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換裝
張念瑾慢步來到書房，張文天正在練習書法。
而柳姨娘正在一旁，十分和善地模樣給他研墨。
看到張念瑾的到來，他不慌不忙地將毛筆放下，看着她道：「你來了啊。」
「見過爹爹，不知道爹爹找女兒來有什麼事情。」
張文天看着她說道：「瑾兒，是這樣的。為父聽聞，李家大小姐給你下了拜帖，約你一起去秋遊詩會。剛好，這阿蓮也無事，身為長姐，理應帶着妹妹一起去，姐妹兩也好有個照應，你說呢？」
照應？
是想藉著她做踏腳石，給張菁蓮尋一門好親事吧。
張念瑾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好似想到了什麼一樣。
點點頭，很是謙卑地說道：「是，女兒遵命，一定好好照顧阿蓮妹妹。」
張念瑾答應的這麼爽快，倒是令柳姨娘有些詫異。
原本，她覺得張念瑾定然不會同意。
但是，沒想到張念瑾居然答應的這麼痛快，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她原本還想在張念瑾拒絕時，多說幾句話，也好敗壞一下父女二人的感情。
眼下，反而不好說什麼了。
「瑾兒長大了，知道如何照顧家裏妹妹了，真是不錯。」
張文天看着張念瑾很是懂事的樣子，心裏格外欣慰。
轉頭看向幫忙沏茶的柳姨娘說道：「你讓蓮兒跟在瑾兒身後，多跟她姐姐學學。畢竟是當家嫡女，做事風派就是不一樣。」
柳姨娘點點頭，陪着笑。
張念瑾也只是微微一笑，沒說什麼，轉身便出去了。
晚上，張念瑾正在讓春泥幫自己挑選去秋遊的衣服和首飾時。
柳姨娘的院落里，張菁蓮正在大發雷霆。
「爹爹竟然這般看不起我，什麼事情我還要去跟她學？她就算是個嫡女又如何？母親不得寵，她這個嫡女也是有名無實，誰都可以取代的！」
張菁蓮氣不打一處來，她這輩子，最討厭的事情就是被人拿來跟張念瑾做比較。
明明她的容貌也不低於張念瑾，琴棋書畫也都學了個精通，但為何嫡女這一個身份就能壓死她。
這不公平，根本就不公平！
張菁蓮氣呼呼地看着柳姨娘說道：「娘，你也得想想辦法，為我鋪路啊！」
柳姨娘沒好氣地說道：「現在就沉不住氣了？」
「我不是已經在為你鋪路了嗎？張念瑾能夠帶着你去參加秋遊和詩會，就是絕佳的時機。你一定要趁着這個時候，讓那些貴公子們對你念念不忘，知道嗎？」
這一點，張菁蓮自然知道。
隨後，柳姨娘說道：「去把我妝匣子第三層的那一套孔雀玉冠拿出來。明日，你戴上定能矚目。」
孔雀玉冠光彩奪目，本是柳姨娘的陪嫁之物。
原本柳姨娘就是商賈人家出生，這些陪嫁之物一開始就沒少過。
張文天一開始也是看中柳姨娘的出身，才會選擇娶她為妾。
而柳家也需要一個官家女婿，來幫助他們擺脫商人的賤籍。
這些陪嫁，柳姨娘全部都留着，就是為了給張菁蓮打點。
看着這玉冠，張菁蓮是十分得意。
張念瑾，現如今，你還有什麼是能夠跟我爭的。
很快，秋遊的日子就到了。
張念瑾穿戴整齊，端莊大方地來到堂廳。
張菁蓮也在此等候多時。
當張念瑾看到張菁蓮穿戴華麗時，不免被嚇了一跳。.
頭上戴的玉冠光彩奪目，身上衣服也是金絲銀線。
知道的這是去秋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嫁人。
反看張念瑾，穿着大氣，頭上也僅用兩根玉釵與一根金步搖做裝飾。
「妹妹穿成這樣，恐怕有些不合適。」
張念瑾好心勸誡道：「這玉冠還是摘下好，否則只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這話剛一說出口，就被張菁蓮給反駁了回去。
「你這是看不得我打扮的比你好看吧！」
張念瑾微微嘆息一口氣，一邊朝外走一邊說道：「今日不僅僅是秋遊和詩會，還要去禮佛。你穿的如此華麗，若是讓有心人看到，只怕會在朝堂上參爹爹一本。」
「到時候，張家被人盯上，你和你姨娘乾的事情自然也會被查出來。」
「所以，換不換，你自己看着辦！」
張念瑾這話剛一說出口，張文天也剛好路過。
見她們到現在還沒有出發，便上前詢問。
「爹爹，瑾兒只是在提醒妹妹，現在官家崇尚簡樸，禁止鋪張。妹妹打扮的如此華麗，只怕會被有心人給傳去，對爹爹的官威和家族的名聲，會有所影響。」
張念瑾畢恭畢敬地說道：「當然，如果爹爹覺得沒有問題的話，那瑾兒也不再多言。這就出發。」
被張念瑾這麼一提醒，張文天仔細看了看張菁蓮的裝扮。
再看看張念瑾的裝扮，不由得皺了皺眉。
「阿蓮，你難得出去一次，想要好好裝扮一番，為父能夠理解。可這般模樣確實容易招搖過市，去將頭上的冠子取下，換成尋常髮髻。再把衣服也換了，換個顏色清麗的。這個金絲銀線的服飾，你還沒到年紀。」
張菁蓮嘟囔着嘴道：「爹爹，女兒這樣也只是想裝扮好看一下，外出也不會被人瞧不起嘛！」
「你若真想裝扮好看一些，多戴一些銀釵步搖，簪花也是一樣的。」
張文天沒有給張菁蓮繼續辯駁的機會，皺着眉道：「你若不想換的話，那就別去了。」
果然，在自身的官威和家族利益的跟前。
張文天是不會給任何人一個可乘之機。
區區裝扮算什麼，若是需要，將張菁蓮給丟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這一點，張念瑾自然是再了解不過的了。
「是，女兒這就去。」
隨後，在轉身之際，狠狠地剜了一眼張念瑾。
回到院落里，張菁蓮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全都告知了柳姨娘。
聞言，柳姨娘也氣憤難當。
「我女兒穿什麼衣服，還用得着她來管？現如今，家裏可是我管着！」
張菁蓮看着柳姨娘委屈道：「娘，咱們還是先換吧！爹爹都已經發話了，不換是不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