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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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東炫剛剛與一個公司簽訂了合作關係,雙方在台上握手表示合作愉快,那老闆十分熱情的起身準備送他離開會場,震耳欲聾的掌聲此起彼伏,彷彿在慶賀他們攜手合作,也有不少商家因為自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而失落的搖頭嘆氣。保全擋住想要繼續訪問的記者,幾個領導人物在相關人員的護送下,離開了這片噪雜的場地。

出了該樓的大門,申東炫便準備趕回酒店,那老闆笑容滿面的說:“今晚我在那酒店設宴,專門為了申總和申夫人接風的,請二位務必賞光!”

申東炫知道不能拒絕,只好點點頭表示答應,然後上車趕往酒店,他現在只要一辦完事就會急着想要見到她,不然心裏總會很不踏實。

待他回去時,裝潢公司的人也已經走了,林紫涵上前接過他搭在胳膊上的外套,然後掛在入口旁邊的衣架上。

“裝潢公司有沒有派人過來?”他一邊走向沙發一邊順口問了句。

她倒了一杯水端到他的面前,微微揚了揚唇說:“剛剛才走。”

他接過她手裏的水晶杯,象徵性的喝了一口,然後放在茶几上,看了看她說:“想不想出去轉轉?”

“你有空陪我嗎?”她覺得待在這裏的確很悶,可是對這裏又不熟悉,不敢一個人亂走。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晶亮的黑眸轉了轉,他當然不會放心讓她一個人出去,於是起身淡淡的說道:“我先去換個衣服。”

林紫涵順從的點點頭,能夠跟他逛街也是一件很愉悅的事情,她喜歡被他牽着手的感覺,彷彿只要被他牽着,閉着眼睛走路也是安全的。每次離開T市,離開那些擾亂她生活的人,就會覺得心理上很輕鬆,彷彿全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沒有誰可以介入這份寧靜!只是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維持多久?不管以後會怎麼樣,只要把握住現在的快樂就好,哪怕只是短暫的幸福,她也覺得心滿意足了。

不一會兒,申東炫已經換好衣服走了出來,他不工作的時候都是一身休閑裝,讓他看起來也有了些許陽光的感覺,即使那張冰冷的臉始終如一,不過跟他生活久了,甚至會覺得冰也是有溫度的。

出乎意料的是,申東炫居然沒有讓別人替他安排,他也是第一次來這裏,所以對地形根本就不熟悉,不過他急得林紫涵說過,他最不缺乏的就是被人照顧,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證明自己沒人照顧也能做得很好,他甚至連專車司機也不要,執意拉着林紫涵走出了酒店。

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裏,二人商量一下,決定先坐公車到別處去看看。申東炫見上車的人不是刷卡就是投硬幣,到底沒有坐過這種車子,所以不是很清楚行情,他身上基本上沒什麼現金,更別說是硬幣了,有點窘迫的看了看林紫涵。

她會意的笑了笑,不愧為大少爺,一點也不了解尋常百姓的生活。隨即拿出公交卡,挽着他的胳膊上車,車上的座位已經滿了,他們只能拉着扶手站着。

申東炫感覺很彆扭,這樣站着的確沒有坐着舒服,而且前面的一個女人似乎有意無意的朝他這邊擠,他很是懊惱,不喜歡與陌生人靠太近,於是摟過林紫涵,與她互換了位置,總算是鬆了口氣。

林紫涵看了看他滑稽的表情,又看了看身後那個女人的側面,眼角露出一絲貌似不滿的神色,這才恍然大悟,要怪只能怪他長得太誘人了,不然為什麼每次出現在公眾場合,便必會發生類似這樣的事情?

公車剛剛開始開得還算平穩,就在所有人都毫無防備的時候,忽然一個急剎車,使車廂內的人差點來個人仰馬翻,申東炫沒有遇見這樣的情況,身子一下子無法保持平衡,整個人向後仰去。

林紫涵急忙伸手拉住他,結果連自己也一起撲進他的懷裏,四片唇瓣撞個正着,磕得唇齒生疼,幸虧靠着後門,他修長的身子倚在了護攔上,這才沒有跌了個仰八叉,不過後腦勺卻撞在了身後豎著的護攔上,唇上與腦部的痛感同時襲來,令他不得不皺了皺眉頭。

他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被這麼多人看得渾身不自在,白凈的臉上霎時變得紅潤了起來,扶着林紫涵慢慢的站直了身子,有點抱怨的齜了齜牙,將臉面向車窗,怕看着那些奇怪的眼神會令他更加懊惱。他剛剛本想叫司機停車,趕緊離開這種令人尷尬的氣氛,不過幾站下來,他也發現,車子只有到站台的時候才會停,於是只好作罷,暗自盤算着下一站。

剛剛下車,申東炫便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着,他不知道是在生自己的氣還是在生林紫涵的氣,好好的幹嘛要來體會什麼尋常人的生活?他覺得自己真是吃不了沒事幹了!

林紫涵緊緊跟着他的步伐,歪着脖子看了看他憋氣的臉龐,大概已經猜到他為什麼不高興了,於是忍不住輕笑出聲,他的確是太孩子氣了,就這點事也能把他氣成這樣!過慣了上流社會的生活,又怎麼可能一下子就適應尋常的生活呢?真不知道他是在較什麼勁!

聽聞她的笑聲,他才止步不前,驀然轉身,不悅的質問:“你笑什麼?”他已經夠窩火的了,她居然還笑得出來。

她勉強收斂住嘴角的笑意,掩了掩口鼻說:“沒有笑什麼。”她側過臉不去看他,生怕會被他豐富的表情惹得忍俊不禁。

他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說:“胡說,你剛剛明明就笑了。”他都快丟臉死了,覺得都是這個女人害的。

她抿了抿嘴,已經很吃力的壓住想要上翹的嘴角,最後還是嗤笑了出來:“我...我只是覺得你走得太快了。”看着他一副想要逃之夭夭的模樣,她真的覺得很有趣。

他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無意間發現左手邊不遠處,有一個很大的廣場,廣場中央有個很大的噴水池,外觀挺漂亮的,心情忽然也隨着眼前的場景鬆弛了下來,慢慢靠近那個噴水池。

林紫涵跟在他身後,直到來到噴水池邊,他才轉身坐了下來,隨即皺了皺眉,伸手揉了揉後腦勺,剛剛那麼一撞還不輕,有點後遺症的感覺。

她見他好像有點不舒服的樣子,想必是剛剛撞到哪裏了,於是側身旁他而坐,不免憂心的問:“怎麼了?是不是剛剛撞到頭了?”

他看了她一眼,好像有點委屈的樣子,懶得回答她,繼續揉了揉後腦勺。他在抱怨她到現在才知道他不舒服,覺得她不夠在意他。多麼孩子氣的想法?但是沒辦法,自從他遇見她之後,他的心智就變得越來越不成熟了,然而他自己卻沒怎麼察覺到,都說戀愛中的人像小孩,看來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林紫涵見他還在賭氣,心裏不由無奈一聲嘆息,她有時候真的搞不懂他到底在生什麼氣,一臉憂慮的問:“是不是很疼?”

“要不你試試看?”他態度不怎麼和善的反問,其實不怎麼疼,他只是莫名其妙的想利用這點讓她多緊張一下自己,看着她為自己而擔心的樣子,他才能感覺到自己對於她的重要性。

林紫涵縮了縮肩膀,覺得自己問了也等於白問,而後試探性的問了句:“要不,去醫院看看?”看他的樣子似乎也不算嚴重嘛!不過還是檢查一下比較放心。

他不悅的挑了挑眉頭說:“不要!”他最討厭去那裏了,從小到大他就跟醫院沒什麼緣,就連感冒也很少,基本上都是一些小毛病,請家庭醫師就能解決了,結果這幾個月跟着陪她去醫院,每次趕去醫院的心情都令他很痛苦,感覺好像從鬼門關走了一圈似的,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說什麼他也不要再去那種地方了。

“還是去檢查一下吧!這樣比較放心。”她大概是太緊張了,不想任何不好的事情發生在他身上,她聽說自己的父親是病死的,幾個月前陳彬又差點因車禍而死,她覺得人的生命真的好脆弱,所以她害怕,不想身邊最在意的人會有任何意外!

看着她緊張又害怕的表情,他懷疑是不是真的把她嚇到了,不過心裏覺得美美的,僅僅是因為她這麼的在乎他。想到這裏,剛才鬱悶的心情豁然開朗了起來,如若無事的說:“好了,沒什麼大礙,只是撞了一下而已。”

她仍不放心的問:“真的不要緊嗎?”

看她這般擔心自己,他心裏其實樂得很,卻佯裝有點不耐煩的樣子說:“喂!你很啰嗦耶!都說了沒事。”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情緒綳得太緊了,緩了緩心神,語氣恢復平淡的說:“那...我幫你揉揉吧!”

他臉上稍微怔了怔,有點不好意思,轉瞬又變回了原來的淡漠,不過心裏卻情不自禁的樂開了花,怕語氣會泄露自己的心情,於是假裝豪不在意的輕輕頷首。

得到他的默許,林紫涵才伸出雙手勾住他脖子,讓他順勢側躺在她的腿上,不輕不重的幫他揉了揉後腦。這樣的姿勢在外人看來要多曖昧有多曖昧,不過用在他們身上卻出奇的自然、和諧。

片刻后,申東炫感覺她的手漸漸的停了下來,接下來肯定是想讓他起身,不過他十分貪戀這樣的感覺,暫時不想起來,於是趕在她開口之前開口:“我感覺背好酸,你幫我捶一會兒。”他的臉埋在她的腹部,是以她沒有看見他嘴角隱藏着一抹得意的壞笑。

隔着單薄的衣料,她感受到他溫熱的鼻息若有似無的在腹部流連,肌膚傳來一陣陣酥麻的感覺,令她頓時變得很敏感,眼睛警惕的掃視四周一眼,他們現在這樣的姿勢的確不適合在這種公共場所,未免別人說閑話,她打算扶申東炫起來,可是他卻紋絲不動的躺在她腿上,廣場的人越來越多了,時不時會有一些異樣的眼神射向他們,她不禁有些窘迫,正欲說什麼,申東炫卻悠然自若的環住了她的腰,使彼此靠得更緊,完全不在乎這裏是什麼場合,他的唇幾乎吻上了她的腹部,口裏模糊的逸出一句:“快點。”

林紫涵又急又窘,俯首在他耳邊低語:“你快點起來,很多人在看吶!”她的臉快要埋進了胸口,被來來往往的人看得面紅耳赤,雖然還有許多年輕人在附近談情說愛,不過像他們如此親昵的還算少數,而且又是俊男靚女,讓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

“你什麼時候在乎過別人的眼光了?”他不以為意的說著。

她推了推他的胳膊說:“別這樣,快起來。”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偏偏這個傢伙又很固執,怎麼也勸不動他。

“捶背。”他不容抗拒的命令,真不知道自己怎麼轉了性子,換做以前才不會這樣。

拗不過他,只好乖乖的照做,不然還不知道僵持到什麼時候。

“小姐!按摩啊?多少錢一次啊?”忽然一個高大的陰影遮來,伴隨着一個透着猥瑣之意的男聲。林紫涵又驚又惱的抬首望去,但見一個身材魁梧,相貌平平的男子,但他嘴角的笑容卻淫穢得令人作嘔。

想來這個人對她的行為有些誤解,還以為她是街頭專門給人家按摩賺錢的小姐,林紫涵惱羞成怒的說:“你找錯人了。”

男子撇了撇嘴,一副輕浮放蕩的模樣說:“呦!還裝什麼清高啊?感情你生意很好是不是?小白臉就是找對人,我就是找錯人了?老子有的是錢,我比他們多出十倍的價,你馬上給我‘按摩’。”他的話弦外之音無非是那種意思,充滿了褻瀆。

“你...”林紫涵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小臉憋得通紅,跟這種胡攪蠻纏的人根本無法解釋。

申東炫早已霍然起身,聽了這個男人厚顏無恥的話,他頓時怒火中燒,剛剛站穩身形便向那人的面部狠狠揮出一拳,接着抓住那人的雙肩往自己目前一拉,順勢抬腿,以膝蓋撞擊那人的腹部,緊接着將那人的胳膊順勢往背後一扭,發出“咔嚓”一聲,空氣里回蕩着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嚎,那人下意識的伸出另外一隻手捂着口鼻跌倒在地,感覺面部的疼痛難忍,自知一定傷得不輕,緩緩放下顫抖的手,定睛一瞧,鼻血已經沾在手心裏,嘴裏也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想必是牙齦出血了,嚇得他哇哇大叫,用染着幾縷鮮血的手指向申東炫:“你...你這個小白臉!居然連老子也敢打?”‘老子’大概是他的口頭禪,不過他也不看看現在的自己,到底像老子還是像孫子?

“打的就是你。”申東炫冷冷的瞪着他,還不能將他剁成肉醬方能泄氣。居然敢當著他的面調戲和侮辱他的老婆,不是活膩了是什麼?

那人本來見他一副瘦弱的模樣,壓根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裏,覺得這種小白臉不會有什麼殺傷力,沒想到他一出手,那人才知道自己判斷錯誤了,見他身手如此敏捷,而且快、狠、准,想必是接受過專業的訓練,否則不可能將每個動作做到如此的連貫,對於制服別人的招數如此熟練,而且擅用巧勁,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治成這副德行!那人知道自己不是申東炫的對手,眼神里滿是懼意,生怕再被他踢上兩腳,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只能默默不語,觀看着四周的動靜,打算隨機應變。

林紫涵見那人被打成了豬頭三,心裏的氣憤也消減了不少,心想,堂堂一個跨國際性公司的總經理,不久的將來也會成為E-Selina的執行總裁,當街對人動粗,傳到記者哪裏又將掀起一番驚濤駭浪。思及此處,她起身挽住他的胳膊說:“算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那人本來還以為林紫涵這句話感到無比慶幸,可是當他無意間看見了幾個人朝這邊走來時,他忽然眼前一亮,又恢復了先前的囂張,大聲怒叱道:“打了人還想走?沒門!”他沖那幾個喊道:“兄弟們,給我上,把這小白臉打成我這樣!讓他嘗嘗流鼻血是啥滋味!”

那幾個人聞言立刻撲了過來,其中一人驚道:“老大!你咋被打成這樣啦?”

“廢話這麼多幹什麼?還不快給老子上?”那人沒好氣的咆哮,被扁得這麼慘,還讓自己的小弟看見了,別提用多丟人了!

三個人捋了捋衣袖,大搖大擺的圍向他們,滿臉陰險的壞笑:“連我們老大也敢打,你們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說著,他們還做了做熱身運動,活動了幾下手關節,弄得指關節磕磕作響。

申東炫完全沒有把他們的虛張聲勢當回事,一手將林紫涵攬到身後,表情剛硬的對他們說:“要動手就快點,我沒那麼多時間可以浪費。”對於這些地痞流氓,他根本不屑一顧,多半都是靠着一點蠻力就合夥起來欺負別人,可他們今天算是選錯了發威的對象!

“呦喝!好大的口氣!居然不把我們放在眼裏?待會兒就要你好看!兄弟們,上!”三人一齊朝他們撲來,那姿勢真像跳水的青蛙,要多不雅就有多不雅,可惜他們還自以為很帥!

申東炫手腳並用,一左一右,擒住其中二人的一隻胳膊,反手一扳,換來的便是被擒住的二人異口同聲的慘叫,剩下一人見狀,動作稍微遲鈍了些,還未近了申東炫的身,腹部就被一腳踢中,整個身子倒飛了出去,然後狠狠地摔在地上,捧腹哀號。

可見三人根本不經打,才這兩下便失去了還手的能力,申東炫用力一推,將左右二人鄭開,見他臉不紅氣不喘的看着地上狼狽的幾個市井混混,淡然的撂下一句:“學別人耍狠之前,要先顛顛自己的分量。”語氣輕狂至極,令那些人無地自容的把臉埋進了脖子,的確,他們只能欺負那些膽小怕事的人,不過運氣好,一直沒有碰過釘子,今天算是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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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的契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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