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落幕

跛豪那邊，雖然第一次的炸彈，因為雷洛的干涉，沒有成功炸死亨利。

但在雷洛下台之後，他又很快找到了機會。

這個亨利鬼佬也是，明明知道廉政公署在查他，跛豪也要殺他。他卻仗着自己是一個約翰牛，認為他們不敢真的對他怎麼樣。

他已然喝酒蹦迪逛窯子，似乎這場風暴與他無關一樣。

在一個夜晚，他又和幾名一樣狂妄自大的鬼佬喝醉了。

正要開車回去，沒想到一點火，整個車子就直接被炸飛了。

火光衝天，已然無生還可能。

而跛豪，則在樓頂看着這一切，還點了幾根香，給死去的小弟。

有約翰牛的人民被炸死了，其中還有人是警察，這一消息直接就在鬼佬里鬧到沸沸揚揚。

甚至港督都對這一消息感到極度憤怒。

在他們看來，這是嚴重的挑釁行為，必須要嚴懲兇手。

在香江，約翰牛的身份就是他們的驕傲，是他們暢行無礙的護身符，他們覺不允許有人敢踏破這一底線。

任何膽敢挑釁這一底線的人，都要受到他們的嚴厲打擊。

在查明真相之後，很快，層層命令直接以最快的速度下達了下來。

“即刻抓捕伍世豪歸案。”

他們也知道各個警局都有跛豪的眼線，若是依靠這些人去抓捕跛豪，可能隊伍還沒出警局，跛豪就收到風，直接跑了。

所以，他們動用了水警。廉署帶隊，水警協助，直接前往了伍世豪的別墅里。

水警隊伍里基本沒有伍世豪的線民。

余豪這個猛將，自然在抓捕隊伍之中，甚至他還是帶隊的。

這些鬼佬能這麼信任自己的？還是說這事就非他不可了？

不管余豪的心裏怎麼想，他還是帶隊出發了。

要說抓雷洛他還可能有些猶豫，但要抓捕跛豪，他卻沒什麼心裏負擔。

落井下石，對毒販余豪可不講這個。

以後，他余豪就是罪惡剋星，他可以大聲的喊出那句話了，我與罪惡不共戴天。

這句話，哪個鬼佬聽到后不給他大力鼓掌。

而跛豪這邊，他正在和四大社團，四大家族的人開黑道大會，以香江新話事人的身份。

跛豪意氣風發，翹着二郎腿對着其餘黑道大哥說道：

“全香江三萬多警察，他們個個都收了我的錢，有什麼風吹草動，我立馬就能知道。”

“別看廉署現在動作大，甚至比以前鬼頭的動作都猛一些。

但總會有一天，他們會坐下來和我們慢慢談清楚的。不就想多拿點嗎？給他們就是嘍。”

“等他們拿到他們想要的錢，自然就會收手了。”

“到時候的香江，不還是我們說了算嗎？”

“所以說，不要太擔心，天塌不下來。”

可惜，他低估了現任港督府的決心。

余豪帶領的水警隊伍，已經包圍了跛豪的別墅。

廉署的其他人也跟在後面，陳克，嚴正，雷用賢等等。

他們的同事，長官都是死在裏面的那些人的命令之下。

他們每一個人，都和裏面的那些人有着深仇大恨，恨不得將他們永遠關進赤柱。

陳克看着余豪，不免有些急迫，問道：

“余警官，請問還有多久能將跛豪他們一網打盡。”

“放心吧，不用太久，幾分鐘的事情。”

余豪很快也加入了戰局。

這麼多年下來，余豪的槍法早已被他練到了爐火純青，指哪打哪。神槍手，說的就是他了。

每一顆子彈，消滅一個敵人。

儘管裏面的黑幫人數不少，比較這麼多大哥都來參加了黑道大會，光是小弟就有幾十上百號人。

可，那又怎麼樣呢？

他們能有多少把槍，多少顆子彈呢？

拿着刀棍，或是赤手空拳，怎麼敢反抗拿着長槍短炮警察隊伍。

反抗越來越弱，被逮捕的人越來越多。

最後一聲槍響也已落下。

跛豪，獨自坐在沙發上。

正義的廉政公署，左手拿證，右手拿手銬，面帶微笑，快意十足，目光露着兇狠，恨意滿滿。

“伍世豪先生，我們是ICAC，現在正式拘捕你。”

“現在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會作為呈堂證供。”

“請問，你現在需要黑布蒙頭嗎？”

大毒梟跛豪，終於落網了。

但余豪心裏清楚，香江的洗衣粉生意卻不會因為他的被捕而消失。

但可以肯定的是，以後，再不會出現警察和毒販一起喝茶聊天，稱兄道弟了。

以後警察的職責，就是抓捕一切違法亂紀者。

而在他們抓捕跛豪的時候，雷洛帶着豬油仔，也已經登上了逃跑的渡船。

“洛哥，就這麼拋下跛豪了？”

“他自己作死，我們救不了他的。正好他吸引了廉署的注意力，我們可以乘機離開香江。”

隨着發動機的聲聲響動，船也緩緩駛離岸邊，消失在了無盡的黑夜之中。

很快，關於雷洛的通緝令，就出現了。

可這些事情，與余豪無關。

甚至雷洛的離開，余豪也沒有收到任何風聲。

管他呢，他們的時代已經落幕。新的更好的時代已經到來，人嘛，還是要向前看的。

余豪也已經做好了登台做主角的準備。

他又進了警校，等他出來，就從員佐級警察升到督察級警察了。

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合乎余豪的每一步打算。

而廉政公署的反貪之路並沒有因為雷洛離開，跛豪落網而終止。

廉署反腐倡廉的口號喊的愈加洪亮。

他們在報紙，電視，廣播上的公佈了廉署舉報電話，越來越多的市民撥打電話，舉報警察以前的一些貪污行為，就像是在發泄着這些年心裏的不滿一般。

越來越多的警察被帶走調查。不論職位高低，不論貪污多少，只要被查到證據，就會有廉署的人上門。

現在，那些探長們終於不再奢望廉署會和他們同流合污。

他們每一個都在轉移資產，計劃出逃。

隨着葛柏被正式引渡回香江受審，廉署在香江的聲望一日勝過一日。

市民們終於相信，廉署可以還給他們一個廉潔的政府，給他們一個公正安定的香江。

那些舊時代的殘餘勢力，在黑暗的角落裏惶惶不可終日。

越來越多的警隊高層被抓。其中心理承受能力差鬼佬、華人，已經轉做污點證人了。

廉署終於抓住了警隊裏貪污制度的脈絡，這次是有真憑實據，人證物證具在。

目前，警隊裏所有華人探長都不在了，他們們逃的逃，被抓的被抓。

證據充足，即刻起訴，證據不是那麼充分，也是立刻繼續收集證據，以後再起訴。

總華探長顏童也被廉署帶着了，他還以為約翰牛需要他，會留他繼續帶領警隊裏的華人，至少約翰牛需要一名華人“幫辦”嘛。

可是，油麻地那邊的混亂早已引起廉署的的注意。各種地痞混混，撈偏門的老闆，各種違法亂紀的活動，成了廉署重點打擊的地方。

可惜，顏童的好運似乎在他登上總華探長之位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被捕入獄，繳罰了所有貪污所得的贓款，一輩子只能在牢裏度過餘生。

與此同時，很多商界大老闆，黑道大哥也被以行賄罪起訴了。

探長抓完了，就輪到了警署警長，普通警員。

廉署辦的案子一個比一個大，涉案人員一次比一次多，涉案金額也不斷刷新着記錄。但他們每次都竭盡全力，找證據，起訴，接着辦下一個案子。

相比於廉署的高歌猛進，警隊裏基本上人人自危，就算是上班，都害怕那些穿藍裝的人闖進來說他涉嫌貪污，要接受調查。

即使有貪污過的警察辭職不幹了，可被查到證據之後，還是會被抓。

法律，就是這麼嚴厲。廉署，就是這麼一絲不苟的執法。

還有很多警察申請了提前退休，隱姓埋名逃亡國外，可是，他們名下在香江的資產很快就被廉署凍結，也沒有了退休金。就憑他們的那點海外資產，如何在一個陌生之地生存呢。

也不過是到另一個地方擔驚受怕罷了。

恐慌的情緒在警隊裏不斷蔓延，那些曾經收過黑錢的，有過受賄經歷的，整天都是在擔驚受怕，再無心工作了。

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整日恍恍惚惚，甚至有的警察承受不住壓力，自殺了。

在以前的那個時代，收黑錢是普遍現象，他們警隊裏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收過黑錢，甚至是家裏人，身邊的親戚朋友，警局的同僚上司，逼着他們收。

廉署這麼翻舊賬，一刀切，擺明了就是想要整垮現在的香江警隊。

余豪也在這年的某一天，很傷心，很難過。

在極度的恐懼之後，就是為了自己奮力一搏的勇氣。

警員們也開始三三兩兩的聚到一起商量對策。

開始，警員們還只是拒絕配合ICAC，不跟他們走，不回答問題。-

之後，警員們也開始搞示威遊行，向上司，向政府表達他們的不滿，不能用這種一網打盡的方式為新部門立威。

在廉署一次行動直接逮捕了近兩百名警員之後，有超萬名警員寫聯名信寄給廉署，表達怨憤，反對他們的一些行動。

一切衝突的爆發，都是積怨已久。

在一部分有心人的挑動下，警廉第一次衝突爆發了。

原本的示威行動直接變成了武力衝突。

警隊的警員和廉署的調查員直接打鬥了起來。

警員衝進了廉署大樓，打砸看到的一切人和物，廉署的招牌又一次被潑了油漆。

這段時間，警察不在打擊罪犯，香江社會的治安急劇惡化。

港督麥理浩甚至想要派遣約翰牛的軍隊直接鎮壓警隊，平息這次警廉衝突。

可惜未能如願，被軍隊拒絕了。理由是軍隊的職責是對外作戰，而不是對內維持社會治安。

是的，在軍隊眼裏，這次衝突只是一個治安問題。

所以，政府不得不另尋他法，安撫警察，避免局勢惡化下去。

余豪，又被挑選了出來，他勉強算是一個兩方都能接受的人。

警察認他，余豪也是警隊的一員，他也曾收過黑錢。

高層認他，認為余豪是個好警察，就算收黑錢是形式所迫。

最終，港督簽署了關於警隊的特赦令，不再追查以前的貪污，但對之後的違法行為絕不姑息。

風暴終於平息，余豪也因為功勞卓著，被調到了西九龍刑事組任督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