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暑假裏,心心念的畢業十年再聚首終於到來,凌曉曉一早梳洗打扮利索,跟劉健驅車前往他們班主任王老師的家裏。
王老師的愛人為他換上了最常穿的polo衫,寬鬆肥大的西褲,一雙黑皮涼鞋,這一看,彷彿又回到了十年前,一模一樣。
這次聚會的第一站是重回母校,還是原來的班級還是原來的座位,作為班級負責人夫人的凌曉曉,陪着劉健在教學樓門口,迎接同學們的回歸。
同學們陸陸續續的到來,十年的變化真大,唯一不變的是他們的性格,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說得一點都沒錯。
率先到達的是王倩,外號小欠登,以前她就欠欠的,哪有事哪到,對於一切活動最為積極,現在在一家外企做市場推廣。
“呦曉猴子,幾年不見,你可老了,是不是化妝品的質量太差,我跟你說女人一定要會保養。”
“我就是一名普通的人民教師,哪有錢買昂貴的化妝品。”凌曉曉呵呵一笑,太了解小欠登,說話不走大腦,從來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
“我說小欠登,你怎麼還那麼欠兒?”一個膀大腰圓,身材魁梧的大胖子,手裏拿着一個相框,咧着嘴開玩笑,他是張彪,也是劉健嘴裏說的彪子,現在經營一家頗有特色的飯店,這次再聚首的第二站,就是到他的飯店聚餐。
“死胖子,聽說你還沒有處對象,你到底要為郁歡守到什麼時候?”小欠登站在凌曉曉旁邊,也陪着一起接同學,因為樓下熱鬧,一個人孤單單的上樓多沒意思。
張彪沒有搭理她,嘴裏吐露一句,真欠兒,跟凌曉曉和劉健打過招呼,便直接上樓去教室。
小欠登瞥一眼,張彪手裏的相框,悻悻的跟在他屁股後面,追問着,“死胖子,我沒猜錯,你手裏拿的是郁歡的照片吧,誒你倆當時到底成沒成啊?”
“關你屁事?”
“你跟我說說唄。”
看着張彪和小欠登上樓的背影,凌曉曉不禁感嘆,時間如流水,過得真快,一晃都十年了,高三那年的記憶,依舊曆歷在目,宛如昨日一樣。
歲月如雲煙般輕輕掠過,青春也正悄無聲息的從指間穿梭。是否真的似輕輕的你走了,正如你輕輕的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是否真的似流星飛掠而過,過眼即逝,不留下些許痕迹?
正在回憶中的凌曉曉突然嗅到一股香氣,是那種庸脂俗粉的味道,對此非常熟悉,知道是她的閨蜜,不,曾經是閨蜜,現在形同路人的阮婠婠來了,她依舊扭着屁股,搔首弄姿。現在的阮婠婠據說是一個十八線的小明星,也不知道是她自己賺的,還是找到的合伙人,在一座旅遊城市經營一間酒吧,閑暇時到劇組客串個小角色,或者泡泡小鮮肉,生活也是悠哉游哉。
見她到來,凌曉曉故意把身子轉過去,假裝在打電話,阮婠婠也不在意,昂着頭,扭晃着上樓。
“婠婠,大明星,你等等。”追上來的是林然,班級的大帥哥,不過現在看來衰老了不少,枯瘦如柴,眼角嘴角還有些淤青。
“呦這不是林大帥哥,怎麼這副狼狽樣?瞧給我們大帥哥累的,都不成個人樣。”阮婠婠的話尖酸刻薄,句句都像刀子扎在林然的心上。
俗話說狗改不了吃屎。
見到林然,凌曉曉就覺得噁心,要不是曾經王老師說過,三年十班的同學一個都不能少,她是絕對不會讓劉健通知林然和阮婠婠的。
凌曉曉一直側着身子,覺得有些犯嘔,真的不想見到林然吐出來,那太尷尬了,現在林然娶了一個巨丑無比,性格怪癖,體型龐大的老婆,也算是他的報應。
突然聽有人喊道:“曉猴子。”凌曉曉非常激動,一個久未見面的摯友來了,興奮的轉過身子,見到蘇墨林黃文溪伉儷手挽手走過來,忍不住跑過去與黃文溪擁抱,“溪溪,我太想你了。”
“曉曉,我也想你。”
在擁抱的過程中,發現黃文溪的肚子有些異樣,更加激動,“有了?”
“嗯三個月了,你也要加油哦。”
“我哪有時間啊,過幾天又要開學了,校長希望我能再帶一屆畢業班。”從凌曉曉的言語中,並沒有聽出失落或者無奈,彷彿是非常願意教畢業班的。
“畢業班是帶不完的,錯過了生孩子的最佳時機,你後悔都來不及。”
“好了,別說我了,你工作怎麼樣?”
“我們研究所還是比較輕鬆的,墨林他那會稍忙一些。”
“那你們這次回來,不會耽誤工作吧。”
“沒事,墨林上一個項目剛完成,現在屬於休假,我們便抽空回來看看,要是有項目,都涉及到科研機密,一步也走不開。”
“學霸就是不一樣,我要是也能考上博士就好了。”
“你這樣不也挺好,跟劉健天天在一起,哪像我們,忙的時候,半年都見不到一次面。”
兩個久未重逢的摯友見面總有說不完的話題,她們旁若無人的聊着,不知不覺中所有的同學都到了,回到班級坐好,依然有個空座,所有同學都感到迷惑,除了郁歡之外,怎麼還缺一人,雖然郁歡的人不在,但是她的相片在啊,不像那個座位空空如也。
上課鈴響起,劉健推着王老師進入班級,所有同學起立,高喊老師好。
劉健代替王老師讓同學們坐下,開始主持他們三年十班特殊的班會。
“不是說一個都不能少嗎?線兒怎麼沒來?”小欠登第一個忍不住提問。
“盧超同學雖然人來不了,但是他給大家錄了一段視頻。”劉健打開多媒體大屏幕,出現一個視頻,是他們同學盧超錄製的,此刻正在監獄裏服刑,無法參加這次再聚首,他對自己所犯的錯誤深表慚悔,一定認真改過,好好表現,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爭取早日出來與大家見面。
所有人恍然大悟,全班聚齊,由同學們自由發言,大家都覺得第一個衝上去的是小欠登,但是這一次她收斂了,面對大家驚詫的眼神時,撇撇嘴,嘟囔着,“槍打出頭鳥,我已經吃過螃蟹,不能總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見無人主動上台,凌曉曉率先起身,這三尺講台對她來說再熟悉不過,開班會講話,更是她的強項。
面對全班同學,微微一笑,“十年前的我們,風華正茂、躊躇滿志,對未來有着遠大而美好的憧憬。十年後的相聚,是分享,分享各自耕耘的艱辛與快樂。十年的歲月,蒼老了我們的容顏,沖淡了我們的人生坎坷,卻濃郁了我們從容平淡的同窗情。十年聚散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走上社會,方知校園生活的美好;經過洗禮,才曉得惟有同學友情的可貴。闊別十載,今朝喜相逢。今天我們從四面八方如約而至。在萬分欣喜、滿懷激動之時,我們都不禁回想起那些難忘的日子。”
聽着凌曉曉慷慨激昂唯美如詩的演講,大家不禁感慨,不愧是帶畢業班的,振振有詞,頗有老王當年的風采,也激起大家無限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