；滿是淚水。“爸，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艾巨豪見過女兒，自滿是歡喜，曰：“嬌嬌，這事一言難盡。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別擔心爸。關於艾力集團的事物，相信政府的接管改造，你也要好好參與。”“爸，這幾日公司的事，由誰負責？”艾月嬌問。“集團的事務，就由陳久安負責起來。我相信他，你別看他年紀輕輕，經驗不足似的，其實……其實他老練着呢？”“探望時間已到。”由獄警之提醒，母女匆匆結束了探望，出得監獄而去。

那一日，艾月嬌回得艾力集團，董事會在政府經濟管理部門的監管下開了一個臨時會議。在有關新的領導核心的人選上，很是爭執不下。由艾力集團股份公司大股東之一，董事會董事壽暢達極力提議執行董事王雲朝為董事長兼總經理。大家知道，壽暢達乃王雲朝之外孫也。此人素來巴望董事長這個職務，此人極力推王雲朝上去，實際是為了滿足個人的私慾。“艾力集團無論成敗，都是由艾巨豪先生所創立，我認為應推薦艾月嬌小姐為董事長兼總經理，何況艾月嬌小姐現就擔任着常務副董事長職務。”艾力集團大股東之一，董事會董事張洋道。“大家別爭執了，我在國外留學，主要學的就是現代企業管理專業，我的擅長的領域就是科學品牌發展學。況且我在美國的世界500強企業的管理高層，有過實習和工作。對於大企業大集團，包括跨國公司的經營管理，都有獨到而深刻的把握。我想……我想就由我來挑一挑艾力集團的‘大梁’吧？”陳久安自薦道。這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陳久安學的是毛遂。

艾月嬌，不言不語。艾月嬌，隱隱作痛。父親艾巨豪還未獲判，集團高層就已四分五裂，權力鬥爭風生水起，勾心鬥角互不相讓。在艾月嬌的提議下，董事會早早結束了這次臨時會議，領導們各自回得自個兒的辦公室而去……

按艾力集團的合同，每月15日（除逢星期六星期日外），兼為集團的發工資之日。但是現在已經16號了，工資之事，卻是毫無消息。員工們大部分是做做吃吃的，也就議論紛紛着急起來。只見方鐵來得員工們中間，謂之曰：“大家靜一靜，關於工資的事，請大家等一等？”“方總，你幫幫我們吧？”員工丁一說。“是啊，方總，你和艾總可是好朋友啊？”員工李偉說。雖說方鐵自是企業報編輯了，但員工還是叫他方總。聞集團員工之言，方鐵也不推三托四，道：“我會幫你們的，請大家等一等？”出得廠生產區，來得集團辦公大樓艾月嬌辦公室。方鐵開門見山地對艾月嬌道：“員工工資何時發啊？他們……他們等不及了？”“方鐵，你叫他們再等一等吧，我一定會幫他們搞好的！”“月嬌，在工資的問題上，你可一定要說話算話啊？”方鐵說。“我懂。”艾月嬌不耐煩地說。“那我就出去了。”方鐵邊說，邊走出艾月嬌的辦公室的門。

行文於此，需得回首。行文於此，需言蘇旦。卻說蘇旦終於受不了老員工們的排擠，辭了職。在臨吉縣鄉間，擺起了地攤。蘇旦常常去義烏拿貨，而後到鄉間賣。生意剛起步就很不錯。這當然是很好的。蘇旦主營玩具，小孩自然喜歡。鄉間不比城裏，去城裏擺攤要交攤位費，如果隨便在街上擺攤，就會有城管來抓。而鄉間的話，蘇旦就會優哉游哉，自由自在地擺。

話說間，又有一中年女人帶一小孩來得蘇旦的面前，拿起一個電動直升飛機問：“你這電動玩具，多少一個？”“200塊錢一個。”蘇旦說。“便宜點吧？”那中年女人問。“那就180吧。”蘇旦說。“能在便宜點嗎？”那中年女人又問。“不能再便宜了，拿拿都要150塊錢呢，”蘇旦莞爾一笑說，“老闆娘，我總要賺點來回的車費吧？”看看小孩子喜歡，那中年女人也就答應了。……

艾力集團忽然讓趙雨菲覺得終歸沒有前途。是啊，艾巨豪事件一出，集團生意一落千丈，客戶寥寥無幾。又聞集團高層不是聞變而合，卻是權力之爭，無有別顧。終讓其人覺得在艾力集團上班，終非長久之策。那一日，趙雨菲請假回得江南小村趙家，便知崔文林又來過了，還留下了5000塊錢，不覺內心複雜，思緒萬千。

“媽，我感覺崔文林對我只像對妹妹一樣看而已。”趙雨菲說。“雨菲，其實……其實親情才是女孩子最後的歸宿啊！”母親楊萍道。“為什麼？”趙雨菲問。“愛情……愛情經過了幾年，終歸……終歸就成親情了！愛情，是短暫的；親情，卻是永恆的。”

母親之言，使得趙雨菲有種“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趙雨菲細細想來：愛情，是一個過程。而家庭，才是一個女孩子或者說女人的至后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