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鴿子回來了

天樞跟着謝成九走進教師樓的時候還挺懵的。不，應該說謝成九脫掉校服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很懵。當謝成九拎着脫掉的校服看着他的時候，他的內心思索了三秒，然後也把自己的校服脫了下來。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天樞想。

他多久沒遇到過這麼有意思的行界者了，不過也許一個原住民？這不重要，原住民也好，行界者也罷，他覺得這個塗藍值得結交。

那種一種很玄乎的感覺，他堅信無論這個塗藍是從哪冒出來的，夢界日後必有他的大名，就是“此子日後必成大器”這樣。

一枚硬幣在他手心轉了轉，變成了六枚。天樞默念了一些什麼，心中有了答案。

當他走進教師樓前，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然後說道：“塗藍兄，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天不太對勁。”

謝成九點了點頭，實際上他也發現了。天空彷彿要壓下來一樣，遠處黑雲翻湧，而近處那些雲似乎要壓到學校高樓的屋頂。

無論這個天象意味着什麼，都代表留給他們的時間可能不多了。雖然不知道天塌下來會發生什麼，但是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謝成九雖然明白自己不受學生攻擊可能另有原因，但是天塌下來可完全就是另一種狀況了。他並沒有自信到覺得到時候能扛過。

至於他為什麼沒有選擇和那些無臉學生一樣去上課，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沒有老師。

雖然不知道上課是什麼情況，上課會不會安全。但是很明顯到一點就是，剛才那麼多學生進入教室，都沒有見到過一個老師。教師樓也完全沒有東西出來，那這群無臉學生上的什麼課就有些需要斟酌一下了。

現在所在的這個情況謝成九沒有遇到過，世界上大部分人應該都沒有遇到過。謝成九不知道一般遇到的人會怎麼樣，但是大多數應該不會像他這樣淡定，甚至還能思考如何解決問題。

事實上謝成九很怕，非常怕。但是他越怕，他就越發冷靜。沒有可以依靠的人，走錯一步可能就不知道下場在哪。他不知道這裏到底會不會死人，但是他不會去賭那個萬一不會死。更何況謝成辭和他說過，不管遇到什麼事，面上要先繃住。

不能把自己的情緒和別的東西全都寫在臉上給人看，不然那樣會死得很慘。

謝成九內心想着這些話，左手碰上了右手那枚銀戒。

事實上他也有了一點猜想，關於那熟悉的字跡和這個校園。正好有一個地方可以驗證他的猜想，就是這個教師樓五層。

很明顯天樞也看出來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才那麼乾脆利落地和他來教師樓，或許他也能看出來，這個時候和那些無臉學生一起去“上課”不是什麼好主意。

雖然天樞一直在“塗藍兄””塗藍兄”地喊，謝成九卻也不會膨脹到以為自己幫了他一把，就是真的比他厲害。

事實上謝成九的直覺是，這個天樞絕對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即使他迫切需要一個人幫他了解這到底是哪，這個天樞也絕不在他的選擇範圍內。因為哪怕藉助那些學生，他也不確定自己能打過。

那些無臉學生顯然是超自然產物，那麼作為對立面的天樞，應該不止有物理層面的槍械才對。

他需要一個更“安全”的選擇。

或者不去了解這是哪，只要能回到自己應該在的地方，把這一切當成一個噩夢挺好的。

謝成九向來惜命，也不是非常好奇異世界之類的東西。

兩個人警惕地走在教師樓內，走廊道上空無一人，看上去這棟樓里什麼都沒有。

天樞隨手推開一間辦公室，一不小心拎着把手把門掀了，也順手把自己差點掀了。

謝成九第一次崩不住表情，一臉驚愕地看着天樞和他手上那疑似自然開裂的門，心想自己是不是把這個天樞評級評低了。

“沒事沒事，我一向運氣不是很好。”天樞笑嘻嘻地說道，習以為常。他比劃了一下門的大小，試圖把這扇門裝上去，但是很明顯這不是目前可以做到的事。

“可以不用裝上去……”謝成九輕咳一聲。阻止了糾結的天樞。

天樞聳聳肩，把門輕輕放在牆邊，往後退了兩步。

“走吧塗藍兄。”

謝成九點了點頭，他剛往前走兩步，後面就“砰”地一聲，有什麼東西倒下了。

然後那扇靠在牆邊的門不知怎麼就倒下來了，徑直往天樞頭上砸去。

天樞身手敏捷躲過了這一下，門板“啪”一聲摔在了地上。

謝成九甚至從那個門板上看到了一絲幽怨。

“沒事沒事，咱們走吧”天樞看起來並不意外，甚至還有點尷尬。他推着謝成九準備往前，有什麼東西就從天花板上掉了下來。

天樞一個閃躲，順手拉開了謝成九。

謝成九看到了那是走廊上的燈。

“這教學樓里不對勁。”謝成九很嚴肅地說道。

這三番兩次的遭遇，難道這個教師樓的危險在於這種防不勝防的意外嗎？

只攻擊天樞，這個學校的東西似乎真的不會攻擊他，天樞有發現異常嗎？

下意識，謝成九覺得自己可能作為npc要暴露了，這種力量只爭對天樞，不妙！

“不不，那個，塗藍兄，其實沒有不對，就是我這個人比較倒霉……”天樞看着更尷尬了，他知道謝成九八成是誤會這種力量來源這個教師樓了。

“什麼？”謝成九不解。

“我這個人啊從小比較倒霉，已經習慣了，這種事情經常經常，你不用在意。”天樞有些樂呵，“其實變相說明這個教師樓還是很安全的，畢竟到現在都沒有怪出來，只能說這個教師樓非常安全！放心吧塗藍兄，不會連累到你的。”

謝成九花了三秒，終於琢磨明白了天樞的意思。

這真的只是倒霉嗎！這真的不是遭了天譴嗎！謝成九突然發覺，他和天樞走的這一路還挺危險的，這種運氣直接就是一個人形天災啊，走到哪都容易引起一片概率倒霉事件。

天樞總覺得謝成九現在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憐憫。

就這樣，頂着人形天災的偉力，兩個人從一樓搜到五樓，沒有發現一個老師。

到了五樓，天樞看着面前的“第三辦公室”：“這裏就是最後一間教室了。”

謝成九看到這個辦公室的時候，就確認了他之前所想的東西都是對的。

在他就讀的學校的這個時期，教師樓五樓一直處於裝修狀態，所以第五層根本沒有辦公室。

其實早該明白，當他在教學樓的時候他就注意到，那些教室門口的銘牌都有些太舊了，明明不久之前學校才換新過。

所以說這並不是他的學校，或者說，這並不是他就讀時期的學校。

想到了那張紙條上的醜陋字跡，謝成九心裏確定了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