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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的晚風已經很冷了,落姻城的天空如此明凈,繁星在高天閃爍,月色純白如洗,月光靜靜地覆蓋著巍峨的山峰,連片地綿延向遠方,潺潺的蜜爾塞的溪流,搖曳的青青河邊薇草。秋種的丁香花紫意宣洩,花簇安靜地像是動人的女孩兒迎着月光,盡情張開雙手,擁抱整個天空,花香淡淡地充斥在這片土地上,細遠而綿長。
慶典在午夜時分拉開了帷幕,數百叢的篝火在落姻城中升起,一瞬間,暖暖的火光驅散了那股纏繞在空氣中的微寒,人群沸騰起來了,像是天地的池子裏突然落進了一塊頑石,打破了她原有的靜謐,激起層層的水花。
金殿前的空地上燃燒着最大的篝火,因為這裏是月卓的貴族們聚會的地方,年輕的小夥子們和年輕的姑娘們手拉着手圍繞青銅的巨大火盆起舞,火焰因為添足了木柴燃燒得熱烈,他們齊聲唱響古老的歌謠,跟誰着節拍逆時針旋轉,一圈又一圈……
火火惹石靜靜地站在人群外,遠遠地注視着青銅的火焰翻騰向高空,火星漫天飛舞,像是一場劃過天幕的流星雨,要把整片天空照亮。
大畢摩就站在他的身邊,一臉的躍躍欲試。“火火惹石也想加入他們嗎?“
孩子一臉的平靜,”不了,大畢摩。我只是想看看他們,我們回去吧。“
沙羅赦一直站在大畢摩和世子的身後,世子獃獃地站在那裏很久了,他確實看不透這個比他矮着一個頭的世子,世子不像普通的孩子喜歡玩鬧兒,總是默默地低着頭,彷彿他與慶典中舞蹈的人們並不在一個世界裏,他們中間像是隔着一層什麼東西,像是厚厚的壁障,隔絕了一切的聲音,只能看得到彼此。
寅時,落姻城裏的人們都已經躺下歇息了,今晚的慶典惠及月卓的奴隸們,一年之中除了盛大火把節,他們很少有機會能夠聚在一起喝酒吃肉的,不過他們還得早早地起床,準備家畜和貴族們的早食。篝火堆里的餘熱還未散盡,木柴還未完全炭化的軀幹冒着屢屢黑煙,慢慢地升起隱沒在潮濕的霧裏,不知道怎麼回事,午時還碧朗的天空此刻像是穿上了一層輕薄的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