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靈魂的交流
兩人一前一後，靜默無語地走了一路，來到了實驗樓前。
實驗樓坐落在學校的一角，前後左右都沒有建築與之相接。
程籍不自覺地咳嗽了一聲，旁邊的樹上驚起幾隻鳥，撲騰撲騰翅膀飛走了，惹得何知回頭看了他一眼。
何知徑直推開實驗樓的門，走了進去，程籍也趕緊跟上。
實驗樓的結構十分簡單，大門向北開，進入后就是大廳，左右都是實驗室，在兩側的盡頭是樓梯。正對着門是兩台相對着的電梯。
剛剛進入，兩個人就被叫住：“你們兩個，這麼晚了，還來實驗樓幹什麼？”
兩人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是在保安室里的一個老頭。
程籍嘀咕：“這也不算很晚吧……”
誰知道保安竟然聽到了，聲音又大了一點：“這還不晚？都11點多了，你們年輕人做研究我理解，但是也別把身體搞垮了啊！”
11點？
程籍看了看手錶，確實是11點多了，有點發懵。
何知看了一眼老人，說：“我們是四樓劉老師的學生，這次時間比較緊，可能要在這裏過夜了。”
老人搖搖頭，嘆口氣：“去吧去吧，每年期末都有不少像你們這樣的，平時不好好跟着老師做實驗，最後通宵來的。但是這剛開學不久就來這的確實不多。”
此時的何知已經按下了電梯，電梯門緩緩打開，何知大步走了進去，可程籍還在門口猶豫着。
程籍在做着激烈的思想鬥爭，是進電梯還是不進電梯。
程籍想到了圖書館裏老校長說的話，0點後學校會變成鬼校，而現在已經11點多了。
再聯繫一下白天的經歷，電梯驚魂還沒有忘記，不禁有些擔心。
自己不是那個能與學校鬥爭的靈魂，也不是那隨意強佔別人身體的蛀蟲。
忽然何知一把將程籍拉進來，電梯門緩緩關上了。
！？
我還沒思考完啊！
何知只用了一句話就說服了程籍：“你難道要回宿捨去和滿滿六層樓的鬼打一架嗎？”
程籍不再講話，看着電梯電子屏幕上跳動的數字，來到了五樓。
“你不是說我們是四樓的嗎？”程籍疑惑道。
“在學校里我們0點后是被鬼追殺的人類，我會告訴鬼真實位置？”何知冷笑一聲，回應了程籍。
“你不是觀察能力挺強的嘛，怎麼找回了記憶反而還不動腦子了。”
程籍不言，走出了電梯，轉身等着何知出來。
“就算你不是他，又能如何，現在你是在為你自己而活。”
何知帶着冰冷的聲音從身邊經過，可程籍卻感覺這冰冷的聲音反而給他帶來了些許溫暖。
“為自己而活”，這幾個字真正的觸動了程籍的內心。
從小東躲西藏，為了活着而活着，到被抓進工廠，尤其是在柜子裏被發現后，成為了實驗品的那段時光，程籍感覺自己已經死了。
現在能在這裏做出自己的判斷，也算是真正的活了一次吧。
那就算死在這裏又如何呢？放心大膽地去干啊！
程籍終於說服了自己，追上了何知的腳步。
何知來到走廊盡頭的房間，拿鑰匙打開了門，走了進去。
看了看門上的牌子，心理諮詢室2。
實驗樓里還有心理諮詢室？
雖然感覺有點奇怪，但程籍還是記下了這個地方，進來之後，再次隨手關上了門。看向何知張開嘴想說什麼，卻忍住了沒有說出口。
屋子裏面沒開燈，藉著窗外的月光，勉強能看得到屋子裏的佈局，但談不上清晰。
靠近窗子有一張辦公桌，對面放着一排學校校醫室慣用的那種椅子，整齊地擺放在窗台上。
程籍走過去坐在椅子上，挨着何知。
看了看錶，還有15分鐘到0點。
何知問程籍：“既然你不是他，那你對我們的事了解多少？”
程籍把自己了解到的關於這所學校里的事情都告訴了何知，但是隱藏了圖書館五樓和7點61分的存在。
程籍還不能完全信任何知，即使他幫自己找回了記憶。
何知聽后滿臉不屑，“我要是不把你拖出來，估計你今晚都不知道怎麼死在宿舍的。”
程籍點點頭表示同意。
何知接着講：“現在的學校還是比較安全的，我們與學校背後的那傢伙的一戰雖然失敗了，我們都用各自的方法活了下來，但那傢伙也受了傷，估計目前還沒法干預學校里的變化。”
“呵，那傢伙也沒想到我們會這麼快又回來了吧，而且還是兩個人。”
“我和你說說現在的情況吧。免得你拖我後腿。”
程籍來了精神，全神貫注地聽着何知說話。
“之所以把你拉出來，是因為宿舍樓是0點后第二危險的地方，雖然那裏的學生變成鬼，單獨一個的威脅並不大，但是數量多了也是很恐怖的。”
程籍發問：“那最危險的呢？”
“那當然是校長辦公室所在的綜合樓。那傢伙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把人們的記憶全都抹去了，然後自己頂替了校長的位置，控制了整個學校，搞得我到現在也沒找到老校長在哪裏。”
程籍思量着，自己知道老校長的位置，自己體內的靈魂也知道，但是為什麼他不告訴何知呢？
“你猜呢？”程籍聽到了莫名奇妙的聲音。
程籍霍地站起身來，環顧四周，把何知看愣了。
這聲音，不是何知那冰冷的聲音，好像在哪裏聽過。
活到畢業！
對，就是腦海中傳來的聲音，程籍想着，這聲音，難道是自己身體裏那靈魂？
“是我啊。”
“你為什麼要在我的身上？”
“因為你是我最引以為豪的實驗品啊。”
“你這畜生，毀掉別人的靈魂，強佔別人的身體，鎖住別人的自由，你還是人嗎？”
“我只不過是一個靈魂而已，哈哈哈哈哈哈，你又能拿我怎麼樣呢？”
聲音像是隨風飄遠了一樣，消失了。
何知問：“他和你說話了嗎？”
程籍點點頭，卻又茫然無措起來。
是啊，自己能拿他怎麼樣呢？
何知過來安慰了程籍一下：“他受的傷很嚴重，一時間沒法對你造成威脅。”
就在這時，遠處的鐘聲響起，0點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