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化妖
湯疑的貓爪撓了撓下巴的長毛，抬頭看了看頭頂的銀月，溝通須彌芥子內的阿飄少女。
“媳婦兒，今兒什麼日子？月亮怎麼這麼圓？”
“大荒歷兩百七十二萬三千六百五十三年九月，中秋。”
“嗯？你說什麼？”
湯疑四條腿急剎，它撲通跪倒在地，鄭重地對着月亮磕了兩個頭。
“你在幹什麼？”
“噢，沒什麼！”
“準備吧！”
“準備啥？”
“化妖，妖后之賜，月圓之際，妖族啟靈，陰陽匯聚，化妖之時！”
話音剛落，四周的蟈蟈聲突然一靜，這讓人不得不懷疑自己聾了。
天空中的雲彩移開，銀白色的圓亮大放光芒。靈氣突然暴漲，陰陽二氣達到臨界點。
“快走！離開這！”
“那是什麼？”
“吱吱！”
遠處，一隻正在啃食一根手指頭的灰毛耗子眼睛突然變紅，身體突然暴漲，化為一隻體型兩米長的大耗子。
鼠妖獸左顧右盼，身體四周凝聚出一陣靈氣光暈，它紅着眼睛左顧右盼，看到了僵在原地的湯疑。
只見它張開鼠嘴，一團散發濃郁土屬性靈氣的光球朝湯疑飛來。
“卧槽！”
湯疑嚇了一跳，憑藉貓本身擁有的反應能力和速度竄了出去，這才堪堪避開從身側飛過去的光球。
“太離譜了吧？這就是妖獸？是不是我化為半妖后也這麼強？”
“那你可就想錯了。妖獸是妖獸，妖族是妖族。前者乃獸類妖化，毫無靈智可言，後者乃獸類人化，稱作半妖，這才是妖族。”
鼠妖獸眼見一擊不中，它邁着肥胖的身體飛快竄了過來，一巴掌朝湯疑落下。
“叮……”
一把飛劍被拍飛了出去又迅速折返，朝着鼠妖獸刺去，正是先前那把扎湯疑的飛劍。
湯疑見暫時沒危險，以為阿飄少女能應付，所幸看起了好戲。
“愣着幹什麼？還不快走？飛劍內的靈氣即將耗盡，若不走，你想喂老鼠嗎？
此妖獸雖為鍊氣期，卻不是本宮現在的狀態能夠滅殺的。”
“你不早說！我還以為你打得過。”
湯疑扭頭就跑，它跑過靈井眼睛一亮，突然一個急剎折返，一頭朝井口扎了進去。
“撲通……”
湯疑冒出水面，打了個激靈。
“這水好冷……還好我會水，否則就尷尬了。”
頭頂一道光芒閃過，先前拖延時間的法寶飛劍回歸了須彌芥子內。
“本宮神識消耗過大，要沉睡了，若是沒有珀的補充，本宮將很快消散於天地間。
趁本宮還未沉睡之際還能指點，現在立刻馬上盤膝坐下，放空所有雜念，以靈智化為半妖！”
阿飄少女的聲音中帶着急切。
“現在嗎？不作什麼準備嗎？”
“不必，就現在！相由心生，在心裏想像自己的半妖之軀，化為半妖順理成章……”
湯疑盤膝坐在水中，冰冷的井水讓它的牙直打顫。
只見它四周逐漸凝聚起一陣紅光，它的身型也逐漸暴漲起來。
沒一會兒功夫，一個人形取代了湯疑所在的位置。
他身體修長，已經接近人形。
他下巴帶着山羊鬍黑須，一頭的長發間露出一張貓臉，渾身灰白黑三色相間貓毛，一雙天藍色的瞳孔看起來美輪美奐。
“我的手？我的腳？爺化妖了？”
湯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一隻手揪住自己的鬍子，又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和手臂，一臉新奇。
與此同時，他愕然抬頭看着井外的天空，臉上多了一絲畏懼。
“莫非我的化形天劫倒計時來臨了？到底是多久？”
“本宮……”
阿飄少女還沒說完，便沒了動靜。
“媳婦兒？”
湯疑臉色尬住，他低頭將須彌芥子吐在手掌上。
這戒指好似死物一般，沒有絲毫動靜。湯疑臉上一慌，一時間臉色有些茫然。
“你還沒告訴我，你傳給我的這個功法要怎麼入門啊？”
湯疑等了許久，一直都沒有回復，井水冒出微微的寒氣，讓他抖得更厲害了。
“噢對了，她好像說過，井水下有一把秘寶劍胎。”
湯疑深吸一口氣，一個猛子扎進去，朝着井底那個發光體游去。
隨着光暈越來越近，他這才發現井水水底下有許多東西呈整齊排列在一把長劍旁，那把長劍正不斷汲取四周的靈氣，這讓原本帶着玻璃顏色的長劍被靈氣染成半透明的顏色。
“砰……”
湯疑的腦袋撞到了什麼東西，像是水中的玻璃一般不得寸進。
無奈的他搖了搖頭，浮上水面換氣，並順着井繩爬了上去。
來到井口時，他小心的往外張望，四周沒有鼠妖獸的身影，應該是離開了。
他爬了上去，直接躺在井口旁氣喘吁吁。
“我要上哪去找珀呢？”
湯疑不知覺地望向南面宗門主殿的方向，他點點頭。
“這麼大的宗門，藏寶庫里應該有珀，不過應該被洗劫了吧？”
“算了，去看看，碰碰運氣。”
正在這時，一隻蛤蟆跳到他的腳邊，不斷對着他磕頭。
“呱呱呱……（求上仙收我為徒，願作奴僕以報師恩）”
蛤蟆圓滾滾的，有點像麵包，樣子呆萌可愛。
湯疑的注意力全放在宗門主殿的方向，似乎沒有注意到。
臨走的時候還踩了那隻蛤蟆一腳，從對方身上踩了過去。-
湯疑走後，蛤蟆掙扎着爬起來，拖着重傷的身體朝湯疑消失的方向一點點的追去。
“呱呱……（師父等等我，我吃的很少的。好疼好痛苦，我要死了，要死了）”
不過看湯疑目的地，宗門主殿與後山的距離，以蛤蟆的速度估計沒有一個星期到不了。
湯疑雙腿急奔，一路順着小路，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遊盪的阿飄，來到宗門主殿所在的區域。
這附近已經化成了廢墟，到處都是建築殘骸和冒着刺骨寒意的水坑。
那些水坑都是凶蛟，也就是阿飄少女的本尊，素練妖劍獄的宗主龍玉造成的。
“沒想到昔日繁華的宗門主殿，居然變成這個樣子。滅門的還是宗主，真是諷刺！”
湯疑搖搖頭，一步步來到主殿殘骸旁，這裏有被挖掘過的痕迹。
“應該是那些出逃的弟子跑回來撿漏了，呵呵，你們永遠都不知道，最大的價值哪裏是那些天材地寶？
能夠發展成大宗門的宗門駐地，絕對是這個宗門留下的最大遺產。”
想到什麼，湯疑貓臉一苦，他摸了摸戒指。
“話說我現在算是名正言順的宗主，那麼那些東西豈不是本來屬於我？
這麼一想感覺好虧怎麼回事，就好像本該繼承的遺產都被親戚瓜分了，這麼想來感覺好氣。
明明我也是個趁機撿漏的。”
湯疑閉着眼睛感知着什麼。
“當務之急是琢磨一下功法，我有預感了，我的化形天劫好像是在兩個月後。
時間太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