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別了，蝴蝶夫人 8

新的一輪技術測評結束，阿卡斯下令立即進行班級位置調整，叮囑伽羅上課前必須完成，提一提卡在啤酒肚上的腰帶就離開教室。綠瑩瑩的表格版嘶嘶啦啦在每個人的屏幕上跳動着，諾拉抱着自己的桌子護住所有課本和機械，看泉認真整理班裏準備新發的空白箭術作業紙：“我要走了。”

像往常一樣，大和又推着桌子沖向盧米.安德森剛收拾好的“家當”將其撞飛，砸到教室后黑板，然後舉雙手投降，連自己的桌子也不管了，撒腿就跑下樓。盧米.安德森也很配合大和活躍的內心，轉身和後面的學生道歉，咬咬牙將他桌子上的課本一本一本從窗口扔到樓下。大和的哀號從樓下傳上來：“盧米你是人嗎！你別對準我的頭扔啊！”

“可是，你的頭比你任何地方都硬，我沒有別的地方可以砸啊！”

泉淡淡地笑起來，抽出一張作業紙給她。諾拉迅速將作業紙折成紙飛機扔到因學生換座而混亂的走廊里，頓時埋沒在學生們的腳下蹂躪。她一把摟住泉的脖子，身體不斷地晃動，顛來顛去撒嬌：“哼，泉，我看你一點都沒有捨不得我。”

泉無奈，指指屏幕上的座位表：“座位表是阿卡斯做的，我也沒有辦法。”

“你就是對我一點留戀都沒有，混賬東西。”坂田問初推着桌子來到諾拉的位置旁邊，高高的馬尾讓泉莫名有一絲出神，她見是自己的舍友，立即抬手打招呼，諾拉沒有理她，繼續跟泉倔，泉嘿嘿笑着跟坂田問初道歉，推着諾拉的小桌子開啟馬達突突突跑到阿卡斯安排的最後一排。

諾拉罵罵咧咧地跟在後面，揪住泉的小辮子。

“哎呀，大嫂，過來和我坐啊！”虹開心地拍着自己的桌子，“大哥，大嫂以後我來替你照顧啦！”

邪笑。

教室外傳來兩聲貓頭鷹叫，凄厲起來，似是感受到未來的不安，寒徹入骨。學生們停下手上的動作，面面相覷。盧米將電腦拿起來，繼續扔下樓。諾拉揪泉小辮子的手卻不由得鬆開了，紫色的蝴蝶瘋狂地從她手掌心逃出來，撲向窗外，泉轉身緊緊攥住她的手，冰冰涼。

虹愣一下，頭髮軟綿綿地塌在脖頸，臉上的邪惡慢慢消失。

“今年秋天要準備換負責人小組了。我已經和阿卡斯打過招呼說不想繼續干負責人了。”伽羅一手搭在走廊的欄杆上，一手摟住泉的腰，“我要是再接着干就真的拿不回我的記憶了，學習太差。”

“那我們怎麼辦？”泉點燃一支煙，伽羅一掌將其打掉，火星順着半空滴滴答答散落下去。

“真是可笑，你和大和可是這群人的中的兩個漩渦啊，走到哪都有人跟着轉，真的還需要我來指導你來怎麼做么？”伽羅不屑起來，手從腰身向上摸索到脖頸，將手指放進泉的唇上。

“嗯。”坂田問初從原來的座位趕過來看發生了什麼，諾拉不想引人注意，立刻鬆開泉緊攥的手，“可以了，謝謝你幫我把桌子送過來，泉。”

泉微微欠身向諾拉鞠躬，兩眼從黑色旋轉出兩朵四色花。泉緊盯着虹。虹也反觀着她，無辜。“榮幸之極，小姐。”

“走吧。”諾拉拍拍泉的肩膀，泉捏一把諾拉的手心，回頭和坂田問初回座。

上課鈴響，虹突然大喊起來：“馬上要到秋天了，大哥注意防寒。”

防寒。

泉和坂田問初站住腳。泉渾身打顫，緊張感從頭皮往腳板通了電。

“行了，你少在這矯揉造作，我代她謝謝你。”諾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