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覆山教
夜色如深，一夜無話。
第二天下午，宮中派人過來傳話。
“陛下有事找丘公相商。”
丘陽放下手中的彩色圖繪。
“可知何事？”
宮衛道：“聽說獄中審問出什麼事，看起來似乎比較麻煩。”
丘陽示意他先走。
獄中，那應該就是那伙人已經把姚白山供出來了。
女帝不只喊了丘陽，凡有上朝資格的在京官員，她全部安排人去喊了。
此事原本不用驚動這麼多人。
可是今天不上朝，她感覺有些不習慣。
雖然沒有給官員們俸祿，但一天不朝，總覺得虧了點什麼。
而且，宮中侍衛這幾天來增加不少，每天花銀子養着，總得讓他們干點事。
呂安有些不安的在大殿外走動。
怎麼事情就發展成這樣呢？陛下不會是上朝有癮吧？
他感覺他要為今天的事背鍋了，早知道，這事還不如和丘陽說。
時間過去不久，陸續有人趕到宮中。
六章大殿大門已經打開，官員們竊竊私語。
“怎麼都來了？”
汪榮朝着周圍說著。
“我還以為陛下就只召我一個人入宮，感情陛下是想上朝啊。”
陳寬撇了一眼呂安廷尉。
“這事還得感謝呂大人才是。”
呂安連忙喊冤。
“這事真不怪我，陛下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即使我不來，也能有別的事喊你們來。”
眾官員齊齊看向呂安。
話雖然是那樣說，可事情是你引發的，總得給個交代吧？
“好吧，今天各位府上茶葉的錢，我包了！”
呂安忍痛說著，這麼多人，所要的銀子可不少。
朝堂上，這種奇葩規矩，也不知道怎麼來的，哪怕是陳寬作為丞相，也為這種莫名其妙的事買單過不少。
眾官員得到想要的答案，這才笑呵呵的轉頭。
女帝看着下方人頭攢動，她很開心。
這才是她的臣子嘛。
這些人，到現在終於是能調動，換做以前，能喊來一成就不錯了。
隨後她以掌撐頜，饒有興趣的看着丘陽，以後別再做惡了，當我好臣子多好。
見人已經到的差不多。
女帝肅了肅姿顏，然後輕緩的對着下方開口。
“昨天國公被刺一事，想必大家都已知曉，好在他吉人天相，並未被對方得逞，反而抓獲幾人。”
底下官員早就從丘陽那裏了解了昨天的事，所以這時並沒有造成太大轟動。
女帝轉頭對着呂安道：“呂廷尉，你把剛才所說之事，再與大家說一遍。”
呂安站出來作揖稱是。
“丘公昨天押來的那些刺客，經過獄內連夜輪班審問，已經大致問出來了。”
底下有官員好奇的問着。
“聽說丘公昨天交待了一套審訊方法，廷尉大人可知道效果如何？”
如果效果好，他們準備引用。
呂安看了一眼尊台，然後又看了一眼周圍。
見眾官員期盼不已，盛情難卻之下，他開始娓娓道來。
“這套方法還沒用在那幾人身上，他們便連祖宗都供出來了”
“不過，據獄卒講，他們把這套方法用在幾個非常難審的罪犯身上，只割了一半多，就審出來了，獄卒對此法極為推崇。”
說完，呂安還有些恭敬的看了一眼丘陽。
丘公不在其位，還對其位專研，令他佩服。
罪犯審訊，雖然官至他這個位置，很少需要親自上陣。
不過，關於獄中之事，他有過很深的研究。
另一個官員馬上問。
“呂大人，可知用的器具是哪種？下手力道又是如何，細節能不能說一下？”
官員們對這問題很熱情。
能上朝的，誰家不會抓那麼一兩個人，審問人人都用得上。
呂安看了看身後。
“細節之事，廷尉正清楚，你來為大家講講。”
呂安眼見尊台上女帝臉色開始拉下來，連忙吩咐。
廷尉正還以為老大口乾了，點頭接上他的話。
“那刀具，獄卒那邊給我看過。
刀具上，一大半刃口幾乎是捲起來的，很多地方還已經生鏽。
每割一下，都要使用很大力氣拉扯。”
尊太上，女帝和鸞音兩人臉上一陣紅一陣黑。
好好的，怎麼畫風就變成這樣呢？
女帝怒瞪着丘陽，這事都怪他，怎麼會想出這種法子。
丘陽愣了一下，女帝嫁禍人的本事真不小啊。
鸞音在一旁捂嘴偷笑，丘陽馬上盯着她，鸞音害怕，可憐兮兮的求饒。
丘陽這才放過她。
廷尉正還想繼續說，鸞音故意咳了兩聲。
眾官員這才注意到尊台，紛紛回位。
“諸位愛卿，我們還是回到之前的話題吧。”
這事討論的人太多，女帝也不好問責誰。
廷尉正馬上心懼的改口。
“據這幾人所說，西南一帶，姚白山命人在那傳播反朝廷的邪教組織，名為覆山教。”
丘陽眉頭微鎖。
姚白山居然發展教派。
教派這種組織挺難纏的，這種組織里，大部分人只是普通人。
沒作惡之前，該干農活干農活，該讀書的讀書，不會對社會造成什麼影響。
一但集體作惡，又排山倒海的來，非常的突然，根本不給你反應的時間。
而且這種組織隱藏在民間，很少有固定中心，很難根除。
“可確定他們話中的真偽？”
如果確定了是這種組織，那恐怕要費一些手腳了。
原身雖然對姚白山這人很輕視，但對於他所做的事，卻又很重視。
姚白山逃離大宇兩年，孫御史等人依舊死心塌地奉命他，可見手段之高。
廷尉正雙手合攏，作揖道：
“確定過了。”
“我們擔心他們說的有假，便連夜飛書黃縣。
剛才那邊書信傳來消息，確有一個叫覆山教的民間組織。
據說，這些覆山教的教徒，經常在公開場合指責陛下，頻增徭役賦稅。
每次傳播，這些教徒獲得很多的讚賞。
廷尉正看了看尊台，確信陛下不會怪則於他。
女帝再次轉頭看向丘陽。
紅唇微動。
都是你乾的好事！
劉林見無人提出意見，便站了出來。
“應當趁此教還未成長起來，帶兵剿滅才是。”
陳寬腦袋輕晃，道：“恐怕不妥。”
“若在公開場合處決造謠之人，事情恐怕會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