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與白月光(七)
南梔面色蒼白從浴室出來,接過徐博元手中的衣服,穿完衣服,踉蹌着走到沙發邊,將避孕藥就着水咽下去。
“謝謝。”南梔垂眸,盯着地上的手機,打開才看見導演一連串的電話,還有他和編劇的消息轟炸,南梔急忙撥回去。
“嗯,別擔心,我沒事,昨晚碰見朋友了,宴會還沒結束就出去喝了第二場,忘記告訴你們。”
但她的嗓子實在是啞的不得了,態度也很奇怪,所以當下他們決定來接南梔。
“我要走了。”南梔笑笑,客氣地朝徐博元頷首,就想出門。
“我們談談,可以嗎?”徐博元冷着臉,站在她身後扯着她的衣擺。
南梔倒是激起好奇心了,不過面上不顯,只是蒼白了許多,面上沒有驚喜,只是頹喪,道:“你說吧。”
想看看你能說出什麼花來。
“我……你現在缺什麼,是錢,還是……”
好好好,南梔都給氣笑了,匆匆說了句“不用了,謝謝您的大方”后直接開門走人。
徒留徐博元面色發沉,他煩躁抓了幾下頭髮,他本來不想這樣說的,他想問問南梔,這種感情是不是喜歡,他好像對杜若笙不是他以為的喜歡,對她是,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徐博元下意識就不想在南梔面前服軟。
又搞砸了,徐博元知道,從一開始,他做的所有一切,只是將南梔越推越遠,可是現在就陷入了一條死胡同,他進不得退不得,好像怎麼做都是錯。
特助看着南梔從裏面出來,有些討好地看向南梔,捧着南梔說話,話里話外就是說自己的boss情商堪憂,辛苦夫人了。
還是用夫人這個名頭,南梔變現出不太耐煩的模樣,直接一句話不說走人。
徒留一領導一職員在原地發獃。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都暗了下來,又快是新的一天,徐博元才站起身子,往房間外走。
特助剛想吩咐司機回家,就聽見徐博元說:“回公司。”
司機也是第一次見到徐博元沒有西裝革履的樣子,只穿着一件襯衫,也是凌亂褶皺遍佈,不再是一絲不苟的樣子,模樣卻比之前更加冷然,皺起的眉頭讓他不敢問出聲。
特助將一杯水放在光滑不染一絲塵埃的桌面上,看着徐博元苦大仇深地拿着一個文件夾端詳,文件夾很熟悉,四年前這個文件夾是由他交到boss手上的。
“這不是……”夫人的資料嗎?
“嗯。”徐博元隨意應了聲,他也驚訝明明是之前隨意亂扔的資料,不知為何一眼就能找到。
他低頭喝了口水,很快就見到了一個和他想像中不一樣的南梔。
是一個更天真更快活的女孩兒,正被家人擁在其中,親密地和父母親貼在一起,笑得開心,十幾歲就看出絕色的面龐,沒有他們第一次見面那種濃烈的慾望——對於權勢和金錢的慾望。
他熬了很久,一遍一遍看完,直到胃又開始痙攣,才恍然發覺,自己又是一天沒吃飯。
那她呢,她吃了沒?
想到這裏,徐博元倒抽一口涼氣,他真的是有病,為什麼要因為這個想到南梔吃沒吃。
可閉上眼睛,又都是昨晚的記憶,南梔的體溫,南梔的香氣,南梔淚眼朦朧望着他死死不肯鬆口的模樣,都在他的腦海里過了一遍又一遍,他從沒有記得如此清楚過。
可是,他看完那些資料才知道,以往自己做了多少錯事。南梔確實是真心實意和自己結婚的,她好像真的很想要一個家。他想起來了,剛結婚的時候他見過她一直以一種期待的眼神望向他。
後面怎麼沒了呢,好像是有一次他慣例將南梔做的飯倒進垃圾桶的時候,南梔衝進來質問他,他以一種無理取鬧的眼神看向她的時候,南梔在想些什麼呢?
後來她的行為沒有變化,只是眼神中的光慢慢消散,好像為了他這個人,做了自己這個妻子該做的事情。
徐博元想問問她,是不是因為自己的那筆錢,讓她父母的房子得以留存,她是不是因為感激誤以為那是愛情。
是不是因為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是不是因為他們的孩子,南梔才忍了這麼久。
他想了很多,否定了很多,將南梔、南梔的感情貶低到了泥里,可是腦子裏一直出現她那句:“我承認第一次見你是美色所惑,但是現在,徐博元,我真的不愛你了。”
他看錯人,是他一直欺負她,現在21世紀,人人平等的時代,他自詡家風嚴正,一直不像那些紈絝二代已權勢欺人為樂,結果他欺負了一個父母雙亡的女子足足四年。
他可以說他給錢了,早前沒離婚的時候或許他還能以這個為借口,現在他心底根本不想用什麼錢來解決。
胃痛混雜着心臟疼痛讓他愈發清醒,徐博元想了很多,為什麼這四年來於他工作再忙碌也沒犯過胃病,為什麼父母親和爺爺對待南梔的態度一直很和善,反而對待杜若笙不好?
用一句話總結徐博元現在的心態,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南梔這邊可沒有什麼煩惱,剛下樓,導演庄余冰,拜託了《黑盾》的男主之一,也是電影的最大投資商,影帝祁聞宴來接她。
祁聞宴昨日和庄余冰看了一晚上的劇本,最後凌晨才敲定進行合作,祁聞宴片酬一分錢不拿,且原因出錢填滿資金空缺。
祁影帝以前是反派專業戶,和南梔的草包女配專業戶一樣,只是人家靠着演技從一些不討喜的反派角色里闖出一片天,讓一些導演覺得他可塑性強,一步步踏上
他的臉看起來就不是良善的面相,斯文敗類痞子范兒,他只眉尾一挑,大家都要開始害怕,看起來沒憋什麼好心眼,但是他的臉確實精緻,壞得讓人流口水,內心蠢蠢欲動想陪他一起壞。
還好祁聞宴確實是一個遵紀守法的人,沒犯什麼原則和法律錯誤。多重因素在一起,才成為一個獨一無二的他,他是難得的娛樂圈清流。
南梔渾身破綻地坐在保姆車裏,括弧影帝面前。
“如果你平常的生活像是昨晚這樣,我覺得得重新考慮這部電影的選角問題。”祁聞宴慢悠悠握住她的手腕,很溫柔,但是如果要掙開的話,根本不可能,南梔抬眼望向他,覺得這個人的侵略性很重,一晚上,髮蠟撐住的一絲不苟頭髮的時限終於失效,落了幾縷下來,邪魅得很。
甚至比徐博元更像霸道總裁,南梔想起徐博元三句話蹦不出一個屁的模樣,又看向面前的祁聞宴,難得心情很好。
畢竟徐博元昨晚的“服侍”雖然粗魯,但是確實很有感覺,畢竟是男主,本錢很大。
小麥色的大手握住白皙的,遮擋在衣服下的,佈滿青紫吻痕的手臂。
南梔很快變了一種神色,爬上兩人之間放置的小桌前,湊近看他,露出一個清純誘人的笑,加上身上的痕迹,輕薄且質感非常好的裙子跟着她的動作掛上大腿,露出同樣佈滿青紫吻痕的大腿,在車內昏暗的光下顯得非常糜爛。
南梔慢慢湊近他的耳朵道:“我知道你演的是誰,你虐貓。”
天真又殘忍的表情,非常符合女主的模樣。
說完南梔坐回去,前面的司機人都要看傻了。剛才他瘋狂頭腦風暴,想着要是南梔真的做出什麼破格的行為,他是應該把南梔給丟下車,喊一聲“我們聞宴可不是誰都能肖想的!”好,還是直接當成透明人下車不要壞了他們的“好事”才好。
還好事情的發展非常文明和諧。
“你確實很合適。”祁聞宴終於放下握緊的手,“但是如果你日常生活中像是你現在這樣,電影還沒上映就會被對手找到攻訐的把柄。”
“這個你放心,以後不會發生的,昨晚確實是意外。”南梔看着他勾起一個軟和的弧度,非常真誠。
“那麼,合作愉快。”祁聞宴鬆了口氣,選擇相信南梔一次。
食色性也,南梔這張臉真的是長在了眾多男生的點上,剛才就盯了祁聞宴一會兒,祁聞宴想起來,耳朵尖悄然紅了一瞬,要不是南梔眼睛厲,哪能看見這些。
兩個人的手非常認真地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