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好,少年
靳尚沒有動,他觀她氣色極好,完全沒有久卧虛弱的樣子,知道把脈也查不出什麼。
他搖搖頭,說:“不用,你感覺沒問題就行。叔叔看到你醒來,很替你和你媽媽高興。”
他提起醫藥箱往外走,說:“叔叔待會兒過來幫你們做飯,你想吃什麼?”
雲珈藍怔了怔,他過來做飯?
過來看病就算了,怎麼還過來做飯呢?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旁邊的靳夜思碰了一下她手肘,笑嘻嘻地說:“姐,我爸做飯可好吃了。你讓他做糖醋排骨,我喜歡吃糖醋排骨。”
姐?
誰是你姐?
雲珈藍發覺這情況有些不對勁,她看了看靳夜思,又看了看靳尚,最後,把目光投向了熟睡中的余青璇,臉色微變。
靳尚尷尬地咳嗽兩聲,有些結巴地說:“呃……那……那晚上就吃糖醋排骨,我回去準備。”
說著,他麻溜地跑了。
靳夜思嘿嘿直笑,說:“別看了,姐,就是你想的那麼回事。”
“我爸在追青姨呢,都追大半年了,不過青姨總說得等你醒了,問過你之後再決定。”
“我爸還以為這輩子都沒希望了,沒想到,哈哈,你醒了!”
“看吧,老天爺都贊成他倆在一起。”
雲珈藍瞅着這一頭熱的少年,冷不丁地說了一句:“要是我不贊成呢?”
靳夜思笑容一頓,有些慌張,結巴了:“為……為啥啊?”
雲珈藍沒回答他,慢慢走到余青璇床邊坐下,伸手摸了摸余青璇的臉,趕他:“出去。”
靳夜思還想說什麼,雲珈藍回頭,眼神冷漠地看着他。
靳夜思沒來由打了個激靈,這什麼可怕眼神,不敢逗留,垂頭喪氣地就出去了。
老爸,我好像不小心,把你的好事給攪黃了,你不會打我吧?
————
雲珈藍坐在床邊,靜靜看着余青璇。
她覺得余青璇不是病了,而是感染了細菌。
她記得,在實驗室里,有一個被拿來當實驗的人就是這樣,沒有任何的病症,就是虛弱,非常地虛弱。
而且,這個虛弱的進度是很緩慢的,從一開始的容易頭疼腦熱,到後面的動輒感冒發燒,到最後,只能住在無菌室里,任何一點風吹草動,對他都是足以致命的。
那種細菌,太過罕見,而且存活率極低,普通人即便被感染了,也會通過自身的免疫系統將之殺死。所以,並不厲害。
除非它在體內發展到一定規模,反過來吞噬免疫細胞了,那局面就會完全不一樣了。
余青璇的癥狀,跟那個實驗體一模一樣。
但是,雲珈藍不能百分百確定,她得檢驗一下。
雲珈藍從口袋裏摸出一個針管,那是剛剛她趁靳尚不注意,從他藥箱裏拿的。
她擼起余青璇的衣袖,用針筒取血。
針頭扎入余青璇的血管時,她微微蹙起了眉頭。
雲珈藍輕聲說:“媽媽,是我,我要取你一點血,拿去化驗。”
余青璇還在沉睡,但是,雲珈藍的話,讓她無意識地放鬆了下來,眉頭也平展了。
潛意識的,她就知道,雲珈藍不會害她。
雲珈藍從余青璇的房間裏出來,靳夜思正坐在客廳的小方桌旁擺弄着手機,小廚房裏傳來聲響,靳尚在裏面做飯。
靳夜思看到雲珈藍出來,立刻丟開手機站了起來:“姐……”
雲珈藍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走到門邊低頭穿鞋。
靳夜思忙跟上去:“姐,這麼晚了,你要去哪兒?女孩子出門不安全,我陪你。”
這時,靳尚也從廚房裏出來,手裏拿着鍋鏟:“珈珈……”
雲珈藍頓了頓,抬頭道:“出去一趟,你們先吃,不用等我。我媽拜託兩位照顧一下。”
她不是故意這麼冷漠,實在是她從小在實驗室里長大,每天面對的人,不是把她當成小白鼠的實驗人員,就是被放出來與她廝殺的同類。
她沒跟正常人相處過,所以,面對他們釋放的善意,她也有些不知所措。
雲珈藍穿了鞋子就開門出去了,靳尚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敢多問。
雲珈藍打車到了郊區,這裏有一座北都最負盛名的微生物研究所,她要進去“借用”一下裏面的設備。
雲珈藍穿着帶帽衛衣,帶着鴨舌帽,雙手插兜站在研究所門口。
她看了一會兒四周的環境,確認無人,戴上口罩,壓低鴨舌帽,身形一動,人如鬼魅一般進去了。
夜深人靜的研究所,除了大樓一層的保安室,再沒有其他人。
雲珈藍走在靜謐無人的走廊里,所過之處,所有監控都奇異地被自動屏蔽了。
她進了一間實驗室,開始操弄着裏面的儀器,檢測分析余青璇的血液成分。
檢測需要很長的時間,她在等待期間,還去材料室搜颳了一些藥品,為自己和余青璇製作了各種增強體質的藥水。
她是西方某個隱秘研究所的改造人實驗體,是迄今為止,最成功的作品。
不僅智商極高,還有着令人驚訝的神奇力量,被譽為“近神”。
但是,由於力量太過強大,擔心控制不住她,研究所決定將她銷毀。
為了求生,她殺光了研究所所有人,逃了出來。
再通過某個能做腦電波轉移手術的醫生,換來了現在的軀體。
製作各種神奇小藥水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做好藥水后,檢測結果也出來了,果然跟她猜想的一模一樣,就是感染了那種罕見的細菌。
依照細菌的繁殖程度,以及余青璇目前的病症來推算,這個細菌,她感染了起碼有八九年了。
也就是,余青璇剛和雲峰離婚那年!
雲珈藍的眼眸眯了眯,有一種可怕的念頭在她腦海中盤旋。
看來,她得找個機會,見一見她的父親——雲峰!
將細菌滅活劑一併做出來后,雲珈藍瞟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已經是凌晨一點了。
她快速收拾好東西,離開實驗室。
可是,當她踏出實驗室時,腳步猛地一頓,臉色沉了下來。
走廊中間,她的正前方,站在一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