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是真的疼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在震天的怒吼聲中,一名少年正在一臉懵懂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只見眼前影影綽綽的都是頭裹黃巾的人,男女老少都有,他們面帶狂熱地看着高台上的那人,口中高呼着那口號。
少年聽到口號,面容獃滯,內心已經是震驚非常了。
這口號在歷史課本上,可是大大有名的,是東漢末年黃巾起義中黃巾軍的口號。
如今他卻在這裏聽到了,那現在肯定就是東漢末年了,而且這個口號既然已經出現了,那麼就說明,起義已經開始了。
少年在心中很是好奇:那現在這個時候是哪年?如今黃巾軍是什麼情況?
“少主……少主……”
少年感覺到有人拽動着自己的衣袖,回過頭,就看見一個身着土黃色衣袍,頭裹黃巾的,和他年齡相仿的少年,伸手拽着他的衣袖,嘴唇蠕動。
少年看着面前的人,面容不動,心中則是非常地好奇。
後面的少年看到自家少主面沉如水的表情,心中很是疑惑。他繼續說道:“少主,儀式已經結束了,我們回府吧。”
少年點點頭,跟着這個叫着自己少主的人離開了高台範圍,除了院門。少年跟着前面的人一路走一路看。
街道上的行人很多,大多都是普通的百姓,間或夾雜着身穿土黃色衣衫,頭裹黃巾的人。
街道上的商鋪都開着,時不時傳過來叫賣聲,路上行人的臉色紅潤,沒有一絲一毫飢餒之相。
這倒是讓少年疑惑了,這東漢末年,不應該是如曹操寫的一般“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嗎?
怎麼城中百姓們看起來,卻是一副生活富足,精神飽滿的樣子?這太平道如此激勵人心嗎?
在少年思考間,回家的路程已經走完了,不多時,少年就被帶到一處宅院前。只見院子門口站着一隊頭裹黃巾,身穿土黃色甲胄的士兵,他們手持長戟,站姿筆直的守着宅院的門口,盾牌被整齊地碼放在一側的牆邊。
少年是第一次看見這時代達官貴胄的宅邸,這裏房屋建得高大壯闊,屋檐清朗,屋脊筆直,方為正方,圓為正圓,直為筆直,闊為平闊,絕無一絲矯飾感。
院子裏的建築以十字軸線對齊,無論主宅副苑,還是亭台樓榭,都有一種讓人驚嘆的對稱美,彼此間隔疏朗。
建築風格則既不像江南水鄉的園林一般柔軟溫和,也不似北方富賈的四合院一般封閉高聳。雖不見得有多麼的恢弘威嚴,卻充滿了一種質樸剛健的古典之美。
而宅院門口的正中牌匾上,是用端正的隸書寫就的“管府”二字。
當兩人靠近府門的時候,站在府門前守衛的這一隊黃巾軍士兵紛紛行禮,口中高呼道:“見過少主!!!”
少年被他們大聲的呼喝聲震的腦瓜子嗡嗡的,然後就被前面的僕從少年拉着進了府邸。
府門處還要一個老門房,他穿着土黃色的衣衫,左臂的袖管無力的耷拉着,臉上是一道醜陋的傷疤,從左臉頰劃過嘴唇直到右側的下頜。
只見老人躬身行禮道:“見過少主!少主,您可回來了。將軍知道你偷跑着出去,可是急壞了,現在正在正堂發脾氣呢。”
兩個少年聽了老人的話,僕從少年頓時就急了,他眼巴巴的看着自家少主,聲音顫抖,表情恐懼地哀求道:“少主啊,您可得救救我啊,是你非要出去看什麼太平儀式的,您可得為我做主啊。嗚嗚———”
少年聽了自己同伴的話,不置可否,只是說道:“好了,別嚎了,帶我去正堂!”
講真的,少年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呢。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副身體來的,莫不是那個太平儀式有什麼問題?
哎呀,反正現在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需要搞明白自己的姓名、家庭背景、還有……算了以後在加吧,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要弄明白自己的身份。
僕從少年帶着他七拐八拐的穿過長廊,來到了一間寬大的房屋前。站在門口的黃巾軍士兵手按刀柄,看到他們倆,趕緊轉身進了屋子。
不一會兒,一聲氣急敗壞的怒吼聲從屋內傳出來:“讓那兩個混賬給我滾進來!”
少年根據屋內主人的憤怒程度,判斷出這副身子的父親脾氣應該不太好。
而接下來的一幕,直接讓少年目瞪口呆,只見僕從少年二話沒說,俯身趴在地上,然後就真的是滾着進了屋子。
“這波操作,真是溜溜溜啊。”
少年心中給自己的僕從點了個贊,然後就施施然地走進了正堂。
只見正堂內的主位上,跪坐着一名虯髯大漢,那鬍子濃密的如同一頭松獅一個月沒修剪毛了。
而大漢的皮膚更是那種如同古某樂一般的古銅色,嗯,很健康的膚色。
大漢的眼睛則如同兩個銅鈴,狠狠地瞪着堂下的兩個少年,粗大的兩個鼻孔不斷地噴出不明氣體。
大漢怒聲喝道:“阿澄,你是沒聽到我的命令嗎?我已經將子艱禁足了!你這個混賬居然還敢帶着他出府遊玩!是你皮子癢了,還是覺得我管亥提不起刀了!”
阿勒?!少年被大漢話中的信息驚住了,自己這副身體的父親叫管亥?啊,不對,是自己的父親叫管亥?
那可是黃巾軍青州渠帥啊,曾經率軍侵略北海國,將北海國相孔融圍困於都昌縣城的男人。
至於後來怎麼樣了?額,抱歉,恕少年孤陋寡聞,黃巾起義被撲滅的太快,而且後來只有黑山和白波兩支起義軍在歷史上留下了那麼點記載。關於管亥的後續,基本就為零了。
叫阿澄的僕從少年被管亥吼的心膽欲裂,只能顫抖着跪在那裏,不敢反駁。
少年看到阿澄這副可憐樣,心中不忍。要說古代真是一個殘酷的年代,高門大戶家的僕從,那是說打就打,說罵就罵,動不動還要被主家殺掉,一點尊嚴甚至是人權都沒有。
這要是放在後世,早就被漂亮國給罵出街了。少年心中是真怕管亥一言不合就拔刀啊,他只得上前,躬身行禮,唉?我怎麼這麼對禮節動作這麼熟練?彷彿與生俱來的一般。
管亥看到自家兒子上前行禮,心中長呼了一口氣,自家這個幼子可算是有動作了,再不動作,自己可就說不下去了。
少年行了一禮之後,說道:“阿父,不要責怪阿澄,都是兒子的錯,若非兒子威逼利誘,阿澄也不會做出私下裏帶兒子出府的錯事來。”
管亥看到自己的兒子認錯,心中非常的平靜,對,就是平靜,他之所以開始那般憤怒,就是因為這兩個混賬玩意兒藐視自己的威嚴。
如今兒子主動承認錯誤,這是他最想看到的。他眼皮抬了抬,看着少年說道:“辛兒啊,你如今已經十四歲了,不是小孩子了。為父如你這般的時候,已經跟着阿父阿母下地幹活了,到了成年,就跟着大賢良師四處奔走周濟窮人了。以後可不能這般任性了,今日就罰你們二人,一人十軍棍吧。”
少年這才知道,自己的名字叫管辛,額,這個名字很一般啊。他趕緊低下頭,說道:“多謝阿父寬宥,我和阿澄這就去領罰。”
阿澄聽到自家家主只罰了自己十軍棍,整個人都高興起來了。他趕緊跟着自己的少主出了正堂,然後帶着管辛就來到了一處小院子,這裏是管府內執行家法軍法的地方。
當管辛看到執掌刑罰的管氏老卒手中軍棍,整個人都覺得不好了。只見那根等人高、碗口粗的木棒,堅實沉重,暗黑如漆,見之叫人心生寒意。
管辛扭頭看着阿澄,小聲說道:“這就是刑罰用的軍棍?挨十下是不是本少爺就直接疼死了。”直接疼死,然後進行下一個輪迴,爭得史上最短命穿越者獎盃。
阿澄一臉驚訝地看着自家少主,說道:“額,少主,您別開玩笑了,這老琿頭手裏的軍棍打您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管辛聽了,不由自主地問道:“那是幾次?”
阿澄看着自家少主,喃喃地說道:“怎麼也得有個三、四、五、六、七次,哦,不八、九次了吧。”
管辛心中無力吐槽,娘的,這副身子的前主人很坑人啊。挨軍棍都八九次了,這是有多調皮搗蛋啊。
老琿頭看着兩人,就搬了兩個長條凳過來,一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說道:“少主,阿澄,請吧。”
真是夠熟練的,看來自己是這裏的常客啊。管辛心中不論作何想法,最後這十軍棍都跑不了,他只能無奈地趴在了條凳上。
這種凳子是專門為了行刑做的,一人寬,半人長,趴上去,管辛並不感覺有多難受。
老琿頭看到兩人老老實實地趴在條凳上,面無表情,將兩人的下裳給脫了下來,然後露出兩人白花花的臀部。
老琿頭在手掌心吐了兩口唾沫,將軍棍掄起來就是一記“啪!”
“嗯哼!”管辛不得不悶哼一聲,這軍棍打在屁股上,是真的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