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一位朋友“泰山石敢當”
走出城隍廟，剛向前走了幾步，突然腳下黃色光華閃爍，易之龍下意識用鼠標點了下，系統提示：“獲得任務物品《四十二章經五》一冊，大俠可到背包查看”。
還沒來得及看背包，前後有五六個玩家奔了過來，右卷左刀撒腿就跑，跑出一小段路，那些玩家並沒有追過來，全部停在黃光閃爍處，此時黃光開始暗淡並消失。
“嗯，看來不是來砍我的。”易之龍心想。
見黃光消失，幾個玩家開始散去。
這時右卷左刀的私密消息通道，開始閃爍紅光，點開一看，是個叫“泰山石敢當”的玩家發來信息：“大哥，剛才那部任務書冊是不是被你搶到了？”
“是的”
“能不能送給我，我交江湖任務用。”
“嗯，我沒什麼用，那就給你吧。”
一個普通裝扮的華山弟子玩家，走到了右卷左刀跟前，頭上頂着個：“江湖俠少”的稱號，來人在附近頻道打了兩個字：謝謝。
易之龍把鼠標指向了他，信息顯示對方是位華山派弟子，實力所向披靡，比自己高了一個實力描述等級。查看對方裝備，是一套一般的金裝，加一件精銅重甲，只有佩戴的一把劍是玄鐵仙級，顯示鍛造者信息還是他自己。
把書冊交易給對方后，石敢當又一次致謝，並說自己着急交任務，要加個好友，下次幫右卷左刀做次任務還回來。
互加好友之後，右卷左刀表示自己不做任務，小事一樁，不用太在意。
停了有幾十秒，大概石敢當查看了右卷左刀的裝備，說了句：“懂了，原來大哥是rmb玩家哈。”
右卷左刀打了個哈哈，沒有正式回應，說了句：“你先去交任務吧，我溜達溜達。”
石敢當傳送走交任務去了，易之龍去城中賭場，玩了個把小時押大小，每天下意識的去玩幾把，已經養成了習慣。
在賭坊輸掉幾十輛紋銀之後，右卷左刀吃喝完畢，到大理的王朝客棧睡了一覺，人物所有狀態回復到滿，傳送回到門派，開啟密室修鍊內功。
易之龍自己也開始打理自己的五臟廟，一杯咖啡加兩塊蛋撻下肚，到功夫房舒展了下筋骨，精神了很多。
張凌雲電話打過來詢問調查進展，易之龍打着電話走到陽台，然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會兒。
最後張凌雲扔下一句：“不是我催你，是王雅婷追問我呢。能不能效率點兒？”說完掛了電話。
一個婀娜多姿，墨綠旗袍**浪黑髮的身影，在易之龍腦中忽隱忽現好一會兒，弄得他砸了咂嘴兒，一點點微妙說不出來的感覺。
返回書房繼續“工作”，右卷左刀此刻正在密室打坐，人物身上白氣升騰，印堂處白光一閃一滅，是深度修鍊狀態。
私聊通道有紅點閃爍，顯然有人通過千里傳音發來什麼，點開一看是泰山石敢當在十分鐘前私聊的信息：“大哥，在嗎？”
易之龍回了三個問號。
“沒什麼事，我做完任務了，那會兒沒什麼事想跟你聊會兒天來着。”
“哈，那以後請你多關照。”不知道聊啥的易之龍，應付了一句。
“大哥別鬧了，我是屌絲玩家，你是rmb玩家，不是一個層次。你多關照我才對！”
“我是新手菜鳥，得多跟你學習。”
“看得出來，你裝備和實力不太同步。哥，玩多久了？”
“大概十幾天了吧。”
“不是吧！大哥果然土豪，太神速了，超乎想像。有種慕容曉月的感覺。”石敢當感嘆道。
“慕容曉月是什麼梗？另外聲明，我不土。”易之龍顯然對土豪這個稱謂有種本能的抵觸。
石敢當發過來一個驚恐的表情，“慕容曉月你都不知道？”
“不知道。”
“慕容曉月是本服第一神豪，是無人不知的血藏幫幫主，武林盟主，內功第一、武學第一……”石敢當一通說明。
“嗯，看你這麼一講，我好像在哪裏看到過他的雕像。”易之龍說道。
“好幾個主城中心都有他的雕像，有六七座第一，好多座前三，妥妥的實力象徵。”
“果然神豪（sb），不敢比。”易之龍附和着。
“綜合實力第一猛人！”石敢當不無膜拜的肯定。
“哥，你用什麼武學和內功？”
“天山門派學的，沒用過呢。”
“……，沒打過架？真心看不懂你。你這身裝備，門派武學不搭，實力不足以撐起裝備，暴殄天物。你起碼要學一套江湖內功和武功絕學，再加一套上等輕功配合。然後，各大幫派會爭相要你。”
“還不是很熟悉這遊戲，不知道學什麼好。我也只是個休閑黨，不想參與任何爭鬥，不入幫會。”易之龍表明態度。
“這遊戲就是江湖，殺戮你是躲不掉的，多和少而已。我平時只是做日常就被殺死上百次了，從開服玩到現在，等級也不怎麼能上的去，你不找人麻煩，麻煩也會自己找你的。”
“嗯，有點兒道理。你用的什麼內功武學？”
“我是生活玩家，在一個中立的副本幫會，金裝加門派內功武學足夠了。嘿嘿。”
“那我學什麼好呢？要不你幫我參謀參謀。”
“根據個人喜好弄套江湖的就行，可以從其他玩家那收購，不差錢的話，也可以從玩家攤位上直接買，或者看上了，跟他談談價格，會便宜不少。而且，當你實力超越門派武學，一身玄鐵的散人玩家，又不搶任務物品什麼的，一般不會有人跟你過不去，會省去很多麻煩。”
“感謝指導，我了解下，回頭學一套。”
“哈，祝大哥神功大成！”
接受泰山石敢當建議后，易之龍用了兩萬多黃金，從商城玩家店鋪內選購了內功《天罡不滅》、劍法《游龍劍經》、輕功《飛鳥渡》作為一套搭配，點擊學習並開始修鍊。
新的內功和武學，需要從零練起，所以右卷左刀的實力還保持在之前門派武學狀態。
修鍊之餘，易之龍會不時跟石敢當聊聊天，偶爾也會幫着做做任務。
兩人的友誼和了解漸漸攀升，隨着友好度數值的攀升，互相升級成為彼此的摯友。
在石敢當的建議下，買了一套私人宅院，並進行了相應裝修，大概總計用了兩千來黃金。
宅院很大，隨時隨地可以傳送進入，在裏面可以休息恢復角色狀態，也可以開墾農田、花圃、種植、養殖等等，功能龐雜，一如生活。
其實，讓易之龍決定買宅院的原因是：在裏面既可以稍微加速修鍊，又可以躲避追殺，因為宅院是個私人空間，不開放拜訪權限，外人根本進不來，免去了諸多不便。
在右卷左刀的幫助下，石敢當的實力上升到一代宗師，自身實力也到達所向披靡境界。用石敢當的話說，用不了幾天就會超越並甩開他一大截了，易之龍只得暗自笑笑，這些皆非自己所要。
因為門派武學最高實力上限是空前絕後，而江湖武學實力比之會高出三個段位，最高可到深不可測。至於慕容曉月那種令人神往的大神級人物，學的是只能奇遇獲得的橙色仙級，能更上一層到達返璞歸真之境。
當然即便都是返璞歸真級別，他們之間也是有差距的，造成差距的因素有很多，比如個人反映、網絡電腦硬件，返璞歸真後主武學繼續研修領悟度、人物先後天屬性發揮等等，都是造成差距的因素，不可盡述。
見右卷左刀醉心於修鍊，石敢當一般也不會打擾。
有時候做一些有難度任務，打不過npc的時候，會叫過去幫幫手。偶爾人數不足，甚至還拉去混過幾次副本，右卷左刀將副本所得，能給的都給了石敢當。
兩人也會經常在宅院練功場打坐修鍊、閑聊扯淡。
斷斷續續的閑聊中，石敢當講了很多遊戲內的恩怨情仇，乃至騙局軼事，讓易之龍枯燥的練功生活多了很多樂趣。
為方便傳送，兩人還在開封關廟結拜成為了遊戲中的異性兄弟。
繳納一百黃金就可以結拜，結拜的角色之間可以不同場景內互相召喚對方，而且每天可以領取一定修為灌頂丹藥，直接用於提升內功、武學、輕功、學識四項。可以說，這玩意兒物超所值。
從石敢當講的各種奇聞軼事裏，讓易之龍一度感慨唏噓，遊戲裏是人性的真實鏡像，遊戲裏有更殘酷的人性，因為在遊戲裏可以更加肆無忌憚。
其中有幾則令易之龍印象深刻：港籍女玩家千里送，被某省已婚渣男騙財騙色，遊戲裏結為夫妻，為渣男花費巨資打造角色，懷孕后想奔現結婚，發現對方已婚、有娃，多處投訴無果，刪號后自殺未遂，而後徹底消失在虛擬世界；線上被虐，線下組團跨省飛的約架，一死多傷，鋃鐺入獄；離間、諜戰霸服幫會，雇傭水軍惡意中傷，目的達成后，翻臉不認互成笑柄；至於那些各色騙錢的；線下見面會，**群亂的；幾個好友一起玩遊戲，后被撬走女友，兄弟反目的；各種亂象林林總總，不勝枚舉。
當然黑暗屬於少數，也有很多溫馨的：幫會成員為重症玩家籌措治病費用的；男女玩家奔現終成眷侶的；資助朋友渡過企業經營難關的；照顧意外身亡玩家父母的……
遊戲人生，遊戲裏的人生折射了現實，又在很多層面上超越了現實。
“你有點像一個人。”這天打坐閑聊時，石敢當冒了一句。
“我又像什麼人了？”
“浪子成”
易之龍心中一跳，雖然很多次想問石敢當關於浪子成的事，怕被系統檢測到，一直沒敢問，本想等待個時機，借口出差到石敢當所在城市當面了解，沒想到他主動提起了。
“浪子成又是哪路神仙？”易之龍貌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本服真正的神豪，跟你很像，是個散人玩家，他也是從不做任務。一身頂級裝備、橙仙級武學、不打架、整天東遊西逛，各種排名榜常客，只知其人，缺不見其人。”
“哦，那我跟人家沒法比。他跟慕容曉月比怎樣？”
“不一樣的。”
“慕容曉月是霸主，浪子成是散仙。他們武學實力一個等級，實戰慕容曉月要強的多。浪子成從來不打架，到底多厲害，不知道，人家是第一神豪，本區本服充值第一的玩家，正常玩家不會沒事找事招惹他的，據說充了好幾億，嚇人得很。”
“這麼多？遊戲裏做什麼可以用這麼多？”易之龍裝傻，繼續追問。
“那誰知道，可能是吹牛的。慕容曉月那種也就花了個幾千萬到頂了，而且他大部分的費用是花在了養幫會成員上。浪子成再牛逼，也不可能花上億吧。
橙色仙級武學太過稀有，擁有內功和武學搭配的，一個服也就一兩個人。誰手裏有基本都能知道。即便有很多這種武學，一個不打架的人也不會學那麼多，何況一套就足夠笑傲江湖了。”
“是的，沒錯。”易之龍繼續附和着，併發送了憨笑的表情。
“不過人家確實是一直佔領第一神豪榜，充值等級v鑽，那可是充值伍仟萬以上的級別。本服永霸富豪榜第一，揚州廣場最中間雕像就是他的。”
“哦，好像看到過的。沒太放心上。我跟他可不像哈，比不起。”
“嗯，像又不太像。你一會兒像慕容曉月，一會兒給人感覺又有些像浪子成，感覺又都不像。”
“是的，我只像我自己。一個自由的散人玩家，石敢當的好兄弟，哈哈。浪子成是慕容曉月一夥的嗎？”易之龍硬起話題。
“根本沒有交集。神豪浪子成是個真正的散仙，說他跟你像，是他跟你一樣整天去賭場和風月場所。”
“靠，我練功更多好不好，風月場只是無聊去看看而已。”
“嗯，這點你像慕容曉月。”
“好吧，我誰都像。對了，他也經常去賭場我怎麼沒碰到過？”
“死了。你是新人，你不知道。聽說是破產自殺了。”
“啊！神豪破產自殺？太扯了吧。”
“是的，我也是聽幫會那幫子老玩家們說的。我一個屌絲跟這樣的大神是兩根平行線，你懂的。”
“那他都在哪裏的賭場玩，你知道不？”
“誰知道，應該是金陵吧。好像幫里誰說過，總在金陵見到第一神豪怎樣怎樣的，好像見到浪子成是種榮耀似的。”
“嗯，金陵的賭場和暖香閣我都去玩過，也沒啥好玩的，就是閑了去打打牌。”
“不知道呢，我是好孩子，從不去那種地方混。”石敢當發過來一個猥瑣的笑臉。
“乖孩子，你好好練功吧，我去金陵玩兩把，體驗下神豪的娛樂。”發完這句話，易之龍停止打坐，打開傳送點，目標金陵。
感覺聊不出再多有用信息，易之龍乾脆打住關於浪子成的相關話題，以免引起注意，不如自己去浪子成常常出沒的地方多看看。
金陵的賭場和暖香閣，右卷左刀是光顧過的，跟其他城鎮的並無兩樣，除了名字不同，內容、項目、內部格局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混了兩個小時之後，右卷左刀贏了幾百紋銀，傳回家園，在蒲團上打坐修鍊。石敢當已經不在，大概是做任務去了。
隨後的幾天，右卷左刀開啟了自己的日常：修鍊、金陵賭場、暖香閣腐敗、被石敢當拉着任務、副本。沒花什麼錢不說，還掙了千把兩紋銀。實力等級也是水漲船高一舉超過石敢當三個描述，已經舉世無雙，邁入高手之列。由於使用了天罡不滅作為內功，氣血上限飆升到了三萬，超出石敢當一萬有餘，招式使用也愈發順手，玄鐵劍使出遊龍劍法的招式時，嗚嗚作響並隱隱有龍形光霧閃爍，煞是愜意。
用石敢當的話說，作為他的召喚獸，越來越給力了。
隨着在我感覺良好的膨脹，易之龍開始有種衝動在萌發，他想試試右卷左刀的實戰，說白了是想找個人砍砍，試試修鍊效果到底如何。
於是下意識的點開了仇人列表，唯一的仇人“五花肉”顯示在線狀態。
嗯五花肉，還是那個震古爍今的五花肉。實力高出右卷左刀三個實力描述。易之龍有點兒泄氣，“還需要努力，不打沒把握的仗。”易之龍在心裏跟自己說道。
事情就是這樣，當你心心念想做一件事的時候，老天總會給你機會，只不過這次給的機會超出了易之龍的預想，也超出了所有被裹挾進這場風雨中玩家們的預想，當然這是后話。
作為生活副本黨一族，除了任務、下副本之外，石敢當經常會採集些生活材料，然後掛到商鋪中賣給有需要的玩家，換取些銀兩，積攢到一定數額把銀兩兌換成黃金，在商城中賣給其他玩家，最終以人民幣形式回饋到他手中。
據石敢當自己講，副本、採集材料、倒買倒賣、生活技能加工產出等，遊戲帶給他的收入平均保持在每月七八千左右，易之龍因此笑稱過石敢當是：“遊戲白領”。
石敢當則說自己只是個業餘“搬磚黨”，屬於小蝦米，因為他還說，很多專業的玩家，靠此為生，輕輕鬆鬆每月收益上萬，甚至好幾萬，他們會藉助輔助軟件自動掛機工作。
當然也有用巨資專門在遊戲中倒買倒賣的，囤貨居奇的等等眾生，每月收入達六位數。
至於收入不可估量的工作室，石敢當說他都不敢想像了。
對此易之龍是知道的，之前玩過的一款網絡遊戲中，很多人在裏面賺的錢在現實生活買了房和車。
每個存在的，又有大量人參與的事物中，一定會相應催生很多利益鏈和機會，再正常不過。
易之龍對此並不關心。
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始於石敢當的一次正常採集。
那日，他正在華山附近的中條山搬磚，守着一個礦脈採集銅礦，後到的一個玩家爭搶資源，直接開紅把他殺了。
在附近的城隍廟復活后，石敢當又去了那個礦點，結果再次被殺。
過分的是對方什麼都不說，還花銀子從商城買了不增殺戮的道具，追到城隍廟堵着石敢當又殺了好幾次。
沒錯，城隍廟不屬於安全區，可以堵門連續殺人。
石敢當死過上百次了，但是這樣被堵在城隍廟的連續殺還是第一次。
這次被虐的結果，直接導致他實力整整降了一個段位，把即將從一代宗師要升到精深奧妙的他，變回到所向披靡。
一直掛機在家園苦練的右卷左刀，現在的綜合實力是撼天動地境界，比掉階的石敢當整整高了七個層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