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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自然災害面前總顯得無能為力,在貧困面前顯得更加無可奈何。我多災多難的家鄉,經過1975年的那場大洪水洗禮后,多少年後仍翻不過來身。初中畢業后,我們家再也沒有能力供我上學了,像現在很多電視台報道的那樣,我失學了。

不上學了,幹什麼呢?這一個嚴峻的問題立即擺在了父母和我的面前。學點手藝謀生。這是農村孩子失學后的第一選擇。瘦弱的我選擇了學木工。我開始跟我們家的一個親戚學木工。從此,斧子、鋸子、尺子、刨子開始在我幼小的手中“嘰嘰喳喳”的叫了起來,一天下來,腰酸背疼胳膊脹。有時候我要跟着親戚到城市給城市人家做傢具,有時候人家管吃一頓飯,我們都吃得很多。有一次,我一口氣吃了人家7個饃饃,嚇得主人提出了建議:不管飯了,再給我們加點工錢!土包子進城總覺得低人一等,幼小敏感的我看到別人生活的那麼好,心裏開始了不平衡,着一切是為什麼?難道我就要一輩子這樣活嗎?

在這之前,大哥已經高考落榜,懷着對生活的失望和對理想的破滅,大哥來到xj45團開始在表叔的幫助下,承包棉花。大哥來信說,這是一個只要勤勞就能掙錢的地方,甚至說錢“比較好掙”。我動心了。此時,我並沒有想到過要重返校園。重返校園還只是一個夢想。

1996年7月,我從師院中文系畢業了。對我來說,前途仍是一片渺茫。我先後在地區計生委、教工委試用,遺憾的是都未能留下。後來,rì報接受了我,從此開始了我的采編生涯。

剛進報社的rì子是新奇而又充滿激情的,我被分配到三版學習編輯。編輯部有個“秋大叔”,這是一位一生都非常正直敬業的老同志,但有時也愛發點文人的小牢sāo。我跟他一個辦公室近三年,在他身上我學到了很多做人的道理。他使我感到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存法則,這種法則無論是好是壞,適合自己就行。

由於我在大學時期就發表了不少作品,報社也許是考慮到“因才試用”吧,讓我一直跟着秋大叔編輯文藝副刊,接觸了喀什的不少文人。古人說,“一無是處是文人。”我一直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我知道但凡文人往往都是一生清貧,在他們身上,你看到的最多的是思想的光芒,卻看不到財富的光芒。長期以來,這種思想的光芒一直照的我睜不開眼睛。

從激情到平淡可能是每一位走出校園的大學生共同的感受。我也經歷了這樣的感受,做編輯當記者每個人都會遇到一些風風雨雨。對我來說,也許是xìng格因素,我一直沒適應這種風雨。但這並不影響我前進的腳步。

我知道外界很多人對“記者”這個稱謂充滿聯想,總認為“牛皮烘烘”,其實,這是受一種電視媒體的誤導。我到一些單位採訪,別人曾問我真的是記者嗎?我說是。別人說不像,原因是我太“內涵”了,牛屁味不足。我也知道一些記者是牛屁烘烘的,但我就是烘不起來。

在報社,文藝版編輯是最有故事的。這話一點也不假,1999年我認識了一位叫“潔子”的女孩,是寫詩的,浪漫的很。她把詩看的很重,詩卻寫得一般化,大都是表達愛情的。還有一位叫華的女孩子剛開始給我投稿,後來變成了給我寫信,寫了整整一年。作為一位未婚的青年,從她們身上我體會到了我這個文藝版編輯存在的價值。

有那麼一個時期,我在文藝版面寫了大量的作品,也吸引了眾多的文友。搞收發的劉老太喜歡在編輯部走廊里大聲說:“你的信最多了!”

可以肯定地說,那一段在報社的時光,是我人生中快樂而又痴迷的工作時光。

從hn到xj的歷程,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生活的基本模式就這樣定下來了。回首走過的路,酸甜苦辣湧向心頭,我知道還有很多像我一樣的河南老鄉在為生存而在他鄉奔走着。生命是美好的,是平等的。一個人什麼都可以失去,但不能失去追求幸福的信念。其實,人只不過是一根葦草,是自然界最脆弱的東西,但他是一根能思想的葦草。有時我也在想,人類的痛苦是不是來自不安份的思想進步。但我們能因為痛苦就不前進了嗎?不,我們都只能在痛苦中才有前進。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還在來臨……

生活在貧困中的年輕人往往都是痛苦和迷茫的,特別是在中學和大學裏。我也不例外,在大學裏,我思考最多的就是人和人為什麼不同,人為什麼要活着。其實,在我思考這些的時候,想得最多的是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是將來對好rì子的企盼,是在很小的時候對親人的一個承諾。

不知道為什麼,很多人都覺得在學院裏學的知識走到社會上沒有一點用處,甚至還會起到相反的作用,那就是變得不通人情世故,變得書生意氣,變得與社會恪恪不入。我們缺少是社會的知識,缺少是的與人打交道的能力,缺少的是禮儀快樂的教育。我們中文系鑽入到“楊柳岸,殘風曉月”的空想之中,鑽入到古文字的泥沙中不能自撥。

在工作生活中,每個人都會有那麼一段無所適從的rì子,不知道該幹什麼,前途一片茫然。對我來說,此時我總會想起小時候與家人一起插秧的rì子。

那時天剛下過雨,田野里迷漫着泥土的清香,我們全家人一人手裏拿上一把秧苗,從地頭開始插秧。也許是年少為了爭強速度,一行秧苗下來,我插的秧苗總是七扭八歪,一點也不整齊,而父親插的秧苗卻整整齊齊。這時,父親就會訓斥我:你不要低着頭插,把頭抬起來,看着前方遠處一個目標插就不會歪了。我按父親說的方法開始插,果然比前面插的秧苗整齊多了,但還是有點歪。父親生氣地拿了一根標杆立在了我前面10米遠的地方,對我說,你就看着這個標杆插就可以插好了。我反駁父親說,我剛才也是看着遠方的目標插的。父親說,你把目標定得太遠了,也插不齊,近一點就好了。我開始看着面前10米遠的標杆插秧苗,插到標杆位置時,父親就會把標杆再往前移10米。就這樣,秧苗插完了,我插的秧苗也整整齊齊了。

通過這件事,在以後的生活中,我漸漸養成了給自己定目標的習慣。而且定遠目標和近目標。高考落榜那年,我給自己定了個目標,明年一定要考上大學。為此,我詳細地給自己定了每星期的學習目標,這個目標使我的學習充滿了希望。正是在這個目標的指引下,我實現了大學夢。後來,參加工作了,當生活和工作出現死氣沉沉的狀態時,我開始給自己在不同的階段定目標:這一年一定完成一本書的創作,下一年一定要結婚,再下一年一定要有幾個獲獎作品······每次定完目標,我的生活就充滿了生機與活力。一但沒有了目標,我就會變得不知所措。

是呀,人生就是一個不停地為自己定目標的過程,生命的價值也就是在我們不停地追求目標中得到體現。在我們追求實現目標的同時,我們的生活才會變得豐富多彩,才不會迷失方向。

我大學畢業,懷着滿腔熱情,拒絕了一些在別人看來是很多“好單位”的挽留,義無反顧地走進了報社,開始了一位職業新聞記者的生涯。

十幾年來,興奮、失落、疲憊、快樂伴隨着時光的流逝而漸漸遠去,給我留下的是對這個職業更多的理xìng思考。

在我看記者這個職業是最能貼近社會的一個職記者的工作在很大程度上承載着社會進步的一切信同時也承載着更多的社會責任。在很多時候,記者不光是“鐵肩擔道妙筆做文章”這麼簡他更需要在現實與理xìng中做出選擇。

記得我剛走進報社的第一個月,我以實習記者的身份去採訪一位常受後母後父打罵的初中女孩。我本來是帶着口誅筆伐的心態去的,聽着後母與後父對孩子不幸家世的講述,我的心沉重起來。對後母與後父的那種排斥心理漸漸地消除了。原來,在這個女孩2歲的時候,父親便因犯罪而判了無期徒刑,母親也在這個時候去世了,是現在的後母收養了這個女孩,再後來,後母又帶着這個孩子改嫁了兩次,生活的壓力讓後母的xìng格變得特別不好,一生氣就拿孩子出氣,但她始終沒有丟棄這個女孩······女孩的後母求我不要把他們的事登在報上,採訪完這件事情后,我沒有寫文章,我有很多話想寫,但我沒有寫。我知道此時記者手中的筆是很蒼白的,我所能做的只是通過學校給這個女孩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此次採訪雖然沒有寫什麼文章,但這件事讓我學到了很多東西,那就是寬容與理解。

有人說,記者是“無冕之王”,無非是說記者在社會中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其實,這個地位更是時代賦予記者的一種責任:對邪惡的鞭打、對正義的呼喚、對弱者的同情、對善與美的傳播,離開了這責任,記者也便失去了生存的價值。2004年,我因採訪一件涉及到土地拆遷的事件而受到非議。我的內心充滿了迷茫。我對公平與正義甚至產生了懷疑。此時,是報社領導和同事的鼓勵和支持,讓我充滿了信心,也讓非議者不戰而敗。這件事讓我深深懂得,作為一名記者,身正不怕影子歪。只有站得正才會無畏。

我知道,在很多時候,我們這個時代賦予記者的往往更多的是社會的符號,其實,在每一位記者的心靈深處,人xìng的光芒才是最主要的。有一年“六一”兒童節前夕,在一次偶然的遊玩中,我曾當著7歲的女兒的面,毫不猶豫地跳到水中救助一位落水的維吾族孩子。事後,愛人很不理解,她覺得那是一種拿生命開玩笑的行為,但女兒卻理解我,她用她所學過的所有好詞語誇獎我,這讓我覺得比得了一個新聞大獎還高興。也許很多年過去后,這件事情會消失在我的心頭,但我已經把人xìng中最美好的光芒傳給了我的孩子,傳給了那個被救的孩子和他的家人,這個傳遞不是我作為一位記者的身份所決定的,而是人類對自身進步的自然追求,是對生命尊重並為之付出努力的一種表現。記者的文字在更多的時候,也應該有意識地以文字的形式傳遞有助於人類和平與進步的思想和追求,做一個對社會有益的人。

記者的心路歷程在很大程度上也可以說是一段歷史的歷程。在這個歷程中,我們不僅要發現真善美,也要記載這些真善美。在這個歷程中,我們感受生活的酸甜苦澀,感受人間的真情與正義,我們也在感受中成長,在感受中讓我們的文字隨着歷史的車輪而生生不息。

我永遠忘不了十幾年前的一件事:那時自助火鍋剛流行到ks,我帶同學到一家火鍋店吃火鍋,熱情的服務生把鍋和料準備好后就走了。我和朋友就坐在那裏等。等十幾分鐘了還不見服務生過來點菜。我有點急了,便大聲把服務生叫來,問為什麼不來點菜?服務生笑了,他說這裏是自助火鍋,菜是要客人自己到後台挑選的。

我恍然大悟,在暗笑自己孤陋寡聞的同時,對這種就餐方式充滿了好奇。服務生又補充說,你可以隨便挑選自己喜歡的菜,最後一塊付錢就行了。

那件事過去2年後,還是我的那位同學,他請我吃火鍋,此時的他已經是喀什某單位的“一把手”了。同學在一塊當然是無話不說,幾杯酒下肚,更是暢所yù言。我在祝賀同學高升的同時,不免有點失落,感嘆單位里比我差得多的人連中級職稱都拿上了,感嘆自己的一無所成。這時,同學說的一段話令我大吃一驚,他很真誠地說:“哥們,好多事情你要換一下思考方式就好了,你太書生氣了。還記得2年前你請我吃自助火鍋的事嗎,當時我就想,其實,人生就是一頓自助火鍋。只要你願意付費,你想要什麼都可以,你可以獲得成功。但如果你只是一味地等着別人把它拿給你,你將永遠什麼也吃不上。你必須站起身來,自己去拿。”

我突然明白了同學在高升之時請我吃火鍋的原因了。想想看,他說得多好呀,人生是一頓自助火鍋!自助,就意味着你要靠自己,要主動出擊,尋找機會。

我開始反思自己所走過的道路。因為在上大學時就發表了一些文章,我被分配到了報社工作,因為能發表文章,便自認為自己滿腹才華。而且常常相信“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名言。我從來就沒能意識到這樣一個淺顯的道理:“人生就是一頓自助火鍋。如果你只是一味地等着別人把它拿給你,你將永遠也成功不了。你必須站起身來,自己去拿。”說得再明白一點就是:自己的事情自己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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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在他鄉之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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