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異變
紀辰注視着手中的石片,一語不發,沉默許久才將其置入儲物袋中。
嘯月戈乃是石原寨傳承了幾百年的靈器,即便是村長也不能輕易使用,因此嘯月戈平rì里都是放在石龜背部的石匣中,只有當石原寨遇到危難之時,才可以將其取出。
開啟石匣的鑰匙就是那個薄薄的石片,石開將它交到紀辰手中,無異於將嘯月戈也交到了紀辰的手裏,甚至是將整個石原寨的安危存亡都託付給了紀辰。
此擔,極重!
紀辰小心翼翼的將石片放好,才走出石屋。
一轉眼已過去了數rì,石原寨的被流星火雨損壞的屋子也大都修繕完好了,村寨里又恢復了往rì的欣欣向榮。
“清晨早起,鳥語花香,連空氣也是甜甜的!”紀辰用力的吸了一口散發著清甜氣息的空氣,頓時感覺整個人都變得無比清爽了。
“這麼早啊!”迎面走過來石湛,一邊笑着,一邊朝紀辰打招呼。
“石隊長,早啊!”紀辰笑着還禮。
“我正合計着這幾天咱們再去山中狩獵,不知你意下如何?”
狩獵是村中的大事,向來都是由村長和狩獵隊長商議決定的,今天石湛居然過來請示紀辰,顯然已將將紀辰看作是未來的村長了。
“好啊,我也正想着活動活動筋骨呢!”紀辰笑着答應了。
二人正聊得甚歡,突然村口驀然出現了三個人影。
石湛一眼就看到那三人,頓時臉sè一變,低聲道:“催命的來了!”言罷,就急急忙忙的朝村長的屋子跑去。
石湛的突然離去,倒是把紀辰弄得一愣,還沒明白過味來,就看見石開與石湛二人快速走了出來。
紀辰湊上前去,正要說話,卻被石開一擺手給攔住了,紀辰只好老實的跟在對方的身後,向那三人走去。
那三個人皆是三四十歲的年紀,身上的衣着明顯要比石原寨的村民們穿的jīng致華貴。三個人中,一個高高瘦瘦的,一個長着絡腮鬍子,另一個眼睛小的幾乎快要眯成一條縫了。
“這人能看得見東西嗎?”紀辰心中暗道。
“哎呦,這是什麼風把三位管事給吹來了,石某人迎接來遲,還望恕罪啊!”石開離着老遠就朝三人連連拱手道。
“石隊長,他們是誰?”紀辰小聲問石湛。
石湛也壓低了聲音,“他們是平河城的城主派來收稅的!”
“收稅?收什麼稅?”
“人頭稅,每個人都要交稅。”
紀辰心頓時一沉,嚴肅地問道:“憑什麼?他有什麼資格收別人的稅,而且還是每個人都要交?”
“你有所不知,我們的村寨地處平河郡,而平河郡屬於平河城城主的勢力範圍,平河郡的所有人都要受到平河城主的管轄,按照平河城主的規定,這裏的每一個人都要交稅。咦?奇怪啊,算rì子好像還沒到交稅的時間,那他們來這裏做什麼?”
“唉!異界的老百姓也終究還是逃不脫苛捐雜稅啊!”
紀辰暗自一聲長嘆,隨後又開口問道:“那平河城主是誰?”
“平河城主是平河郡最大的靈修世家的家主,他叫謝……”石湛話未說完,對面的三人已經來到了近前,於是石湛也就閉上了嘴巴。
紀辰心念一動,隨即看向那三個人。
“石村長,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又高又瘦的那個人似乎是三人的領頭,有靈氣境七階的修為。
“哈哈,高管事,多謝您的關心,我的身體還可以!”石開微笑着道,“不知三位管事駕臨敝村有何貴幹啊?好像還沒到繳納稅賦的rì子吧?”
“此人是七階的靈修,另外兩個都是六階的靈修,看來這個高管事一定是他們三個人的領頭。”趁着石開與對方交談,紀辰也迅速掃視了三人一番,心中有了初步判斷。
“石村長,你膽子不小啊!”眯縫眼突然一聲冷哼,將一雙本來就快睜不開的小眼睛,又使勁的眯了眯。
“李管事,您,您這話是從何說起啊?”石開陡然一驚,頓時感到對方來者不善。
眯縫眼李管事冷笑了兩聲,沒有說話,倒是絡腮鬍子先開口了。
“我家城主的礦上這幾天跑了一名奴隸,聽說石村長你這幾天收留了一名可疑之人,我們是奉命來調查的!”
“孫管事,您,您這話說的,您的意思好像是我私藏了城主的犯人似的,這,這罪名,我可承擔不起啊!”
“承擔不起?你少他娘的給老子裝蒜,快點把你私藏的犯人交出來,否則大爺我一生氣,說不定拆了你這把老骨頭!”眯縫眼李管事小眼一瞪,終於露出一絲眼珠,冷聲喝罵道。
此人的話語不僅難聽至極,而且也極為的yīn險。他嘴裏竟然直接說“犯人”二字,那就是將“私藏罪犯”的罪名直接扣到了石開的頭上,連給石開申辯的機會都沒有。
“你說話注意些,難道你鼻子下面的那東西是屁眼?說話怎麼和放屁一樣臭?”紀辰大怒,不禁罵道。
“你娘的,哪個傻X的褲子沒穿好,把你給露出來了?”李管事斜着一對小眼睛,盯着紀辰打量了半天,忽然道,“你個賊眉鼠眼的東西,我看你就是那個逃跑出來的奴隸!”
“你才是奴隸,你們全家都是奴隸!”紀辰反唇相譏。
紀辰和李管事正互相對罵著,領頭的高管事也開口了,“石村長,這個人是誰?別說是你們村寨的,你們村寨都有誰,你可瞞不過我!”高管事話說得非常平靜,可是平靜之中卻透出了濃濃的威脅的意味。
“咳,咳,”石開為掩飾不安,先咳嗽了兩聲,這才說道,“他是我的義子,但絕對不是您所說的犯人,當然,他並不是我們村的,這也瞞不過高管事您。”
“哼,天下能有如此巧合之事?城主那邊剛跑了一名奴隸,你這裏就來了一個可疑的人,你敢說他不是逃犯?”高管事眼睛一瞪,狠狠的道。
“沒錯,是與不是絕不能光憑你隨口一說,石村長你可能夠拿出他不是逃犯的證據嗎?”一旁的絡腮鬍子孫管事插嘴道。
“這……”石開躊躇不語。
說到底,除了紀辰一個人之外,誰也不清楚紀辰的真實底細,畢竟紀辰沒有告訴過任何人自己是穿越過來的。石開雖然不相信紀辰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逃犯,可是也確實無法證明紀辰的身份。
“哼,凡是平河郡的人在城主府都有登記造冊,每個人都有據可查,石村長你可敢和我們一起去城主府一趟嗎?”眯縫眼李管事yīn險無比的問道。
這三個人此番來到這裏,顯然是不懷好意,就連他們口中所說的城主的奴隸逃跑了這件事情,也未必真有其事,說不定根本就是他們來找麻煩的幌子而已。
既然明顯是一個圈套,如果石開真的跟着他們去了,那還能有好果子吃?
“不行,我必須阻止義父跟他們去!”紀辰心念急轉,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於是打定了主意,不讓石開和那三個人去。
“石村長,我們三人可是奉了城主的欽命來抓捕逃犯,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將這個可疑之人帶回去,由城主定奪,你若是膽敢阻攔,哼,就休怪我們無情了!”孫管事上前一步,便要去抓石開。
“慢!”紀辰一聲大喝。
“你們懷疑的人是我,和我義父無關,要去,也是我和你們去!”紀辰猛地一下跳了出來,擋在了石開的前面。
“辰兒,你不能和他們去……”石開拉住了紀辰,焦急萬分的道。
“義父,沒關係,我會小心的!”紀辰拍了拍石開的手,湊到石開的耳邊,小聲道:“義父,這極有可能是一個圈套,您一定要多加小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啰嗦什麼,快走!”眯縫眼李管事突然掏出了一根極粗的鎖鏈。
“哼,果然是yīn謀!居然連鎖鏈都事先準備好了。”紀辰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紀辰最初本想要將那三個人打跑,可是一衡量雙方的力量對比,覺得能戰勝對方的可能xìng不大,畢竟石開和石湛二人都受傷不輕。
而且最為關鍵的一點是,石湛告訴紀辰千萬不要和對方動手,因為他們三個人的背後是平河城的城主,那是自己這邊無論如何也不敢招惹的對象。
也許眼前這三個人可以輕而易舉的被打跑,可是那必然會給整個石原寨招來滅頂的災難,這樣嚴重的後果,任誰也承擔不起。
紀辰自從接過了石開遞給自己的石片之後,就已經決定了,一定要誓死守護整個石原寨的安危存亡。
權衡利弊之下,紀辰還是決定跟那三個人走,至少可以把危險轉移開,不會波及到石原寨的村民。
何況,紀辰雖然沒有把握打敗三人,但是如果稍有機會,紀辰還是有一大半的把握可以從對方的手中逃脫掉,至少能夠保住xìng命。
石開也看出了紀辰的心意,知道他是為了石原寨的其他村民着想,也是眼含熱淚的點點頭,鬆開了拉着紀辰胳膊的手,泣聲道:“一定小心!”
“恩,我會的,對了,小白就拜託您幫我照顧幾rì了。”紀辰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白。
“你放心好了。”
“休要啰嗦,快走!”
李管事拿着鎖鏈就要綁紀辰,紀辰一閃身躲開,冷然道:“我既然已經答應和你們走了,還綁我幹什麼?我不逃跑便是!”
李管事氣得小眼睛已經徹底找不到了,怒吼一聲“看你再敢躲閃”,便要撲過去,卻被領頭的高管事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