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SDL
北都，上午十點二十分
“天山採取封城靜默處理措施，各地政策也有向封城的方向去”
“這會不會對經濟及民生產業造成衝擊？如果……”
“這在考慮範圍之內，所以各地免費發放了食物補給與醫療救助，救治患者的費用將由國家直接承擔，雖然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危及生命的病例，但這條政策遲早要發下去，我們首要的事情要安撫民眾，網絡風向你辛苦一下多關注一點”
“這事不難，我早上發給你的消息看到沒？”
“看到了，所以從今天起，各地頒佈的政策或核酸檢測都將強制執行，並頒佈相關法律規定，也就是說從今天開始，不服從管理安排將會是犯法的”
都江，下午三點整
“情況有些不妙……”
一位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坐在走廊的凳子上喘着粗氣，他今年剛剛34歲，正值壯年，但卻從來沒有感到這麼疲憊，心臟跳動速度很快，精神萎靡
“咳咳……”
他站起身，可剛走一步就跌倒在地
“咳……呃……”
眼皮子漸漸沉重，他只感覺睡意朦朧
待他徹底睡下的時候，一隻鴿子飛來，在他頭上盤旋
他體內的血液飛速流動，裹挾着一種極為特殊的病毒
目標，淋巴免疫系統
明池，晚上七點整
“患者免疫系統缺失，身體機能有所提高”
“又來了？”
一位身着防護服帶着眼鏡的醫生看着血常規檢查，身邊坐着一個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
“好啊，asd攻擊大腦，卡諾爾攻擊器官，這又來個攻擊免疫系統？我看人類沒有存活在世界上的必要了”
毛頭小子摘下口罩，露出一張英姿颯爽的臉，拿起挎包朝醫院外面走去
“你去哪？”
“參軍，我瞞着你報了參軍意向，我不想學醫，在有生之年，我要去做一些我喜歡的事”
醫生欲言又止，望着自己的兒子背影陷入沉思
或許自己的決定是錯誤的？
但這容不得他多想，患者免疫力缺失，這對他而言是一種全新的發現，因為在此之前它還未開始攻擊，準確的說它的潛伏期或許還沒有結束
“你好，這裏是天山衛生總局，我是接線員……”
“我需要你們領導人出來……叫阿北出來，就說有重大發現”
“請稍等”
大約三分鐘后，電話另一面出現了阿北聲音
“喂喂？能聽到嗎？”
“能聽到，阿北，還記得明池的那個患者嗎？（阿北：應該……）對你一定記得，剛剛的血常規檢查報告顯示免疫力要比常人低一大截（阿北：hiv？），所以sdl很可能主要以攻擊免疫系統的方式置人於死地”
“你怎麼推斷不是hiv而是sdl？”
“不，癥狀不一樣，hiv會造成盜汗等臨床表現，而sdl的臨床表現則與最基本的感冒發燒差不多，所以這很可能……”
“hiv的變種……這聽起來就很科幻，我會幫你上報的，對了你幫我傳一下消息，要你所在的市人民醫院做好安全防護以及對患者的嚴格看管”
阿北一臉嚴肅，手心微微出汗
“銀市有一位患者，丟失了”
銀市，第五街區，晚上八點十三分
“呼，新鮮出爐的烤雞做好了”
一個女人從烤箱中取出烤雞放在桌子上，一旁只有15歲的女兒忍不住撕了一隻雞腿吃
“小饞貓”
看着閨女吃的滿嘴流油，女人笑着敲了一下她的腦殼，又去廚房煮了兩袋方便麵
“withblackbirdsfollowingme，i’mdiggingoutmygrave（黑鳥成群，步步緊逼，我在自掘墳墓）”
手機鈴聲響起，女人隨手接聽，電話另一頭一名戰士欣喜若狂
“謝天謝地，還好這時候你有空”
聽到男人的聲音女人渾身一震，不可思議得看着電話顯示
“當然有空，倒是你，今天不是休息日吧？怎麼有空來電話了？”
“各地疫情岌岌可危，雖然它暫時不致命但所有人都怕了，所以部隊裏抽出幾個連進行各地馳援，剛剛收拾好東西，現在有兩分鐘的自由時間，留給家裏人打電話的”
“馳援？我記得你也不是軍醫吧？你有半點醫療知識嗎？”
女人忍不住發問，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彷彿透過手機屏幕能看到對方那張窘迫的臉
“我當然不會，在此之前連里進行了為期半個月的培訓，我所在的連會去銀市，銀市見了，好了要登機了，等到了銀市，有機會我會給你回電，親愛的”
做了幾聲道別，電話就掛斷了
戰士將手機揣進兜里，一聲哨音響破雲霄，所有人瞬間起立
幾架運輸機停在機場，隨着指揮所有戰士立刻登機，這些人民子弟兵會馳援各地盡自己所能
“好了，一碗香辣牛肉麵和一隻香噴噴的烤雞做好了”
女人把煮好的面放在桌子上，銀市已經進入了冬天，雖然還沒有下雪，但卻異常寒冷
泡麵的香氣令人感到無比溫暖，彷彿長夜的冷風都已然褪去
銀市，英雄醫院，凌晨12點
英雄醫院周圍已經被拉上警戒線，患者出逃這件事令這的所有人都近乎窒息
“因為疫情防控，所以英雄醫院也不可避免得忽略了對周邊安全，一方面我們會派出幾個小隊搜尋，另一方面也希望英雄醫院能夠配合，加強周邊巡視”
銀市suk安全局派出十幾名安全隊員進行現場勘察以及保護，因為民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官方也不可能將這種事情公佈出來，民眾知道的只有起床后靜默封控的消息
“隊長，你看這裏”
一名安全隊員發現不遠處的花壇里的土有被翻動過的跡象，可是銀市最近並沒有翻新花壇之類的計劃
“有可能是那名患者？先拍下來吧”
兩人順着花壇走，一路上儘是泥土或者被破壞的花草，不知不覺竟然走到離英雄醫院非常遠的地方
“我們可能離英雄醫院過於遠了？我跟他們說一聲派兩個人過來，患者很可能走了這條路”
安全隊友點點頭，隊長說的也沒毛病，他的資歷還太低，還沒有資格質疑隊長的決定
隊長剛打開對講機，就感到背後有奔跑的聲音，猛然轉過頭就發現一個身高接近兩米的男人
“你是誰？等等……”
隊長看向對方的衣服，上面畫著英雄醫院的標誌，正是英雄醫院的病服
“你是那名逃出的患者？我不管你是怎麼逃出來的，但請你立刻抱頭蹲好”
然而對方並沒有說話，喉嚨里發出類似野獸的低吼聲，隊長甚至感到寒意遍佈全身
……
“查到患者了，是兩個月前因車禍入院的患者”
住院部里兩人正核對着患者信息，有了患者信息，這樣安全局找人會更好找
至於監控錄像，那玩意只拍了個背影，連走路姿勢都沒拍到，只能確定性別
“你是說……四號床的那個？”
“對，就是四號床的那個，那片區域只有幾個護士過去了，或許可以問問護士”
……
“請不要衝動，保持冷靜，我們是銀市安全局的人……請不要對我們進行攻擊或抱有類似念頭，否則我們將使用致命武力”
“呃……！我抱住他了！你去叫……”
“該死的東西，去死……”
對講機里傳來劇烈的聲音，指揮現場的指揮員揉了揉額頭
“安全局的人身手怎麼樣我心裏非常清楚，雖然我們平時不使用武力，不過相比起來我更想知道，一名手無寸鐵的出逃患者如何能戰勝兩名持槍隊員？更何況其中一個人還是一個小隊長”
指揮員只感覺頭疼欲裂，最近的事太多了，連個覺都睡不好
銀市，朝陽中學高中部，上午九點
“對，就是那家快餐店，那裏的東西真的多還好吃，周末我帶你去？”
“好啊，正好我周末也沒有事”
“聽說了嗎？疫情又嚴重了……”
“嘿，你知道英雄醫院發生了什麼大事嗎？”
前門突然被推開，一位身材高挑氣質高冷的女人走進來，把書放到講桌上往下掃了兩眼，皺眉問道
“衛生角旁邊的王小明同學呢？”
小聲議論的聲音戛然而止，接着是完全一致的聲音
“倒垃圾去了”
班主任抬頭看了一下表，點點頭，然後叫上幾名同學往下發試卷
“這次的語文成績我比較滿意，全班大多數同學都及格且拿到了高分，沒有拿到高分的同學也不必氣餒，繼續努力也是可以的，當然我也要批評一下極個別同學，這次考試沒有及格，我希望接下來的日子好好學習，不要再犯這樣的錯誤”
後門突然被暴力推開，一個長的很高很壯實的男生拎着一個垃圾桶走進教室，朝衛生角旁邊的座位走去
“叮鈴鈴”
上課鈴響起，班主任拍拍手讓下面的學生精神一點，然後開始上課
“我們繼續說這個琵琶行啊，白居易這個人大家肯定都熟悉，這是個老朋友了，大家翻開教科書第52頁，預習過的同學一定知道了，這篇文言文要背誦……”
老師在講桌上講課，而王小明卻無心聽課
他的瞳孔逐漸潰散，眼前幾乎一片漆黑，他閉上眼睛，把頭埋在教科書上，只感到內心深處有一種渴望
一種完全發自內心，但卻充滿罪惡的渴望
“噗……咳咳……”
他猛然咳出一口鮮血，緊接着栽倒在旁邊，滿臉是血，周圍的同學登時驚慌失措，離得較遠的同學也都微微站起來伸長脖子看
“看什麼看？自習，班長監督紀律”
老師給校長其他老師打了電話，沒過一會烏烏泱泱來了一大幫人，給王小明抱上車后朝着英雄醫院開去（在經過疫情防控后，英雄醫院宣佈只接待急診急救等患者，而不進行核酸檢測，陽性患者需要出示相關證明去英雄醫院第二部門進行救治）
“上課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嗎？或者上課前？”
車上，待這位班主任逐漸冷靜后校長才開始發問
別說女人了，就一個大老爺們見到滿臉都是血的人也得被嚇得不輕
“上課的時候我只看到他在趴桌子，我剛要制止就發生了這種情況，至於上課前，課間我在辦公室批卷子，上課前大概兩分鐘我到的班級，我問他去哪了，下面同學說失去倒垃圾了”
校長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過了一會，車開進了英雄醫院，醫生火速將其推進急救室里開始急救
“好了，現在要問一點問題，王小明是否為陽性患者？”
一名小護士拿着筆本走到校長等人面前，“這是必要的流程”
“陰性，這是毋庸置疑的，陽性患者不得入校”
校長搶先回答，這種事情他要比這個年輕的班主任熟悉得多
“好的，下一個問題，王小明是否能出示24小時內核酸檢測證明？”
核酸檢測證明是紙質版的，當天12點前做可以在當天6下午點前憑身份證到醫院領取紙質版核酸檢測證明，12點后則要第二天上午八點領取
“這個暫時無法提供，我給他的家長打過電話了，他們很快就能到”
“嗯嗯好的，這個我們能理解”
此時，急救室內
“他死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一名醫生絕望的看着王小明那張青澀的臉，彷彿想到了自己童年時無憂無慮的生活，沒有病毒，沒有疫情
“心臟徹底爆了，這要比卡諾爾還要絕望……”
……
“好啦寶貝，知道啦，愛你么么噠”
小麗坐在休息室里，親昵跟她的男朋友通話
“好啦寶貝，記得把禮物拆開，愛你”
“嗯嗯好噠”
小麗把旁邊的禮盒拆開，映入眼帘的是一個白底黑字的奠字
旁邊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着“歡迎加入hiv大家族”
小麗震驚得瞪大眼睛，身體整個癱軟下去
她，感染了hiv……
當前剩餘人類：99%
當前剩餘？？？：1%
當前剩餘？？？：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