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與白月光(五)
說曹操,曹操到。
南梔正巧在此時推開門,以一種嬌氣可愛的語氣衝進來:“崽崽,媽媽來接你啦!開不開心?”
徐博元抬起頭來看她,兩人間的氣氛突然變得尷尬了起來,簡直社死現場。
南梔看着熱情撲過來的兒子,還有坐在地板上的天之驕子男主,現在周圍的紙屑和手上還發粘的膠水讓他略顯狼狽,之前梳齊的頭髮現在也散了几絲下來,下意識打了哈哈:“這是在幹嘛呢?”
還沒等徐博元想清楚要不要回應,徐旌晟這小子就把一切完完整整說出來:“老師說這個下周一要,我擔心媽媽工作會累,就讓爸爸做啦!”
以一種邀功的態度,可差點沒氣暈地上那個拳拳愛子之心的老父親,還嫌不夠地添了一句:“媽媽就只要認真陪我玩就好啦!”
南梔撲哧笑出聲,連連應聲好,吩咐孩子做事:“去問管家爺爺要份瘦肉粥,再帶點胃藥上來,知道嗎?”
小晟點點頭,南梔又讓孩子重複了一遍,才放他下去傳話。
徐博元驚訝地望向她,想問她為什麼知道自己胃痛,這些東西明顯就是給他準備的。
南梔發現他這個眼神,扯了個笑道:“別介意,不是管你,就是怕孩子年紀輕輕就失去父親。”
話很難聽,但是徐博元卻並不生氣。
南梔坐在他面前,一張小孩子用的小桌子讓他們的距離前所未有的近,南梔身上的香水味侵略着他的鼻腔,他下意識地躲開,但是看着南梔拿起紙板和膠水,才發現是自己誤會了。
徐博元沒見過南梔認真的樣子,但是必須承認,在這方面,她做得比他好,難得的他看着她做了許久的紙雕。
一種莫名的感覺溢上心頭,但還沒體會是一種什麼酸澀,卻聽見敲門聲。
是孩子領着管家帶上需要的粥和葯,南梔沒有抬頭道:“記得喝點粥再吃藥,你這個就是餓出來的。”
“崽崽,回家記得問你爸爸吃了沒,沒吃就別纏着他,知不知道?”南梔轉頭又和乖崽吩咐了一句,兩個人就這麼安靜地盯着媽媽前妻做手工,等到南梔做完了,徐博元也吃完了。
“媽媽,還剩下一個零件!”孩子喊道!
南梔低頭看,是還剩下一個很小的零件,但是某沒耐心的媽媽哄騙孩子轉移視線:“你可能是看錯了!”
然後在孩子和徐博元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將剩下那一小個零件塞到剛坐的地毯下面,惹得徐博元滿臉黑線,明顯對南梔這種矇混過關的態度無語住。
“不是呀媽媽,我明明看見……咦?剛才明明有的,去哪兒了?”
“媽媽都說是你看錯了!”南梔一本正經騙孩子,就想直接抱上孩子準備走了,看着徐博元想上來搶的時候無奈道:“今天是周五,我要帶孩子回去住兩天,當時商量好的你不會賴賬吧?”
“啊,是。”他擰着眉,下意識忽略發痛的頭。
最近徐博元的工作強度讓他身邊的人怨聲載道,他自己也有點撐不住,但南梔知道,原因只不過他想擠一天去接女主。
心疼男人會變得不幸!
南梔開始後悔今晚的自己,划算着下回看到不管了,讓他痛死算了。
男人莫名其妙跟着送他們到門口,南梔臨上車前聽到他的道謝。
“多謝。”
應該是謝她剛才吩咐的葯,南梔揮揮手表示不用介意,就坐着車走了。
管家直到南梔走了才感嘆出聲道:“宋小姐真是神了,每回都能發現先生胃痛。”
每回?
走在前頭準備進去的徐博元啞然,一切顯然不用再問。
以往他以為放在門口的那些葯和粥都是管家吩咐的,現在是誰做的昭然若揭。
為什麼南梔沒有說呢,他想。
或許因為南梔也知道自己多討厭她吧,如果說了那麼他一定不會吃的。
為什麼寧願他誤會也要隱瞞住讓他吃藥呢,徐博元不能夠再自欺欺人下去。
宋南梔喜歡他,或者說愛他。
想起自己一直以一種拜金女的語氣待她,她一開始好像就不介意,只介意他接不接受她的好意。
只想看他好好的。
這麼想清楚,一種暗痛從心底蔓延出來,好像是替南梔在痛。
現在也好,好似南梔真的放棄他了。這種感情他並不在意,畢竟不能因為不想傷她的心去和南梔在一起,他一直清楚自己愛的是若笙。
有抱歉的情緒,但不多。
可不知道為什麼,徐博元上樓將那塊丟在地毯下的圖塊找出來,仔細找出位置,粘在相應的位置上。
心中總是有一些愁緒,直至隔天巡視工作的時候。
徐博元盯着烈日下的人群,似乎聽見熟悉的哭聲。
“嗚嗚嗚嗚,媽媽,你們救救我媽媽吧,求求你們了,報警嗚嗚嗚嗚嗚,爸爸……”
是小晟的聲音!
徐博元撥開人群,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南梔,氣若遊絲的模樣,渾身都是血,嘴角還因為呼吸困難,胸口哽住,時不時溢出新的血液。
徐旌晟抬頭看到徐博元,跌跌撞撞扯住自己爹的褲腳,周圍的工作人員剛想要將徐旌晟拉開,就聽見他喊道:“爸爸,爸爸嗚嗚嗚!!!”
一下子大步向前,想打電話叫救護車,在他想拿出電話來給急救中心打電話的時候南梔無奈地睜開眼睛喊:“別打!”
今天南梔出來當群演賺外快,剛好有一個2000塊錢的工作,對於外貌的要求很高,因為要扮演男主的白月光前女友。
是一部狗血八點檔言情劇,前女友和男主分手后再見面是車禍現場,劇情就演到男主和前女友高興地想通過一條斑馬線見面的時候,前女友被突如其來的一輛貨車撞倒,當場死亡。
因為是白月光,所以外表要求很高,南梔就剛符合,所以抱着孩子去面試了,
又心疼看着哭到快斷氣的徐旌晟南梔也是無奈了,剛才開拍面前和面前的小人兒說清楚了是演戲,但是她一躺在地上,假血包出來的時候,徐旌晟完全忘了這件事情,撲上來狂哭。
導演可能覺得也符合劇情,說不定白月光有孩子了,也就沒喊“卡”,結果引來孩子爸,着急忙慌地推開圍觀群演,想要打急救電話,好傢夥,還要報警,這才忍不住喊道:“喂喂喂!你們是什麼人,打擾我們拍戲幹什麼!!”
這邊南梔手忙腳亂鬨着孩子是假的,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淚,就把孩子塞到孩子爸懷裏,趕緊哄着導演再來一條。
這一出事情出來,工資直接減半,但是導演很看好南梔,畢竟死得這麼逼真的人很少見。
南梔驕傲挺胸,畢竟那些世界磨練的絕美受傷和死亡方式都是經驗啊,如何將吐血吐出美感,這是一門技術的活兒。
“媽媽好厲害!”小娃娃已經發現這些都是假的了,看着媽媽接過錢和聯繫方式,朝着孩子揮揮手,“崽崽,遊樂園走起!”
“爸爸!媽媽果然沒騙我,她好厲害,離婚後真的能養的起自己!”
徐博元冷着臉看着南梔接過孩子,自以為勸告道:“現在有孩子了,你缺錢的話……”
他慣性以為接過的卡片又是潛規則之類的東西,畢竟他和南梔初次見面就不是在一個正常的情況下。
南梔的面色突然變得慘白冷漠起來,道:“謝謝您的提醒,我會注意的。”
連之前留存的若有若無的親近也悄然消逝。
助理在後面無奈嘆氣,boss是真的不會說話,原本還挺融洽的狀態馬上到達低谷,他懷疑boss的情商都用在了商場上。
“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徐博元看着她蒼白的面色下意識道歉。
“你是不是你心裏清楚!”南梔顯得有些激動,但是很快平復了情緒,“你說的沒錯,我本來就是這種人們,我會好好注意不在孩子面前做這些事的。”
這話里愈發有自暴自棄的感覺了。
“之前說以後少見面的話是真的,徐先生,現在想來你好像一直在傷我的心,你留給我的只有崽崽這個寶貝,其他都沒有。”南梔看着他身後一群人,似乎是覺得在這種境況之下說這些比較私密的話題不合適,因此適當打住。
“祝你得償所願,好好照顧自己。”南梔笑得釋然,似乎在作出最後的告別,就拉着孩子就往影視城裏面一個主題遊樂園走。
“崽崽以後周五的時候自己坐車過來怎麼樣?”南梔拉着孩子說小話,打算以後讓徐旌晟自己坐車到她家,避免南梔去徐家別墅遇見徐博元。
聲音很大,沒有遮掩,明顯地告訴徐博元自己是真的想和他拉開距離,徐博元聽到后愈發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