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做正確的事

張天賜終於是滿足了自己少年是擁有一把絕世武器的夢想，各種各樣的刀劍，威武霸氣的，冷艷無雙的，嬌小玲瓏的，緊挑緊檢，滿足了張天賜對於武俠對於武器的種種幻想。

看着張天賜是真的喜歡，王煉鋒也很懂，大廳裏面那一套絕版的七劍打包給新老大帶走，聽說老大弓箭用的很好，弓也準備了最好的兩張，不僅夠硬還好看，雕花的，畢竟這個新老大在武器上似乎比在女人上還顏控。

“謝謝了。王總太客氣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短時內咱們這也不開工，今天咱們就一塊先回去，回頭跟陳教授他們商量個章程出來，然後看看這邊怎麼安排。”張天賜很開心，所以男人的不開心和開心來的都比較簡單。

“當不得王總的稱呼，客氣了。”做了十多年總經理的王總也不會了，似乎怎麼稱呼都不是很合適。

“那咱們收拾一下，準備回去，如果有需要搬的東西，這裏有車嗎？”張天賜看的差不多了，下午兩點多了，也該準備回去了。

“有車的，東西裝車也快，歷山也近，您如果忙，可以先回去，我們這邊稍後就到。”王煉鋒不是趕人，而是覺得一個聚集地的老大一定是忙碌的，後面裝車，轉移封庫這種小事實在沒有必要讓張天賜陪着，領着領導溜達一圈是禮儀，一直留客就是不懂事了。

張天賜也感覺此行已經圓滿，客氣了一下也就順勢應了下來。

···

回去的路上，依然是廖廣志開車，看着這個一開始興緻勃勃的年輕領袖，慢慢的又陷入了沉默，實在是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那群人現在還沒走到這？”張天賜突然說道。

廖廣志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是來的路上看到的那群人，不到十二點遇到的，三四公里的距離，如果一直沿着路往南走，不出意外的話，是該碰到了。

原來是在擔心幾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嗎？

廖廣志覺得自己重新認識了一下這個“老大”。

“人家沒準沿着南二環往西走了，兩邊山上也有可能，那群人能活到現在，命硬着呢，這條路咱們剛走過，沒有太多危險的。”廖廣志寬慰道。

“也有道理，是我腦子轉不過彎來。”張天賜笑了笑，繼續說道。

“一會老廖、潘政你們帶戰士們回去，給我留輛車，我沿着東二環高架往北邊去看看。”

車上本來就挺安靜的，現在更安靜了，老廖不知道怎麼接，潘政張口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我陪着你去。”林凡開口說道，張天賜似乎在一個瓶頸，不僅是在實力上，似乎也是在思想上。

“嗯。”張天賜點了點頭。

···

一直到盤山隧道入口，張天賜沒有看到那一群人的屍體，心情稍微好了一點。

從路口繼續向北，開車的換成了林凡，潘政覺得自己這群所謂的護衛似乎有點多餘，張天賜一直無敵就不說了，力量速度體質都強化過的林凡也是整個聚集地里的絕對高手，超能者沒有等級劃分，或者說有劃分，但是最起碼這裏的人不知道，戰士們心裏面是有個逼數的，只要拿着槍也搞不定的基本上就是絕對的高手。.jj.br>

而林凡和張天賜都是這種高手，所以雖然有些擔心，但是沒有太過擔心，更多的是有點羞愧，畢竟作為護衛，保護對象不需要你保護，就很尷尬。

“消防斧常見嗎？”張天賜問道，一邊獃獃的看着窗外。

“不是很常見，一般大型商場或者消防站才會配置，正常消防器材沒誰準備那玩意兒，太危險。”林凡知道，張天賜還惦記着上午那群人，估計記不住臉了，但是消防斧還記着。

“哦。”張天賜又不想說話了。

林凡不知道張天賜想去哪，也許就是偶爾的發發神經，但是這條路一直到北邊北園高架基本上都是通的，路上有人，有車，但是極少。

車子右邊是山東財經，那個地方曾經有個叫杜子豪的超能者很對聚集地造成了很大的傷害。

路過經十路的時候，林凡放慢了車速，阮泰他們的進度還不夠快，經十路上還沒有動靜。

車輛繼續往前，商bd，洋房居民樓，大型商場，這裏曾經很繁華，但是也就只是曾經，現在破敗、冷清、死寂，只有到處亂竄，成群結隊的喪屍，而且，似乎更難纏了一些，張天賜的眼神很好，喪屍上樓梯摔跤的已經沒那麼多了。

這座城市似乎正在死去，曾經鋼鐵叢林中食物鏈頂端的人類，似乎依然只能躲在房間，藏在角落瑟瑟發抖。

“到今天也二十多天了，還有那麼多倖存者待在家裏呢？”張天賜有些好奇，實在是不明白，正常家庭儲備食物不會太多吧，怎麼撐到現在的？！

“人很脆弱，也很堅強，這片土地上的人經受過很多磨難，也是很聰明的，在發現苗頭不對的時候估計就已經做了應對了，人一天正常需要1800大卡熱量維持，但是如果是生存的話，幾百大卡就可以維繫存活，也就是兩三片麵包，不補充熱量的話都還能活大概三到五天，20來天，倖存者們還不至於大量死亡，但是減少熱量供給活下來的，就代表放棄了主動自救的可能，只能靠人拯救，沒有足夠熱量補充，沒有力氣在喪屍的追捕下活下來的，我們清理小區拯救的人很多就是這種人，現在大部分還在調理，不然咱們也不至於處處人手不足。”林凡說的很慢，說的也很多。

“是啊，都堅強着呢···”張天賜說完又沉默了一下。

···

“林哥，你說我做的對嗎？”張天賜問道。

“哪方面？”林凡沒有無腦的說天哥做的對，這個年輕人有點迷茫，既然想聊，就好好聊，說嚴重點，張天賜是聚集地那麼多人性命繫於一身的大領導，雖然有點誇張，但是也不算太誇張，作為團隊實際領袖和精神領袖，張天賜已經證明了他的不可替代性。

“大家跟着我，是為了活，我一直不信這個世界上會有所謂的忠誠，本質上講，我是認為社會運轉是由利益驅動的，活下來現在是最大的利益，所以他們才跟着我，實際上現在就開始沿着清華園北門建牆才是最穩妥的活下去的做法，地方雖然小點，但是有歷山做依託，雖然歷山防禦上靠不住，但是種田是很方便的，大家也都能活的還不錯，甚至更極端點，往南選個村鎮，我們也能活的更好。”

“現在我們還能過的還不錯的樣子，是因為水電供給到現在還沒出問題，一旦軍方沒有能力維修水電系統的運行，城市裏面倖存者是活不下來的，現在規劃的地方可以住十多萬人，事實上城市能支撐那麼高密度人口生存，是靠着外界輸血的，就是我們畫的最大的那個圈根本就不足以支撐那麼多人活下來。”

有些時候一個人一旦打開了話匣子，就不太能停的下來···

“我根本不是一個當老大的料，做事隨性，還多愁善感，手底下死一個人我都要難受一下，慈不掌兵我又不是不懂，現在還不到一個月，已經死了好多個了，你知道嗎？外面的人死了和那些人聽你的命令去死根本不是一回事，會很難受，我不喜歡死人，如果生活是電視劇，我喜歡的是合家歡的喜劇，如果是小說，我喜歡無敵爽文，我喜歡宅家裏玩電腦，打遊戲，看美女跳舞，嗑瓜子，做飯，我雖然也曾經夢想過做一個仗劍走天涯的英雄，但是那是夢想，就是個夢，瞎幾把想的夢，懂嗎？”

“夢不應該變成現實的···”張天賜有點想哭，不僅僅是發現自己沒那麼優秀，更多的是找不到現在做這些事情的意義，救活了一萬多人，很多嗎？市區還有幾百萬呢？再說了，沒有自己那一萬多人也能活下來很多吧，所以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呢？

“你說的仗劍走天涯的事情，我做過，但是並不是很愉快，那個時候，我負責做一個追捕犯罪超能者的獵人，警察、軍隊適合擊殺，活捉就要靠我們這些練武的，所以挺多做這種事的古武者，而且一般超能者的能力沒有現在這麼強，不提這個，犯罪的超能者呢，理由多種多樣，大體幾類有一朝得勢覺得天下無敵膨脹的，這種最多，也有覺得自己受到不公平待遇現在牛逼了要還回來的，還有覺得自己配得上更好的生活，撈偏門的，就不跟列舉了。”

“我碰到了一件事，挺波折的，說給你聽聽，那是個學生，叫什麼記不住了，聰明好學，個子不高，也瘦弱，戴着眼鏡，就是那種學校裏面標準的好學生，好學生被惡霸學渣同學日常欺負，也沒有太過分吧，推推搡搡，嘲笑幾句，潑個墨水了啥的，老橋段了，然後這個學生運氣不知道是好是壞，覺醒了超能力，並且是很強大的元素控制類能力，學生很聰明也隱忍，一直沒有暴露，等徹底掌握了超能力之後，就把惡霸打了一頓，像不像那種莫欺少年窮的橋段。”

“如果之後，這個少年人懲惡揚善，飛黃騰達，也蠻好的，可惜不是，這個覺醒的超能者從屠龍者變成了惡龍，成為了那個更大的惡霸，甚至囚禁了曾經幫過自己的校花做惹不起，很惡俗是吧，更惡俗的是那個被打的惡霸也覺醒了，然後倆人打了一架，一死一殘，活的那個是曾經的惡霸，然後呢少年的父親也是個老實人，兒子死了，就弄死了殘廢的惡霸，還一把火燒了他們一家，順帶燒了自己。”

“那一刻，我覺得好多事情，真的好沒意思，於是就辭了工作，娶妻生子，我媳婦長得挺很好看的，然後···把你豎起來的耳朵收起來，下面沒有八卦了。”林凡覺得自己差點說多了。

雖然不知道這個悲劇故事跟自己說的有啥關係，張天賜還是緩過來了，成年人的世界，有時候嗎，聊聊天，吐吐槽，日子還是要繼續過的，又不是真的指望人家給出個主意，都是大人了，別人真給你建議，你也未必樂意聽。

“天賜，兩件事，第一，成年人的世界基本上呢，沒有容易二字，第二，欲戴王冠先承其重啊。”林凡還是勸了一句，既然坐在了這個位置，還能撂挑子不成。

“我以前聽過一句話，叫努力到無能為力，然後剩下的交給老天爺，今天在路上，才發現我們格局小了，離努力到無能為力還差好遠呢。”張天賜說道，總算是活過來了，對比大多數人，自己已經是那個無敵幸運的幸運兒了，還擱那抱怨啥的，就太不是個玩意了···

哎，攤上這麼個老大，林凡也很無奈，情緒一陣一陣的，一點都不穩重。

“老大什麼想法？”林凡說道，捧哏大概就是這樣。

“我們現在從經十路往北也有四五公里了吧，這個距離已經不短了，一路都是通暢的，也就是說這附近的人，只要上了高架，基本上怎麼都有條活路，我的想法很簡單，栓條梯子下去，天助自助者，給他們個機會，成本不高，但是有機會救人，低成本高收益。”張天賜對於自己的機智忍不住點個贊。

“然後就是哨點計劃，在我們可以控制的範圍內，建立堅固哨點，然後擴大輻射救助範圍，等人家來，路過的給點幫助意思一下，我覺得會比現在這種直接去救人效率要高。”

“還有就是車隊計劃，以伍為單位進行行動，先把歷山周邊咱們畫下來的東二環，經十路，南二環，順河路，路線趟熟，先走出去，然後再考慮這個範圍內的喪屍怎麼處理，巡邏，順便了解下周邊的情況，做大再做強，再創輝煌。”

“軍隊那邊也要再跑一趟了，一個營的裝備太少，現在咱家戰士不缺勇氣，喪屍都敢放到兩三米的距離開槍，裝備整齊，火力全開，按照一個人一天40發子彈消滅40個喪屍計算，500人就是20000，一天兩萬，咱的大防禦圈計劃裏面估計也就幾十萬喪屍，二三十天的事，問題不大。”

“咱們的隊伍擴大幾天了，好像是四天了，磨合的差不多了，再次擴大隊伍會不會有點太着急了，算了，五百人暫時也是夠用了，你說咱們什麼時候開展市場經濟呢，現在這種按需分配的方式，是在開歷史的倒車啊，現在聚集地好像連個剪頭髮的都沒有，這個就很不合適，你看我現在髮型都不好看了。”

“沒事，還很好看···”林凡實在是有點跟不上這個老大的思路，心有點累。

不過還是很好呢，最起碼，你一直在做努力去做正確的事呢，張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