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衛所行軍
第二天一早牛大轟從禁閉室放出來，他被告知今日指揮使要領着兵營全體士兵進行二十公里行軍跋涉，所有人必須參加。
牛大轟自然也要參加，於是簡單整理了下便早早來到練兵場，此時天還未大亮，士兵們已經在練兵場上列好隊集合，指揮使大人也早早到了。
牛大轟還是頭一次見到手下這群懶漢一大早就起床的，以前這般士兵不是睡到太陽爬樹梢就是見不到人，可如今卻變了樣，一個個精神抖擻的站立在原地。
“屬下參見指揮使大人！”牛大轟見到陸士謙立刻行禮。
“牛大轟立刻入列，今日本兵營要進行野外二十公里行軍跋涉，由你領隊帶頭領路！”陸士謙見牛大轟到來便下了訓練命令。
“屬下遵命！”接着牛大轟便朝身後全體兵營士兵發號施令“所有人跟我進行二十公里行軍跋涉！”
說完便帶頭領着兵營士兵開始朝城外小步跑去，陸士謙則騎上一匹馬跟在左右監督着訓練。
一路上士兵們行軍速度快慢結合，邊行軍邊喊着陸士謙教授他們的口號:勤訓練，強體魄，樹軍魂，保家國，踏征程，追夢想，當兵就為上戰場，上戰場殺外敵，復我東洲與北洲……
牛大轟聽到這口號也驚為異人，他當兵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積極向上的口號，尤其那句復我東州與北州更是有股英雄豪氣。
一時間沿途的路人好奇的盯着這支衛所官軍的行軍，他們還是第一次見衛所官軍如此朝氣蓬勃，不禁也跟着吟誦起這段口號來，驚奇這官軍風氣大變。
太陽升起后，士兵們終於完成二十公里行軍跋涉，一路淌水渡河，翻山過崗，大家也累的氣喘噓噓。
在一處山腳下陸士謙立刻示意停下休息。
士兵們這才一個個癱坐在地大口喘着氣休息着。
牛大轟這時朝陸士謙走了過來，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好奇的問“大人，剛才在行軍路上喊的口號我怎麼從來沒聽過啊！”
“你當然沒聽過是我剛教他們的，怎麼你有意見？”陸士謙瞥了他一眼。
“沒有沒有，嘿嘿，只是聽上去朗朗上口，倒是把咱們的官軍氣勢給燃起來了，我感覺幾日不見咱們衛所的兵們都跟變了一個樣似的。”
陸士謙笑了笑心想衛所官軍過去啥鳥樣，跟如今這氣勢一對比立馬天壤之別。
如今的衛所官軍經過陸士謙的一番整頓脫胎換骨雖談不上，但軍紀大為改觀，訓練也賣力起來，一改過去廢物兵的樣貌，這就是一種進步，如果再假以時日改造這衛所官軍絕對可以獨樹一幟震懾一方肖小之輩。
剛憧憬着衛所官軍的未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和馬匹嘶鳴聲突然從山丘另一邊傳來，陸士謙驚了一下，“這聲音莫非是……”
“大人，有情況！”牛大轟側着耳朵眉頭緊鎖查覺到周圍情況不對勁。
他兩同時望向身旁的山丘，發現聲音是從山的另一邊傳來，接着便是一陣刀劍碰撞聲，廝殺聲和慘叫哀嚎聲。
“大人對面在大打仗！”牛大轟憑着聲音判斷山對面一定是有戰況。
“你確定？”
“錯不了，我帶兵十幾年了，這點還是能判斷的出來的，聽聲音一方是騎兵居多！”
陸士謙看了一眼休息中的衛所士兵，因為行軍訓練也沒有帶武器，於是急忙下令全體士兵爬上山丘躲避起來，免得野外遇到馬匪那可就麻煩了。
衛所士兵立刻聽令紛紛爬山丘躲避在草叢裏。
陸士謙則和牛大轟爬到山丘頂一探對面情況，果不其然此時有兩方人馬正在山下廝殺，而且真如牛大轟所言一方騎兵居多，而另一方則是步兵。
“是馬匪！”牛大轟一眼就認出了是一方騎兵人馬，臉上滿是驚恐表情。
陸士謙驚聞是馬匪立即望向那些騎兵差不多有兩百人左右。
這些馬匪都是頭扎紅頭巾，身穿官兵軍服並且露出半隻膀子，身後還披着紅色披風打扮。
他們手持各式大刀片子，騎着高頭大馬上，一個個看着都是虎背熊腰果然匪氣十足，難怪衛所士兵會害怕這些馬匪呢！
“大人那些步兵是刑州府的府兵！”牛大轟指着那些步兵道出了來歷，目測這些府兵有三百來人，他們一身黑色軍甲各個持長矛和弓弩輔有少量盾牌刀斧手。
他接着又道“這些府兵八成是來剿匪的，他們是朝廷欽定的剿匪官軍，這次我看馬匪是輸定了！”
聽着牛大轟的口氣，似乎認定這刑州府的府兵一定能拿下這股馬匪。
可陸士謙觀察了這些馬匪雖然只有兩百來人，可他們嫻熟地騎着戰馬，手耍着大刀，在山下來回馳騁衝擊着對手，畢竟騎兵向來都是步兵的剋星，此戰他不看好官軍。
此時山下一片混亂廝殺，無時不刻的傳來慘叫聲，面對馬匪的騎兵衝擊，三百官軍在人數佔優的情勢下依然瑟瑟發抖，只能縮成一圈被馬匪團團包圍起來，他們必須無時不刻地提防着來自四周騎兵的襲擊。
“大人，你看這官軍長矛陣只要縮成一圈，尤如帶刺的刺蝟，馬匪就絲毫拿他們沒辦法，我看此戰馬匪一點好處都撈不到，到時候定會悻悻而逃。”此時牛大轟愈發看好官軍。
可沒過一會兒牛大轟就被打臉，只見一個身着白色披風的馬匪和一個綠色披風的馬匪他兩不知朝眾馬匪說了什麼，一群馬匪騎兵不知從何處弄來一壇一壇的油朝縮成一團官軍頭上潑去。
此時瑟瑟發抖的官軍竟渾然不知何物也不躲，突然馬匪們向其扔了一隻火把，火把瞬間點燃滿地的火油燃起大片地火，熊熊火焰燒的官軍的長矛陣頓時四散開來避之不及。
見官軍的長矛陣四散開來，馬匪們獵殺時刻到來，他們提着大刀開始衝擊着官軍頃刻間就砍殺了大片官軍士兵，一時間戰場上屍橫遍野，到處是倒下的官軍士兵。
此時牛大轟見此場景頓時驚的目瞪口呆，不到一會兒三百官軍被馬匪殺光大半，剩下的人直接扔掉了兵器潰散而逃。
陸士謙看着眼前慘烈戰場內心也是震驚的，但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內，騎兵向來就是步兵的剋星，高速的移動能力可以把步兵虐成渣渣，這點他初中時候玩帝國單機遊戲就知道了，所以此戰他早就猜出了輸贏。
“牛大轟看來你高估了府兵能力啊，官軍一敗塗地。”陸士謙帶着戲謔的口吻打趣着。
“是他兩，一定是他兩！”此時牛大轟完全沒有在意陸士謙的話，他一臉驚恐兩眼呆直盯着山下那個身着白色披風的馬匪和綠披風的馬匪，似乎大白天見到鬼了一樣。
“誰？你在說什麼？”陸士謙不解，此時他也看到了那個白綠披風的兩個馬匪，也奇怪這兩個馬匪披風與其他馬匪披風顏色不一樣，“那個白披風和綠披風的難道是馬匪頭子？”陸士謙猜問着。
“大人難道不知他兩可是馬匪大當家雪裏鷹和二當家李閻王？！”牛大轟帶着一絲顫抖的口吻介紹到。
“雪裏鷹，李閻王？”陸士謙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兩個馬匪頭目。
“大人，此人就是官府通緝多年的馬匪頭目雪裏鷹和李閻王，他兩就靠着手裏的幾百馬匪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橫行刑州府十幾年，那個李閻王更是殺人如麻，從來不留活口，咱們衛所死在他手裏的人不計其數，可謂是欠下了一大筆血債，官府也一直拿他沒辦法幾次圍剿都沒成功！”
聽到這陸士謙盯着那個雪裏鷹和李閻王良久，看到他兩指揮着馬匪與官軍作戰過程也確實有兩下，他兩不光懂得利用騎兵衝擊步兵的戰法，更厲害的是還自創火油陣破長矛陣的辦法，這二人確實非同一般。
此刻這兩個個馬匪頭目瞬間激發起了陸士謙的鬥志，看樣子他的第一個對手註定是這兩人。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在陸士謙看來馬匪固然兇悍有馬匹移動優勢，但也並非沒有破綻，陸士謙咧嘴冷笑了一聲“此二人我拿定了！”
牛大轟大驚以為陸士謙要動手，慌忙阻止道“大人不可，咱們行軍沒有帶武器，您剛才也看到了山下那些官軍的下場，即使咱們帶了武器也根本不是馬匪的對手，請大人慎重！”
陸士謙突然笑了起來“你當我白痴嗎，就咱們衛所渣渣戰鬥力就是十倍人數也打不過山下那群馬匪，聽我令趁着馬匪打掃戰場之際，全體士兵立刻撤退回衛所！”
“遵命！”牛大轟擦了擦額頭的汗真是虛驚一場，他還以為指揮使會讓他們與馬匪死磕呢！
整頓軍務結束后，陸士謙開始把精力放在了問關城的城防上。
經過工人師傅們六天的修固城防，土城牆終於完成了加固，並且填補了所有缺口，問關城衛所再次變回到了堡壘時代。
巡視着修固好的城牆，陸士謙其實並不指望三米高的土牆能夠防住馬匪，但他必須堵上所有缺口。
因為這些缺口會在問關城的每個人心裏變成恐懼，所以填補缺口就是在補每個人心理上的信心缺口。如此一來，他才能收人心一同抵抗馬匪。
在火槍沒有出現之前，步兵與馬匪騎兵作戰最忌諱的就是野戰。
而步兵若想獲勝必須躲入堡壘避開騎兵鋒芒，從而與騎兵周旋消耗其有生力量和耐心，這樣才有機會從中獲勝。
這也是陸士謙目前最務實有效的一個應對馬匪的戰略的考慮。
當然問關城要想成為對抗騎兵的堡壘還需要進行改造。
首先他改造了城門，傳統城門都是推拉式的，很容易被敵人控制佔領，所以他把城門改造成吊城門。
吊城門顧名思義就是用繩子吊起的城門，它由兩名士兵通過手搖曲柄裝置吊起城門。
一旦遇到戰時緊急時刻，可以隨時隨地砍斷吊繩，讓城門自然下墜關閉進出通道，這樣一來敵軍很難控制城門的進出通道，從而為戰局爭取更多時間和機會。
其次陸士謙還要考慮最壞時刻，那就是馬匪攻入城中。
為了應對這種情況，他還設計了幾款木製拒馬。
眾所周知拒馬是限制騎兵的有效器具，這種簡易削尖的木製架子製作簡單，廉價，實用，是中世紀步兵在城內對付騎兵慣用的一種方法。
所以陸士謙拿着設計圖找到城裏的木匠定做了幾十架奇形怪狀的拒馬，這些拒馬不同於傳統柵欄式，而是參考了樹杈樣式。
這種樹杈樣式的拒馬最大優勢就是佈滿尖刺，可以最大限度的佔滿空間。
一旦戰時在街巷兩頭扔下幾架這種張牙舞爪的尖刺拒馬疊加在一起，就能形成難以逾越的障礙，可以輕鬆困住一隊騎兵。
再者拒馬上佈滿削尖的木刺，量再兇悍的馬匪騎兵也沒勇氣嘗試跳馬跨越，除非他想讓自己戰馬扭斷前腿，報廢他的馬。
有了這兩方面的準備，陸士謙對付馬匪信心大增，從而可以制定更加靈活的作戰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