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拜師學藝
陳元道的童年就是在一個神話中,對農村的農具極為好奇,家中的陽馬、連拽、打杵、風車、擂鉢、布機都是他的玩具,總是有問不完的問題,整天弄得阿爸阿媽搖頭晃腦。
一天藥王座在堂屋的大黑方桌喝着茶水道:“元道他阿媽呀!過來給你商量一個事”只見楊氏抱着一雙黑棉鞋拿着針線座在火堂小椅上縫着道:“他阿爸,有什麼話就說吧!”藥王微微笑道:“等老二再大些,把他找個師傅,學點手藝。”楊氏應道:“應當,應當,免得一天在家裏搗蛋。”
又過些年頭,陳元道長大了許多,乍一看去,競然是一大小子,腦後一條長長的小辮子,白馬褂黑馬褲,讀私塾回來了,走在同學中談笑風聲,意氣翩躚。
冬天的腳步悄然駛近,老屋灣的山間地頭枯黃一遍,只有依稀的馬尾松與杉木樹保持着枝葉碧綠,藥王與陳元道座在家中火堂旁邊,火堂里是一堆紅紅的碳火,黑乎乎的三腳上面架了一隻生鐵鼎罐,臘肉掛滿了頭頂的木炕,藥王拿起他那長銅煙槍在火堂岩上敲了敲,點燃了煙土深深的吸一口,一時間藥王長滿白色鬍鬚的大嘴吐出一股濃濃的黑氣,陳元道躲閃不及連連張牙舞爪的做出厭惡的動作,藥王笑道:“道兒呀!你可不能像你阿爸一樣,染上這百害無益的煙,要學點安生立命的最本領。”陳元道回道:“阿爸!準備教我什麼呢?”藥王應道:“師傅早以找好了,掌墨師教你木匠,他可是黔貴侗地著名的工匠,修過許多的結構複雜的鼓樓與工程巨大的風雨橋。”陳元道回道:“侗地的鼓樓、風雨橋確實宏偉壯觀!”藥王接道:“今年冬天你去給他拜年求師學藝,我會捎一封信,帶上好酒好肉。”陳元道:“師傅遠在黔貴,阿爸需要備一匹好馬,我自己去就是了!”藥王回道:“沒問題,只要願意去學!”
一天大早,天空飄起小雪,陳元道騎在一匹黃色大馬上,馬背上的簍子裏裝滿了禮物,父母千叮萬囑一直跟着走到老屋灣的朝門口,遠遠望着自家孩兒的背影,消失在高山綠樹下,陳元道翻山越嶺,走在崎嶇南去的巴鹽古道上,經過數日艱難的跋涉,看見無數的異域風光,村村寨寨,土家苗家的老老少少。
走在一座座風雨橋上,看人來往去,陳元道欣喜若狂,牽着馬兒到處張望,流水飛濺到河堤上的枝葉上,似愛哭的女孩抹不盡的眼珠,四處滾落,陳元道抬頭望去,只見不遠處有一個村寨,大遍的木屋錯落有至,特別是有幾座建設非常壯觀,飛檐翹壁,精美別緻,陳元道猜想是侗地的鼓樓。陳元道走進寨中,只見小兒互相追打嘻鬧,又有許多木匠在做工,有的鋸,有的刨,有的削,其間一位白髮鬍鬚老者見有人來,於是停下手中的墨斗抬頭上下打量嘴角露出絲絲微笑道:“這不是道兒嗎?”陳元道連忙回道:“師傅!師傅!我是道兒。”掌墨師迎上拍拍陳元道的肩膀:“好!小夥子長這麼大了,大夥停下,給大家介紹一個新人,這個是楚地老友的小娃陳元道。”只見眾人相視笑了笑,異口同聲說“歡迎道弟!”陳元道拱手言謝道:“多謝!多謝!”掌墨師吩咐把馬牽到馬廄,自己邀着陳元道進屋,好酒好肉的給陳元道吃着。
陳元道在這裏很用工,認真刻苦的學着這門手藝,跟着師傅到深山砍木材,運輸木材,鋸、刨、鑽,不知不覺歷經幾個春夏秋冬,一天掌墨師帶着他上山,一條小溪潺潺流水,兩旁古木參天,鬱鬱蔥蔥,師徙們走了許久,滿頭大汗,掌墨師嘆了一口大氣,叫他在溪邊的大石上座會兒歇口氣,喝口溪水,只見陳元道與掌墨師吃幾口水,尋了一塊大石座着,陳元道對掌墨師道:“師傅!我兒時就想建世界最高最大的房子,讓天下的窮人都住上我修好的房子。”掌墨師笑道:“道兒,你可聽過愚公移山的故事?”陳元道摸不着頭腦的接道:“愚公與建房子沒有關糸吧!”掌墨師回道:“其實木匠也是愚公,需要世世代代的幹下去,建許許多多的房屋,才可能圓你兒時的夢。”陳元道點點頭回道:“明白了!是這個理。”接着陳元道又提問道:“師傅是怎麼結識我阿爸的?”掌墨師沉默了一下回道:“當時朝庭要最好的木材建皇宮,我在一懸崖邊觀察一棵很大的金絲楠木,不小心摔向山下,昏睡了數日,你阿爸恰巧路過,是你阿爸妙手回春救了我。”說得掌墨師熱淚盈眶,涕零滿面。陳元道連聲喊道:“師傅!師傅!莫要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