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生而為人

陸封今天一天都在開門，夢裏也是進門，現實更是進了別墅門，進肖野辦公室，進了肖野辦公室還得進自己辦公室，搖搖頭清掉雜念，陸封推開門，不忘肖野的提示隨手關上門。

這間辦公室比肖野的還要大上不少，左邊及正對面又有兩扇小門，左邊寫着“1”，對面的門牌寫着“2”，不做多想陸封打開“1”號門，他更想先開2號，但總歸是考核，還是按順序來吧。

“看看考核是...我去拳擊場？”陸封臉色大變，這該死的研究院是不是太了解他了一點，一間辦公室裏面裝着一個拳擊比賽場這合理嗎？

擂台上一個豎著高馬尾一身短裝的女生正一臉興緻盎然的看向陸封“記得隨手關門哦！”

不同於肖野略帶魅惑的音調，女生聲音清脆如銀鈴，一頭金髮隨意的紮成高馬尾，瞪着一雙杏仁眼笑起來還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一張圓圓的娃娃臉像極了芭比娃娃。

如果忽略掉女孩比陸封大腿還粗肌肉縱橫的手臂的話，這一定是個走在街頭都會被人搭訕的可愛蘿莉，但陸封腦子裏只剩下金剛芭比四個字。

比辦公室里有個拳擊場更不合理的事情就是，拳擊場裏有個肌肉蘿莉，戴着拳擊手套躍下擂台，勢如閃電一拳向陸封正臉襲來。

來不及考慮合理性，陸封一個側身躲過迎面襲來的一拳，嘴裏還不忘吐槽“小妹妹，我還沒上擂台呢。”

陸程勛是個比自己更離譜的瘋子，陸封一直這麼認為，精神病院有康復訓練區，他住院的三年裏雖然少有爸媽的陪伴，但一直有陸程勛特地給他請的武術老師，負重跑無限制格鬥訓練，是他從小到大的課程，他小時候還以為小朋友都是這樣長大的，知道八歲那年認識徐知然，他才知道原來別人家的小朋友都是在幼兒園交朋友玩娃娃的。

金剛芭比拳頭很快，肌肉很豐滿，但是比起被陸程勛苦訓多年的陸封來說還是查了不少，他不會社交，不會討人喜歡，除了引以為傲的遊戲天賦，陸封對自己最大的自信就是身體素質，金剛芭比左右開弓，兩隻拳頭再度沖向陸封。

“你玩過暴揍小朋友嗎?”陸封不斷後退，雖然沒有還手，嘴上不停，碎嘴算是陸封特色愛好，全神貫注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他總忍不住自己這張爛嘴。

“就是小朋友都玩過的那個小遊戲網站，你現在就很像那個紫皮怪。”對着一個軟萌長相的蘿莉臉說出紫皮怪這種詞，陸封成功激怒了金剛芭比。

原本只是雙拳不斷進攻，紫皮怪三字一出金剛芭比一躍而起，直接離地半米，空中旋轉半圈，比手臂還要粗壯的腿鞭向陸封，發出一道凌厲的破空之聲。

“我覺得你下次可以再快點。”陸封已經退到牆角，退無可退之下面對這一邊腿只好抬起雙手硬接下來。

金剛芭比用力過猛，被陸封硬接下來后兩條腿直接開成了個180度浮空劈叉，自己全力一擊被陸封擋下，金剛芭比也不再掙扎，果斷收腿站好“怪不得老肖叫我用力點，你是不會說人話還是怎麼？”

“我一般不跟人說話。”陸封態度誠懇，在學校他也是獨來獨往，除了父母和徐知然，他一般也就跟大z聊聊天了，這張嘴用的最多時候就是打遊戲吐槽了。

陸封說的誠懇，金剛芭比聽得難受，一般不跟人說話，那她這算是個什麼？

她也知道這人不能以常理推斷，她那一腿就是塊鋼板也能砸出一個坑來，牆都被踹出一個深陷，這男人全靠一雙手臂就接住，全程就發出一聲“嘶”，聽起來更像是對她竭盡全力的一擊表示不屑。

“我姓卜，蘿蔔的卜，大家一般也就叫我蘿蔔。”蘿蔔主動介紹起自己來，她對比自己更強的人一向深有好感，技不如人沒什麼丟人的，她仔細看看眼前這個長相清秀的男人，這男人還跟自己挺搭，看着娘們唧唧的臉，動起手來比自己還厲害。

“蘿蔔腿的那個蘿蔔？”以外貌取人實在是件缺乏教養的事情，可是陸封從小真就沒被教養過，雖然隱隱知道自己說出來的話挺冒犯的，但這姑娘的腿上凸出來的肌肉，實在讓陸封感慨。

“啊，對，不過我這大腿比蘿蔔結實多了！”蘿蔔的腦迴路應該也不太正常，正常女生聽到這種話已經火冒三丈了，蘿蔔卻覺得這詞還挺順耳，自己最喜歡最自豪的就是自己這身健壯的肌肉了，研究院一般的男人在她看來就是一群菜雞，連女人都干不過算什麼。

第三研究院，陸封認為這地方應該至少是個充滿科研氣息的地方，工作人員不說各個文質彬彬，至少也不算肖文墨那種街頭浪子和蘿蔔這種腦迴路異常的怪異肌肉女吧。

算了算了，能在辦公室建造拳擊場的地方他還指望什麼正常狀態，反正自己也是個精神病，這種不正常地方恰好適合他。

揉了揉被蘿蔔鞭腿砸到的手臂，別看他接的輕鬆，蘿蔔這一身可不是虛的，現在手臂已經浮腫，估計等會就是一片青紫了。

陸封為了面試特地穿上的西裝在蘿蔔一腿的衝擊下，手臂部分直接被撕扯下來，你見過無袖西服嗎，陸封現在穿的就是。

嘿，他也被我踢得不輕啊，蘿蔔看看陸封浮腫的手臂，露出滿意的表情。

陸封看着蘿蔔怪異的笑臉，一身汗毛豎立，這姐們不會還想給自己來一腳吧，“蘿蔔，我們還要打嗎？”陸封試探性問。

“不打了，不打了，你比我厲害，不用打了，你去下個考核吧。”蘿蔔滿不在乎的揮揮手。

不打了就好，至少自己褲子還沒壞，陸封安慰自己。

告別蘿蔔隨手關上門，陸封長吸一口氣，他對這地方算是有一點了解了，什麼第三研究院，這就是個不正常人類收容中心，至於這個2號考核，陸封實在想不出這地方能不按套路出牌給自己安排什麼東西了。

“無所謂，考什麼都行，大不了再打一架。”陸封做好心理準備，打開第二扇門。

一個純白的房間出現在他眼前，刷的雪白的牆面，一張白色蕾絲公主床，床上坐着的是一個披着頭髮的小女孩，小女孩穿着白色連衣裙，蘿蔔是蘿莉臉猛漢身，這個小女孩絕對是個真蘿莉。

女孩看起來應該在八到十歲左右，陸封不太能分得清年齡，齊劉海下面是水汪汪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撲閃着，跟蘿蔔一臉激動的表情不同，這個女孩看到陸封露出來的卻是一種恐懼的表情。

“哥哥，你也是來找阮阮玩的嗎？”阮阮瑟縮的低下頭，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這裏是你的房間嗎？”陸封懷疑研究院是不是搞錯了地方，這麼一個小丫頭能考什麼。

“嗯，阮阮住在這裏。”阮阮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帶着小孩子特有的奶音。

“那阮阮知道自己要幹什麼嗎？”陸封不自覺的軟下語氣，蹲下來直視阮阮的表情。

阮阮茫然的看向陸封，眼神閃過不安和恐慌，小手攥緊裙邊“阮阮要陪哥哥玩。”一邊說著一邊抓着裙邊就要抬手。

不對勁，這是脫衣服的姿勢！陸封暗道，靠這什麼情況，趕緊抬手按住阮阮脫衣服的手“阮阮等等，哥哥想問一下你...”陸封手足無措的蹲在地上，努力構思語言，他怕自己誤會了什麼，又覺得這女孩的動作確實不太對勁。

思考半晌陸封才組織好語言“阮阮在這裏，是，為了陪哥哥玩嗎？”

“對。”阮阮脆生生的回答。

“那阮阮一般玩什麼？”陸封有點緊張發出試探性詢問。

“阮阮脫衣服，抱抱哥哥，阮阮睡覺覺。”

“我靠！”陸封臉色鐵青，努力放緩語氣問道“阮阮今年多大了。”

“八歲。”

“阮阮...一直在這裏陪哥哥們玩嗎？”陸封捏緊拳頭，還是盡量柔和詢問，他希望事情不要有他想的那樣臟，他不是傻子，這女孩的動作語言已經說明很多東西了。

“對。”阮阮的回話越來越簡單，只是愣愣的抬着頭獃獃地看着陸封，不知道在想些說明。

“脫衣服...睡覺這樣玩？”陸封覺得自己三觀受到第二次衝擊，本來只是以外這研究院不正常，現在看來這裏乾的就不是人事。

“對。”簡短的回答讓陸封火冒三丈。

“多久了。”陸封忍下想摔門就走的怒火，沉着臉問道。

好像被陸封的表情嚇到了，阮阮聲音更小，說話都斷斷續續起來“阮阮...阮阮六歲就在這裏了。”

“我去****”陸封再也忍不住爆出粗口來，發現自己嚇到小女孩，陸封放低了聲音最後發出提問“阮阮喜歡這樣嗎，阮阮想走嗎？”

他雖然躺平，父母留下的財產還是頗為豐厚，再養一個小女孩，給她正常的人生最好的心理輔導都不成問題，至於這個研究院，去他媽吧，這種禽獸不如的行為他沒有任何加入的必要了。

“不喜歡，想。”聽到阮阮的回答陸封毫不猶豫點頭，打開二號門大步流星沖向肖野辦公室。

他沒有選擇直接帶走小女孩，他怕自己這樣嚇到阮阮，既然肖野出面招攬他，那他就去好好跟肖野“談一談”。

似乎沒有料到陸封這麼快就回來，肖野還百無聊賴的單手舉着手機在看什麼東西，門“砰”地一聲被陸封一腳踹開，可憐的門把手都直接飛向一邊。

“你們這個研究院乾的是人事？”陸封冷着臉，話都是從齒縫裏擠出來的，咬牙切齒恨不得當場暴走。

“我們研究過你st的遊戲庫，有不少養成系黃油。”哪知道肖野面不改色平靜說道。

“我tm那是遊戲！那些遊戲至少也到18+之後才有18禁片段！我是個精神病，不是道德淪喪的煉銅狗！”陸封幾乎破口大罵。

“那要是換成我呢？”肖野不光沒被陸封的氣勢嚇到，反而嫵媚的笑了起來。

肖野極美，就算放在這個信息發達的時代，那些網絡上的明星網紅跟肖野這張魅惑眾生的臉比起來都略有遜色，要是平時陸封可能會心動一下，但現在他只剩滿腔怒火。

“我只對人有興趣，不做人事的東西跟禽獸沒什麼區別，包括你。”陸封語氣冰冷，對着肖野半眯起來的眼睛，心中更是沒有絲毫波瀾。

“哦？”肖野完美的唇形o成一個圓，無所謂的聳聳肩“你對那些秘密也沒有興趣了？”

“用這種方式獲得信任才能知道的答案，我不需要。”

“不就是個小丫頭嗎，至於這麼大反應嗎？”肖野語氣中居然依然充滿調侃的意味。

“我是有病，沒教養，是個瘋子”陸封臉色更加陰沉，這女人頂着這張臉真白瞎了“但孩子是乾淨無辜的，不管今後她們想成為什麼樣子，在她們還不了解這個世界的時候，應該是被保護，被愛，被世界溫柔以待的，利用他們的信任讓他們做這種骯髒的事情，我還沒有喪失作為人該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