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小測試
“對啊，對啊。”附和他的人，蘇沫也不認識，姑且叫他們熟悉的陌生人吧，“小師妹可真是厲害，竟然很在那麼虛弱的情況下，將人送出師傅設置的結界。”
“嗯嗯，”顧兆楓摸了摸自己並不存在的鬍鬚，一副老夫甚慰的神情，“雖然為師才用了不到百分之一的實力，但是沁雪確實厲害。”
“哈哈。”蘇沫乾笑倆聲，此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面對這群老六，她早該想到的。
萬劍宗好歹也是仙魔大陸的第一大門派。
幾萬教宗，怎麼可能從外面闖進來十幾個人，卻毫無察覺呢？
宗師級別的顧兆楓怎麼可能感受不到，有人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內做手腳呢？
“所以這是考試嗎？”蘇沫覺得也就這個答案了吧。
宋傑來到她的面前，一隻手擋着嘴邊，神秘兮兮地說：“還有~為了找樂子。”
“哈哈，”蘇沫又乾笑幾聲，“所以所有人都參與了嗎？”
“不！”顧兆楓一口否決，拍拍自己的胸脯，仰着頭說，“只有咱們統管的幾個山頭。”
由於萬劍宗十分龐大，山脈眾多，為了方便管理，分成了眾多派系，所以即使顧兆楓是掌門人，沒有特殊情況，也只管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顧兆楓顯然表現得過於得意了點，晃晃悠悠一臉嘚瑟。
蘇沫咽了一下口水，看見眼前的情況，她都不知道自己當初怎麼會覺得對方仙風道骨的。
“結果已經出來了。”宋傑也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個小本本，遞給顧兆楓。
顧兆楓接過去，點點頭：“嗯~不錯不錯。”
“第一名絕對是......”蘇沫及時控制住自己想要劇透的嘴，抿着唇，一臉無辜。
四周的師兄們都盯着她打量。
就連顧兆楓也發出“哦~”的怪聲。
蘇沫被他們看得有些彆扭，用手擋在面前，連連後退：“看......看着我幹嘛？”
顧兆楓和善一笑：“沁雪認為第一名是誰？”
能是誰，肯定是裴璟琦啊。
蘇沫心裏早有答案卻閉口不答，露出假笑女孩專屬的面容：“我也不知道呀，我沒注意。”
顧兆楓似乎明白了什麼，點點頭，轉過頭去，將小本本交個身後的弟子們。
這是明白了什麼呢？
蘇沫實在是跟不上顧兆楓的腦迴路，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話到底透露了什麼信息。
正當她一臉懵的時候，顧兆楓又轉過身來，向她走近。
“嗯？幹什麼？”這個逼近的感覺，實在是讓蘇沫很不自在。
因此，她又後退了幾步，直到背撞到身後的大樹，後路被阻，前路又被堵，讓她避無可避。
顧兆楓露出他招牌的微笑：“沁雪何必緊張，不知道你之前拿的那幾個寶貝，可否現在歸還。那都是門派里的重要資源。”
蘇沫短呼一口氣，側過頭，從納戒中取出那四樣寶物，她不是個貪財的人，不會見着寶物就不肯撒手。
可是顧兆楓拿到四樣寶物以後，依舊盯着她的臉看，眉頭緊鎖，不太滿意的樣子。
蘇沫一攤手：“沒了！真的！我就拿了四樣，還有一個在裴璟琦，誒？”
為了自證清白，她將東西全部都翻出來給對方看，卻在裏面意外發現了，本應該在裴璟琦那裏的寶物。
顧兆楓眯眯眼，笑道：“算了，為師也不是一個小氣的人，既然沁雪喜歡，那這個東西就送給你吧。也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
“......”蘇沫愣住了。
她此刻感覺很丟人，這種感覺就像是偷東西當場被抓包，為了分擔自己的罪責，故意拉無辜的小師弟下水，別人還得顧忌面子，大度地說自己不要了。
“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也在我包里。”蘇沫的解釋，顯得那麼蒼白。
顧兆楓依舊微笑着點點頭，輕拍她的肩：“嗯嗯，為師相信你。”
相信？看你的表情，我怎麼就這麼不信呢！
“那個，”宋傑適時地冒出頭來，用手指戳了戳顧兆楓的後背，“師尊我們還有其他事，以後再與小師妹敘舊吧。”
顧兆楓又試圖摸了摸他不存在的鬍鬚，點點頭道：“好吧，那沁雪你忙，為師，就先離開了。”
蘇沫尬笑着，朝他們揮揮手：“好啊。”
送走了他們，蘇沫有種心力交瘁的既視感。
這一天可真是疲憊，疲憊，好疲憊啊！
她此刻，就想要立刻、馬上，回到自己的房間，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睡覺。
可是疲勞過度的身體，卻並不允許她這麼做。
蘇沫並不能時常見到12138，它最近一段時間經常是不露面的，而且只是偶爾發出一點聲音，很多時候蘇沫都不能感覺到對方的存在。
“12138？”蘇沫試圖和系統搭話。
“嗯？”這次對方倒是很給蘇沫面子。
蘇沫已經有點習慣這樣與對方相處了，現如今，雖然，只能聽見對方的聲音，也覺得安心許多：“今天這是怎麼了呢？”
“今天的事雖然荒誕，但是確實符合人物的形象啊。”12138第一次這麼心平氣和地與蘇沫說話。
“你今天態度還挺好。”蘇沫也發現了這一點。
“唔~”12138雖然不想承認，但是看到辛苦了一天的蘇沫，它確實心疼了。
尤其是在自己察覺到了真相，卻沒有提醒她之後，它有一點點內疚。
“小心點。”作為主系統的執行官，12138的行為並不是完全自由的，它能為蘇沫做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小心誰呢？
它不能說。
小心什麼？
它都不能說。
似乎是和它待久了，蘇沫與它產生了某種感應，能大致感受到對方的為難，到如今這一步，對她算是偷題了。
她感覺自己就算問，也問不出來什麼，就沒有自討沒趣地開口。
因為是靠走着回去的，蘇沫路過了裴璟琦的小屋子。
屋子裏燭光搖曳，明暗接替，暗示着房間的主人還未入寢。
如今的裴璟琦自然不是那一幫子大神們的對手，蘇沫是親眼看見對方倒下的。
此時，來到對方的屋前，有想進去看看對方情況的衝動。
她來到柴房的門口，還沒敲門，房門就已經被裴璟琦打開了。
一天之內受好幾次傷，還能站着給蘇沫看門，裴璟琦也真算得上挺頑強的。
對方見到蘇沫也不吃驚，只是靜靜地望着她。
裴璟琦雖然才只有十三歲，但是已經比蘇沁雪高半個頭了。
此刻，四目相對，蘇沫卻莫名有一種被凝視的感覺，這樣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但是既然已經見上面了，總得打一聲招呼吧。
只見蘇沫尷尬地笑着，對着對方揮揮手道：“你好啊。”
你好個大頭鬼啊！
雖然很乾，但是一定要保持微笑哦。
裴璟琦見狀眉頭挑了挑，很快也露出了笑容：“你好。”
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尷尬了嗎？
“師姐，進來坐坐？”裴璟琦好像沒有感覺到氣氛的尷尬，對蘇沫發出了主動的邀請。
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樣的裴璟琦讓蘇沫感覺怪異。
蘇沫聞言連忙擺手推辭：“不了，不了。我這就走了，順路來看看而已。”
蘇沫說完便小跑着離去了，一步小心還踉蹌了一下。
“宿主，要小心。”12138沒忍住，再一次出聲提醒。
蘇沫停下腳步，轉身向身後望去。
此時，她距離裴璟琦的小屋已經有一段距離了，但依稀還能看見。
裴璟琦並沒有進屋，一直就站在門口盯着蘇沫。
他原本是面無表情的，卻在蘇沫朝他投去目光以後，迅速露出來狡黠的微笑。
蘇沫掉過頭，扭轉身體，僵直地繼續向自己的房子走去，此刻，她心底發涼，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包裹着她。
“小心裴璟琦嗎？”
明明12138更多的可能性實在提醒蘇沫小心腳下，但是她卻下意識地感覺還有另一層意思。
但是對方這一次卻並沒有再回復她。
她戰戰兢兢返回到自己的房間，迅速關好房門，長舒一口氣，咽了咽口水，她再一次試圖去呼喚12138，結果還是一樣，並沒有人回答。
真的是，嚇完人就跑嗎！
蘇沫在屋裏急得直轉悠，走累了，她便坐在茶桌旁的椅子上，一邊咬着手指，一邊反覆回想遇見裴璟琦以後的一切。
突然一個可怕的想法在她心頭冒出了頭——裴璟琦不會是故意將所有寶物給交給自己的吧？
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全權承擔被盜寶人的怒火。
並且他還有可能在我的碗裏下了毒！
不然，自己怎麼會突然脫力呢？即使是沒睡好，也不至於萎靡到那個地步啊？
可是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他有什麼理由去害一個沒有明目張胆對他不好的師姐呢？
蘇沫越想越覺得脊背發涼，而就在此刻，門外傳來了動靜。
“是誰？”蘇沫試圖出聲告誡來人，自己已經知道對方的存在了，不要耍心機。
“是我，白起。”
聞聲，蘇沫如蒙大赦，長舒一口氣，走去門口開門。
她鬼鬼祟祟對着外面看了一圈，一把將白起拽進屋，關上門，一番操作行雲流水，十分順暢。
白起有點莫名，看着一臉防備的小師姐，頗為無奈：“師姐，你這是怎麼了？”
“噓！”蘇沫對着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耳朵貼着門半天，確認外面沒有其他人以後，才轉過身，對着白起抬抬下巴，示意對方可以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