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婢女看着張念瑾道:“柳姨娘對外宣稱因愧疚而病重,所以請主君前去一看。”
愧疚而病重?
呵呵,這還真是柳姨娘會想出來的理由啊。
張念瑾揮揮手,讓婢女下去。
她也給孔氏請了郎中,還是這城裏最好的。m.
只不過,得第二天才能來看。
也不知,這一次,能否給孔氏把病看痊癒,亦或者好上那麼幾分。
次日,柳姨娘趁着張文天還在睡覺,特地起了個大早。
把張菁蓮一起叫到廚房,一邊親手做早膳一邊教她如何御夫之道。
在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告知了張菁蓮后,輕笑道:“怎麼樣?現在是不是知道了?”
張菁蓮十分佩服地說道:“娘親好手段,只不過三言兩語便讓父親轉換了態度,還讓給咱們送果子茶點的人受了懲罰,這樣的手段,我是長見識了。”
柳姨娘輕笑一聲,拍了拍手上的麵粉,往自己頭上簪花。
這是張文天剛剛給她送的,說是她戴着最好看不過了。
正當她得意洋洋時,時候已然不早了,她連忙將做好的早膳送到了房內。
此時,張文天也剛剛起身,看到柳姨娘為他準備的早膳,心裏不覺一動。
最初,他想要過的也就是這樣的生活罷了。
本以為娶了孔氏,就算她不能這樣為自己洗手作羹湯,但好歹領出去也是可以有幾分面子的。
沒曾想,現在變成了如此瘋癲的模樣。
也不知道,當初他到底是怎麼看上的她。
心裏這麼想着,張文天對孔氏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老爺,我在回來的時候,剛好遇到了蓮兒。她說,得知我病了,特地來看。”
柳姨娘看着張文天輕笑道:“如今看我氣色好了一些,便特地跟着一起來用膳。”
張文天很滿意地笑笑道:“不錯,知道孝順就好。”
正說著話,一婢女端着一個藥罐子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畢恭畢敬行了禮之後,看着張文天和柳姨娘。
“老爺,姨娘,這是大小姐專門給姨娘熬制的補藥。說是,聽聞姨娘病了,便特地請人給弄了一些補品,希望姨娘喝了之後,能夠好起來。”
張文天倒是覺得有些稀奇。
張念瑾一向是不喜歡柳姨娘的,這會子功夫,怎麼會好端端地送來補藥?
柳姨娘見張文天面色不大好,也是有了疑心,便讓婢女從哪裏來的送回哪裏去。
“大小姐說了,若是柳姨娘不願意喝的話,那便是嫌棄她這嫡女大小姐的東西不好。若柳姨娘並非是嫌棄不好,那便不是真病,恐有欺瞞的罪名。”
張文天面色微變,看着婢女說道:“大小姐還說什麼了?”
“大小姐說,她乃是一府嫡女,如今主母病重不能主事。她理應有嫡女風範,代替主母照顧家裏姨娘和弟妹,如今給柳姨娘送湯藥是分內之事。但若柳姨娘不喝,傳出去了,只怕會被有心人議論家風。”
張文天別的不看重,唯獨看重的便是家風。
這一點,張念瑾早就想到了。
所以,特地用家風來壓着。
果不其然,在聽到家風可能會被有心人議論后。
張文天便看着柳姨娘說道:“既然你身子不好,那便喝下這瑾兒女送你的補藥。傳出去,也會說你有規矩。”
柳姨娘本不願意喝,她現在身子骨還可以,也問了大夫。
這個年紀了,身體還不錯,沒準還能再生一胎。
她如今膝下只有這一個女兒,三十好幾的年紀,還能再有個兒子。
讓張文天老來得子的話,那她和菁蓮在這府中的地位,指日可待。
沒準,來日還會被抬為平妻。
到了那個時候,張念瑾都要管她叫一聲母親。
可沒想到,現在張念瑾卻率先一步送來了湯藥。
誰知道,這葯是不是避子湯。
然而,當著張文天的面,柳姨娘卻也還是只能皺着眉頭,硬生生地給喝了。
當張文天看到柳姨娘喝完了后,這才滿意地笑笑。
“你最懂事聽話了。”
說完,便離開了。
在看到人走了之後,柳姨娘這才氣憤不已地摔了碗。
婢女嚇得,連忙轉身就跑。
張菁蓮連忙扶着柳姨娘,寬慰道:“娘,不過就是一碗補藥而已,也不是毒藥。你怎麼這麼生氣呢!”
“你說我如何不生氣,這葯哪裏是補藥,分明就是避子湯!”
張菁蓮頓時大驚失色,看着柳姨娘好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我問過大夫了,身體還可以,能夠再生一胎。若我再懷上,得到一個男孩,那咱們母女二人在這府中的地位只會更上一層樓!”
柳姨娘看着張菁蓮,狠狠道:“但是,這張念瑾居然給我送避子湯,還說是補藥!我還不能跟你爹明說,否則,那便是欺瞞之罪!是要受到家法的!”
張菁蓮不明所以問道:“可是,剛剛看父親的樣子,他像是知道你在裝病啊!”
“有些事情,看破不說破。一旦說破,便沒用了。”
張菁蓮雖然不是很懂,但既然柳姨娘都已經這麼說了。
那她也大概明白了其中的利弊。
“娘,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張菁蓮看着柳姨娘說道:“既然,張念瑾這樣對付咱們。那咱們,也對付回去!”
“我聽聞,今日她給孔氏尋了一個名醫。你說,咱們這個時候要是送上一碗湯藥過去,就算不是毒藥,也要想辦法,讓她們吃點苦頭!”
柳姨娘被張菁蓮的話給提醒了。
是啊,憑什麼受罪的只能是她一個人呢!
柳姨娘頓時笑了出來,看着張菁蓮道:“走,阿蓮,咱們去那賤人的院子裏,看看主母和我們的嫡小姐如今過的怎麼樣了。有沒有需要咱們磅秤的地方,這可是咱們應該做的啊!”
張菁蓮自然明白柳姨娘話里的意思。
輕輕點點頭,又對着下人吩咐一番后,這才跟在柳姨娘身後往張念瑾院子的方向去了。
此刻,張念瑾的院子裏。
大夫在給孔氏把脈后,又仔細觀看其面色。
最終,無奈地搖了搖頭。
“老夫,已別無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