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男兒之身卻要嫁入魔界
三千年才開情智的女魔頭終於成親了,這可是轟動三界的頭等大消息。
傳聞中,這女魔頭長得那叫五大三粗,青面獠牙,醜陋不堪,且力大無窮,輕輕一巴掌能拍死一頭牛,原形是一頭赤羽九爪魔凰,雖然原形漂亮,但喜食人!一口能吞下八個活人!
最關鍵的是這女魔頭開情智了!
這可讓那些以才貌名滿天下的公子哥們惴惴不安,生怕被這女魔頭看上擄去魔界做男寵!
這魔界與眾不同,女尊男卑,男子的地位連狗都不如,要是被女魔頭擄了去,那下場可想而知會有多悲慘。
不過這讓三界男兒聞風喪膽的女魔頭終於成親了!對象是那九天之上最倒霉的清允仙君。
據說這仙君臨行之日,天宮仙娥們掩面啼哭,芳心碎了一地,咒女魔頭褻瀆神靈,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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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夫君,就快刻好了……”傳聞中的女魔頭手執銀針,神情專註,在清允仙君眉間施針,親自刻下獨屬於魔后的玄色魔蓮印記。
九九八十一針,每一針都像生生剖開血肉刻在了骨子裏,劇痛難忍,這刺透靈魂的酷刑逼得榻上男子止不住全身發顫,冷汗淋漓,卻是咬緊牙關也沒有低聲下氣地求饒,發紅的眼尾蘊着水汽,恨恨地盯着眼前這個面覆輕紗的囂張女人。
最後一針施下,他從此被烙下靈魂印記,永生永世無法擺脫,疼痛也在最後一針落下后達到極致,激地他嘶啞地哀吟一聲便暈了過去。
女人拍了拍他的臉,面上閃過憐惜之色,“乖,這是魔蓮印記,代表魔族至高無上的尊榮,是疼了點,睡一覺就沒事了,明日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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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續了一年的仙魔大戰,致使人間生靈塗炭,哀鴻遍野,也讓身為天界一員戰將的清允仙君疲憊不堪。
白日裏堪稱空前絕後的一場新婚大典轟動三界,而他作為新郎,卻是在昏迷狀態被新娘全程抱着,一無所覺。
此時的清允從昏迷中醒來,身着火鳳喜服了無生趣地躺在柔軟卻冰冷的蟠龍床上,被烙刻在眉間的魔後印記還在灼燒般地疼。
他獃滯的雙眸黯然失色,幽幽映着滿屋喜慶的紅燭火焰,絢麗煙花轟然綻放的聲響不絕於耳。
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來,笑意卻未傳到眼角,只是僵在唇邊。
他為天界鞠躬盡瘁,捨身賣命,如今卻被當做戰利品送給了那嗜血兇狠的女魔尊,眉間被烙下恥辱的印記,就連最起碼的作為男人的尊嚴也即將被踩在腳底踐踏。
百萬強敵兵臨城下仿若昨日般歷歷在目,而轉瞬之間,他已躺在敵人的榻上任人宰割。
帝君之言猶在耳,“清允仙君,你此番是為了天下蒼生嫁予魔尊,天下蒼生也會感念你的。
只是你嫁去魔界,代表的卻是我天界的顏面,為了保住我天界天威,也為了你自己的清譽,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清允如何不明白,他的存在就像是一面活生生的白旗被送到魔界,時刻昭示着天界的落敗,是有損天威的。
臨行前,天帝親手交給了他一方錦盒,言外之意已無需明說。
從身份尊貴的仙君淪為卑賤的魔尊男寵,不過旦夕之間,曾經意氣風發一腔熱血早已冷卻,化為一聲嘆息。
那個所向披靡,戰無不勝,令他落魄到如斯田地的女人竟然看上他,那眼神與看待獵物也無甚區別了。
也罷,造化弄人,天命難違,他註定逃脫不了。
只要喝下那杯合巹酒,這場鬧劇就可以徹徹底底地結束了。
一陣穩健有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一聽便知其人修為高深莫測,靈力充沛,實是不好對付的強勁敵手。
獃滯的雙眸驟然瞳孔聚縮,清允不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右手條件反射向腰間摸去,隨後僵住,那裏本應該有一把隨身佩劍,眼下卻是空空如也。
他徒勞地握了握拳頭,如今這被禁錮了靈力的身體也只能動動手指,抬抬胳膊罷了,連下榻行走都是舉步維艱,更勿論與即將到來的虎狼相抗衡。
來人已至榻前,揭開常年佩戴的獠牙鬼面,竟是個一等一的美嬌娘,皮膚白皙,一張美艷的臉輪廓柔美,兩道秀眉斜飛入鬢,眉間赤紅色九瓣魔蓮帝印妖冶奪目,彰顯着她在魔界至高無上的地位;
雙眸深邃似無底深淵,顧盼生威,渾身透着一股女帝氣質,與傳聞中生毛帶角、青面獠牙的母夜叉形象大不相同。
但在清允看來,她依舊是面目可憎,心裏對她的憎惡並沒有因她出色的相貌而減少一分,只有四個字來形容她:美如蛇蠍,衣冠禽獸。
幾乎從來不笑的魔尊玄焱,此時唇角含笑,梨渦深深,臉上儘是得意之色,對清允的冷淡視而不見。
她俯身湊近那清俊的容顏作壞地吹出一口熱氣,唇瓣有意無意地撩過那柔潤的耳垂,看着它敏感地紅透,她低笑出聲,“夫君,等急了吧,待會兒就讓妻主我伺候你。”
玄焱也不待他搭話,原本也沒指望他回應,強勢如魔尊,管你心悅本尊否,總之本尊心悅你已足夠。
她陶醉地嗅了嗅那溫潤的脖頸,淡淡的水氣入鼻,伸出略帶薄繭的手指挑起清允的下巴笑道:
“清允生得如此細皮嫩肉,俊雅脫俗,就該被本尊養在魔宮裏好好疼愛。
瞧這寬肩窄腰的,想必在床上也讓人着迷得很。
從今日起,你就是本尊的人了,只要你乖乖聽話,本尊便只寵你一人,也只和你一人交配,怎麼樣?有沒有很感動?快叫一聲妻主來聽聽……”
三界之中,只有魔界是女尊男卑的,男子成婚後,都要尊稱自己的娘子為妻主。
玄焱平日裏接觸的都是一些內斂端莊的仙姑,秀潤溫婉,舉止文雅,哪裏見過如玄焱這般不知羞恥的女人,滿口污言穢語,簡直不堪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