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別了，蝴蝶夫人 13
窗帘將外界的光遮擋的非常完好，整個會議室黑壓壓的，沒了剛才舞會五彩斑斕的氣氛。碰撞的紅酒杯和曼妙的舞曲，在那位上級甩手下令的功夫消失。那位上級端坐在會議桌邊緣中央的位置，黑暗搭在他的臉頰上，完全看不清臉。人們好像早已熟悉，剛才歡笑的表情在這張桌子面前立即閃爍出冷漠，沒有人想去把燈光打開，只是聚集在這張長方形的巨大會議桌前，不知為何遲遲沒有落座。好一陣寂靜。諾拉緊緊靠在大和的肩膀上，剛才和他跳舞時出的熱汗早已變成臉上無言的冷汗。大和深深吐出一口氣：”沒事的，馬上就結束了。“他用話安慰着諾拉，一隻手放在胸口平復自己狂躁到要跳出來的心跳。
自從他們從地牢出來，阿卡斯這個該死的老東西被上調到領導階級去工作了，不屬於參加這場會議的人員。也許他在我們會更鎮定些？
“按照老規矩。”那位上級拍拍手，“新人，坐到這裏來。”他拉開身體兩邊的椅子，要他們坐到他身邊。
這個聲音……好年輕，啊。他真的能算是統領秘部的人么？沒聽說過這個人叫什麼名字。
人群散開，皮鞋在毛毯上摩擦沒有任何聲響，為兩人讓出一條通道。諾拉一把攥住了大和的手，大和沒有發愣，立即微笑點頭：“我們的榮幸，先生。”他微微欠身向剛才讓路的人們禮貌道謝，順勢拉着諾拉的手徑直走向那位上級安排好的位置。
大和走的很慢，他在心裏默默數着時間。一，二，三，四。
我能拖延的時間很短，那群人都在等我們！抓緊鎮定下來，諾拉。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諾拉鬆開了大和的手。大和立刻提速，先為諾拉將拉開椅子，等諾拉坐好自己才迅速奔向自己的座位。人們見二人已經就坐，紛紛走向桌子。統治階級和管理階級分別坐在桌子的兩側，統治階級那一側只坐了五個人，好像是秘部四個學院的頂級負責人，還有一個看着眼熟的女人。管理階級最後空出兩張椅子，未來，應該是他們的座位了。
“歡迎你，b17060512，諾拉。”諾拉流暢地與那位上級握手，那位上級轉向大和，伸出手掌，“歡迎你，b17090729，大和——”大和伸出手。
那位上級剛伸出的手，往後收縮了一下，又伸出來握住大和的手。大和有些奇怪，隨即抬頭看向那位上級，那位上級立刻鬆手，將臉別了過去，將自己置於黑暗之中。
“今天的會議主要是通知你們幾個剛查明了的事情。”那位上級兩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然後要下達新的任務。”他轉頭冷笑着看向諾拉，諾拉不由打一個寒顫，“編號b17160903，那個叫伽羅的，好像是你們班的同學？”
伽羅？我們回來就沒再見過伽羅了……
“這是鳲桕社的傳單。”大和將不知是誰貼在黑板上的傳單撕下來遞給伽羅，伽羅晃晃脖子，把腳踩在講台的板凳上，接過單子掃一眼，順手團成球扔進旁邊的垃圾桶里，“我想去試試。”
“你省省吧。”伽羅眼裏滿是疲憊，泉死之後，這個班裏只剩他和大和在硬撐，“我知道你的能力完全可以，但是大和，以你的號召力，你能確定你走不會帶着逍楓，逍楓不會帶上燦櫟？你們三個人都能被鳲桕社選中嗎？”
“大概能到選舉場地的也就你一個，剩下那倆都被掛在那裏了。”一隻手從大和身後伸出來，兩人都嚇一跳，順着那隻手看向外面，b校圍牆倒掛着好多人頭，“還挺有藝術性的，對吧。”諾拉說出這句話自己都嚇了一跳，那兩人意味深長地看着她，她尷尬地笑笑，“啊，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不想在這裏受罪了，班長。”大和跺跺腳，“泉已經死了，阿卡斯的有力忠實者已經死了。你我都不是力挺他的人，更不用說班裏寥寥無幾的人了。剩下可能忠實於阿卡斯的也許只有繼承泉位置的這個女人了，她的能力很強不用阿卡斯也會被上級看到，所以大可不用管她。”他伸手指向諾拉，“那為何我還要在這裏——”
伽羅打斷他的話。“因為你是班級負責人，大和先生。”
“我——”
不等他說完，諾拉一腳把他踹倒拖在地上帶走。“我們該走了大和，阿卡斯說有任務叫我們去。”
“阿卡斯每屆帶出來的學生總能給我不少驚喜。”下面有人細細簌簌交流，那位上級臉色下沉，接着面對開會的人員講話，“b17160903還活着，現任鳲桕社第七奇襲部隊隊長。”
就憑他的能力？
“請問babylon校的看門狗是不是有什麼想說的？”
“人已經處決了，先生。”一個女人立刻站起來，“現在那邊由秦獅守門。”
“原幻術b校分隊隊長秦獅？非常好。他一向知道遵守規則。”那位上級點頭讓女人坐下，“那麼——”
女人昂着頭看着那位上級。“先生，我有一個問題。現阿卡斯不需要被處決嗎？”
這個該死的女人。
大和按住自己的大腿不讓自己站起來。
那位上級拍拍大和的肩膀讓他放鬆下來，大和整個身體的神經嚇的全綳起來了。“他被赦免了。”
女人這才坐下。
“現在鳲桕社還在招兵買馬之中。現在知道的是來自秘部的人有第七奇襲部隊b17160903伽羅，第十九系部隊e15041208茉已經定下來作為鳲桕社固定人員。唯有第三輔助部隊現在還沒有定下人選。候選人有今天上午在b校低級風雷火班擊斃的a18060805拉許歐克，還有e15130825上弦、c17130713瑪雅。”
兩個人從位置上站起來，向那位上級鞠一躬離開座位。那位上級眯縫着眼睛注視他們離開。
“下一個問題，來自b校追蹤隊的消息，掌握到出逃者b17160305吉兒的蹤跡。”諾拉在桌子底下摩擦的雙手停了下來，紫色的袖子掛在凸在桌角的圖釘上，扯出長長的線頭，“就在鳲桕社駐紮的鬼族平原上。我看就由新人來解決一下這個問題吧。”那位上級輪番看向自己新來的“左膀右臂”，“你說怎麼樣，紅？”大和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虹？！她不是死了嗎？怎麼可能——
一個坐在統治階級一側的女人站起來，黑色的馬尾柔順地垂下來：“作為他們的主任，我覺得這項決定非常合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