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偷天換日，以魔替佛

一小時后，肅州，黃龍口。

秦廣王站在這處建國以來第一處建立的黃河水壩，看着黃河那金黃的河水如同群龍一般飛騰濺躍，心中思緒頗多。

有思念、有迷茫、有悔意、有猶豫、有不安……

「殿下，老臣來遲。」

隨着這道聲音響起，秦廣王漸漸收起了這些情緒，恢復成了之前的冷酷與殘忍。

「找我過來，什麼事？」

「老臣只是想問，殿下真的要打開那裏嗎？」一條蛟龍從黃河波濤中昂首，向著秦廣王微微施禮，開口道，「要知道，計劃一旦實施，就沒有回頭路了。」

「當初你獻策的時候，可不是這般猶豫。」秦廣王眼神微寒，向著蛟龍甩出一個東西，「最後一件祭品，極怨之魂。」

蛟龍接過東西，打眼一看，是一塊封住靈魂的石盤。

「好……」蛟龍點了點頭，「既然殿下心意已決，老臣為陛下獻上這最後一計。」

「這一計，可亂天下。」

敦煌遺迹，莫高窟，小西天極樂。

「尊者，您是怎麼了解我夥伴的傷勢的？」墨川一邊繼續給地藏王菩薩續靈力，一邊開口道。

「阿彌陀佛……你這夥伴的傷勢是被金環擊中的吧？」

「對啊！」

「施主你看。」說著，地藏王菩薩指了指自己的錫杖，墨川抬頭一看，發現錫杖的金環是四條金龍，而每條金龍上都應該有兩個金環——除了其中一條有略微破損的金龍上，少了一個金環。

「啊這……那……尊者，」墨川摸了摸後腦勺開口道，「您這不是能把所有人都擊敗嗎？那為什麼還要逃離這裏……」

「施主不要妄自菲薄。」地藏王菩薩微微一笑，開口道，「貧僧能擊敗這些妖魔，施主絕對功不可沒，光是施主對抗那佛國，就已經不是普通人可為的了。」

「那……尊者，既然我得等我夥伴醒來，您就說一說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吧？」

地藏王菩薩點了點頭，錫杖點了點地面，一陣金光閃過，將二人包裹住。

諦聽看着金色的光球，打了一個哈欠，繼續保護着張翰山的蓮花苞。

墨川在金光中睜眼，只見自己身處一座靈力充沛的大山之中，不遠處的天邊閃着七彩光華，赫然是佛光無極。

「這裏是……靈山？」墨川仔細回憶了一下，問道。

「正是。」地藏王菩薩隨手招來一片白雲，載着兩人飛到山頂。

只見靈山之上，大雄寶殿中光華外放，聲樂齊鳴，祥雲籠罩，金蓮滿地，空氣中甚至還隱隱約約有梵音迴轉。

飛天們手持樂器，在大殿外載歌載舞，好不開心。

而地藏王菩薩帶着墨川來到大殿中，卻又是另一番場景了。

只見大殿之中，五方佛位於上首，兩旁菩薩明王矗立，下方則是形態各異的阿羅漢與尊者們。

「靈氣即將在百年之內完全衰竭，諸位弟子，有何想法。」蓮台之上，燃燈古佛開口道。

「……」

大殿之上，一片沉默。

這種絕地天通的大事，不是所有人都能說上話的。

「弟子有一策，不出意外，可以保我佛門渡過難關。」

墨川隨着所有人的目光看去，只見說話之人身着僧袍，眉須皆金中帶黑，說起話來自帶陽剛之氣。

「大日羅漢，你有何主意？」蓮台之上，彌勒世尊開口道。

「尊者，他是……」墨川眼瞳一縮，回頭問道。

「正是，大日如來。」地藏王菩薩一臉無奈，開口道。

只聽見大日羅漢開口道：「只需打造一處靈氣相對容易保存之地，築以佛跡廟宇，諸位尊者師兄將大部分神魂封入神像之中，只留一二人守護，即可坐等靈氣再次復蘇。」

所有人聽完沉默許久，因為這是一個辦法，但這個辦法就像是在災難來臨之前將人封入冬眠倉中，設定既定的時限后蘇醒，可是這樣的話，一旦出現意外，所有沉睡中的人都將會遭殃。

說不好聽一點，這是在賭，拿所有人的命在賭。

「世尊，弟子覺得此事欠妥。」觀自在菩薩隱隱覺得此事有哪裏不對，開口道。

「那諸位可還有良策？」彌勒世尊點了點頭，問道——他也覺得這個辦法不是上策，不能直接使用。

之後弟子們又提出許多建議，有的確實可行，但有的就實在太爛。

在收集完所有人的意見之後，彌勒世尊遣散了諸僧，大殿之中只剩下了五方佛和五位菩薩。

釋迦摩尼沉默片刻，開口道：「同時辦三件事：增大靈晶儲備、尋找靈氣接引之處、着手準備尋找靈氣封存之地搭建佛窟。」

「世尊……這……」彌勒世尊與藥師如來同時眉頭一皺，顯然不同意最後一項措施。

「諸位，此乃我佛門千年未有之變局，若自此佛門消失，引得生靈塗炭、佛民無信，那世間皆與地獄無異。」

最後幾經波折，諸佛定下了各自的工作，最後開始準備。

但一件「意外」徹底打破了佛門的佈置。

南桑王朝在對抗蒙古鐵騎之時本身就力不從心，再加上內部貪污腐化，軍隊積貧積弱，短短几月之內連失數城，大片國土淪喪，可偏偏蒙古人攻破城池之後還大搞破壞、燒殺搶掠，還好巧不巧地破壞了長城的靈力輸集塔。

大面積的靈脈損壞與靈氣***，加速了靈氣衰竭的到來。

最後釋迦摩尼不得已，只能立即下令執行大日羅漢的方案。

「萬幸」，新建造的莫高窟在靈氣完全衰竭之前竣工，諸位佛陀開始漸漸將神魂輸入神像之中，以求自保。Z.br>

但不出意外的話，意外還是發生了。

在五方佛之三和大部分菩薩進入沉眠之後，大日羅漢帶領青翅鷹族與魔族圍殺了剩餘的僧侶，彌勒世尊與藥師如來不敵，慘遭毒手。

而被封入神像之中的諸佛，早就不知道被扔到了哪裏，反倒是那自封大日如來的金翅大鵬，坐上了高高的蓮台寶座。

但，好景不長。

金翅大鵬功德太淺，又業力不足，無法承受成佛的願力，最後在沉眠期間留下一縷殘魂，本體神魂在外尋求方法。

而時光流逝，轉眼千年將過，就在被擠下佛位的諸佛們一個個消失的時候，一個女子踏入遺迹之中，將即將化作塵沙的地藏王菩薩神像帶出了遺迹。

周圍隨着女子的衣袍漸漸消失在茫茫沙海，漸漸陷入了黑暗。

地藏王菩薩看了一眼久久不能回過神來的墨川，輕輕搖了搖頭，再次一招手，將二人帶回現實。

「施主感想如何？」

「尊者……你是在乾朝時期的時候被救出佛窟的？」

「應該是吧……畢竟貧僧在沉眠期間，對時間感知並不是很強。」

「尊者……」墨川本來想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選擇了閉嘴，「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我要去遺迹之外雲遊，尋找那些迷失在天涯海角的師兄弟。」地藏王菩薩微微一笑，開口道，「在此期間，諦聽這小傢伙就麻煩施主照料了。」

「尊者……」墨川想要說什麼。

「施主還是應該在此等待施主的夥伴醒來。」地藏王菩薩雙手合十道，「不必灑淚，我去去就回。」

說完，地藏王菩薩用錫杖微微點了點菩提樹，然後連人帶樹化作光團，消失於佛窟之中。

墨川看着滿天光點，突然聽到了身後蓮花之中傳來聲響。

「嗡——」

墨川看向蓮花苞，只見諦聽早就退至一旁，當中的蓮花開始層層開放，一瓣瓣蓮花溫吐柔蕊，將其中的張翰山漸漸釋放了出來。

只是……

墨川看着這個年輕了至少有十歲的張翰山，默默感嘆道：

「尊者……你難怪走的這麼急……原來是怕自己尷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