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用計
汽車上下來的是一位穿着黑色中山裝的老者,花白稀鬆的白髮往腦後攏着,露出了寬闊的猶如偉人一樣的額頭。
老者顴骨微微隆起,紅潤有光澤。
身旁跟着一個年輕的司機,在老者的挑選下開始往汽車後備箱中搬運水果。
看得出來。
老者是這裏的常客,眾多水果販子都目露敬仰的看着老者,內心更是羨慕老者不計成本的從金波那裏買水果。
「金老闆,這兩天的瓜不錯呀。」
「還有這梨子看起來還不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脆甜多汁呢。」
金波嘴角都咧開了花。
雖然上午倒霉的受了傷,可下午這姚老爺子就來他這裏大採購,他別提多高興了。
「姚老,您可真有眼光,這梨子可是我徒步一百公里從深山農戶手裏弄來的,完全無公害,品質老好了。」
「您看中了就嘗嘗,不好吃我就全部扔垃圾桶去。」
別說。
姚老還真是有點饞了,他拿起梨子讓司機拿來礦泉水清洗了一下,直接就開口咬了一口。
脆。
甜。
還多汁。
作為一個曾經在農村插過隊的人來說,這梨子品質到底如何姚老一口就能夠分辨的出來。
這梨子,確定是通過趙富貴從農戶手裏收來的。
梨子甘甜的汁水讓姚老心滿意足,很快將一個梨子吃完之後。他接過司機遞來的紙巾擦了擦手說道。
「所有梨子都要了。」
金波臉色狂喜,立馬開始幫着司機往汽車後備箱裝。
此刻在遠處觀望的朴大昌,知道機會來了。
他暗道一聲。
對不起了老爺子!
隨後從頭上薅下一根頭髮,注入萬惡本源之後。
頭髮嗡鳴顫抖,變得堅硬如針,隨朴大昌運氣投擲。
噗嗤一下。
瞬間沒入了姚老的胸口,那種感覺猶如被螞蟻咬了一下,姚老只是略微皺了一下眉頭。
隨後。
整個人臉色一變,吐着白沫就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這一幕。
把正在搬運梨子的金波跟司機都嚇壞了。
連同路過的行人,還有附近的水果攤老闆們,也都嚇的夠嗆。
尤其是見識了朴大昌毒發的那些老闆,紛紛交頭接耳的嘀咕。
上午那個鄉巴佬才突然倒地。
下午就輪到姚老了,而且,姚老明顯是吃了金波的梨子之後出現的情況。
這個金波。
恐怕惹上***煩了。
「姚老!」
「姚老,您怎麼了,怎麼……」
司機嚇的腿都軟了。
他是司機兼保鏢,姚老出了這檔子事兒,他小命都不夠賠的。驚慌失措之際,司機一把揪住了想要溜走的金波。
一雙眼睛猶如地獄的魂燈。
散發著嗜血的光芒,司機飛濺的口水噴的金波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的做了什麼!!」
「***的做了什麼!!!」
狂怒。
憤吼!!
司機一巴掌狠狠的抽在金波的臉上,只把他抽的眼冒金星,口吐鮮血。
金波嚇的跪在地上哀嚎。
「這跟我無關,跟我無關呀。」
「那些梨子都是從農戶手裏收來的,我根本不知道他們用了農藥啊。」
「啊,嗷……」
金波扯着嗓門解釋,迎接他的是司機瘋狂的毒打。
面對姚老還有司機。
那些攤販們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幫忙的,有些膽子小怕被牽連的甚至開始匆忙的收攤離開了。
金波被打的吐血趴在地上,哀嚎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萬沒想到,他跟趙富貴倆人合夥坑了那山區的農戶,最後吃大虧的竟然是自己。
他不甘心就這樣被打死呀,無力的雙手拚命的在柏油馬路上抓着。
指甲縫隙都浸出了鮮血。
他口中哀嚎着。
「誰來幫幫我!」
「誰來幫幫我!!」
然而,他所哀求的方向。
那些攤販們匆忙離開,行人也都紛紛退避。
跟上午他訛朴大昌的時候一樣,沒人願意趟這潭渾水。
就在他絕望之際。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前。
他順着那粗壯黝黑,長滿腿毛的大腿艱難的往上看去。
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臉。
正在對着他咧嘴笑。
轟!!
金波腦中轟然一炸。
扒出的手瞬間縮了回去,他回去之後就託人去醫院打聽了朴大昌的消息,對方明明說上車人就死了,在太平間放着呢。
可此刻。
這個人怎麼出現在他的眼前?
是詐屍了?
還是老子快要被打死了,出現了幻覺??
不過。
接下來朴大昌的話,讓他駭然的念頭回到了現實。
他可以確定。
這個人真的沒死。
因為,他還跟人說話哩。
「先別打了,救人要緊!!」
朴大昌對着暴怒的司機沉聲說道。
司機何嘗不知道救人要緊。
可是救護車遲遲不來,他也不懂救人,更不敢貿然去動彈姚老怕引起其他無法挽回的併發症。
司機的臉沉得猶如豬肝色,看着非常嚇人。
「你以為老子不知道救人要緊?」
「可姚老這種情況誰特么有本事救?」
「是你,還是你們?!!」
司機通紅的眼睛趟着淚水,痛苦的指着朴大昌,指着所有圍觀的人。
這一下。
那些圍觀者都嚇的立馬遠去。
別說他們不懂救人,就算懂。
就憑這司機血腥的手段,救活了還好,救不活豈不是要把自己給打死??
「他們不敢,那就讓我來吧。」
朴大昌非但沒有被司機的暴怒嚇跑,反而上前一步來到了姚老身前。
近乎瘋狂的司機憤然近身,一把揪住朴大昌的衣領,散發著屍山血海的目光,狠狠的瞪着他。
「就憑你??」
朴大昌毫不畏縮的看着司機的眼睛,伸手將水果攤位上的水果刀塞到司機的手中。
「對,就憑我!」
「救不活,你可以直接拿刀子把我給懟了!!」
「所有人都聽着呢,我朴大昌一口唾沫一個釘子,我要死了跟你無關!!」
遠離的眾人都被朴大昌的舉動給驚呆了。
這種事情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會想法設法的撇清關係,可這個農村來的小子。
竟然特么做出這種驚人的舉動。
他腦子該不會是在農村犁地的時候,被驢給踢了吧?
不然怎麼可能送上門找死呢。
而且。
就算他腦子沒問題,他一個粗手粗腳的農民,嘴唇的毛還沒張齊呢,有什麼本事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