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面見天子
給曹操投毒的計劃，以沒有什麼後果的方式宣告失敗。
吉平和呂恆回到了董承府，在書房密室之中，向眾人述說了去丞相府的情況。
侍郎王子服聽后，嘆了一口氣,說道:“看來,曹賊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坐在上首位置的伏完表面看似平靜,其內心卻震驚不已。
毒殺曹操的計劃是他和自己的女婿，也就是當今天子商議出來的，本以為萬無一失,天衣無縫,沒想到輕易就被曹操化解了。
若非呂恆提前預料到了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那後果是不敢想像的。一旦投毒的事情敗露,曹操很容易就能查出幕後的主使人，說不定此刻正帶着甲兵在皇宮大開殺戒呢。
呂恆和吉平回來后,吉平立刻熬制了解毒的葯湯，以解他和呂恆體內的慢性毒藥。湯藥煎好后,吉平一飲而進,呂恆卻似品茶一樣,在那裏悠閑地喝着,一言不發。
伏完看了看眾人，說道:“毒殺曹賊的計劃未能奏效,諸位再想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更好的法子可以誅殺國賊。”
書房之中陷入一片沉寂，偶有幾聲嘆氣，片刻過後,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了呂恆的身上。
呂恆放下手中藥碗，說道:“諸位大人,呂恆有幾句忠言,忠言逆耳,不知當講不當講。”
伏完道:“我們現在就盼着你講話呢,有什麼當講不當講的,有話就快說吧。”
呂恆道:“諸位大人,我們在這書房之中就是苦思冥想十年百年,也絕對不會想出一個誅殺曹賊的好法子的。”
王子服道:“呂恆,此話怎講?”
呂恆道:“曹操為何藐視聖上,獨斷朝綱,是因為手中有兵,大權在握。諸位大人手中無兵，無法和曹操抗衡,所以只能想一些偷襲暗殺的法子,怎奈曹操身邊護衛力量極強，沒有下手的機會,弄不好會上演荊軻刺秦王的悲劇,召來殺身之禍。為今之計,最好的法子就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到了外面,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招兵買馬積蓄力量,現在各路諸侯雄霸一方,互相之間難免相互攻伐，我們就待曹賊統軍出征，許昌空虛之時,發起靖難之役,天下賢士自會紛紛響應,到時一戰可定天下。”
聽了呂恆的話,眾人無不眼前一亮,如飛躍迷霧,撥雲見日。
伏完撫着鬍鬚道：“的確是有遠見卓識的法子,呂恆,你這就跟我進宮,老夫要把你引薦給聖上。”
董承道：“國丈，為防人耳目，請您先回宮，還是讓呂恆裝扮成藥童，由吉平帶進宮去吧。”
李郭交兵之後,洛陽城飽經戰火摧殘,成為一片廢墟。
及時救駕而來殺散李傕郭氾追兵的曹操以洛陽殘破為由,強迫獻帝及文武百官遷都於許昌,許昌即更名為許都。
許昌西部,南部和西北部皆為山地丘陵地區,關山隔阻,山脈橫亘,許昌是一個易守難攻之地。
遷都許昌之後,曹操在這個苦心經營多年的大本營重新修建皇宮,恢復朝廷各官署衙門,在這個地方實現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戰略構想。
許昌是曹操的地盤，曹操自然要將最好的地方留給自己，當呂恆繼續扮作葯童,隨吉平進入皇宮的時候,呂恆總覺得皇宮的建築無論從氣勢上還是豪華程度上,與相府相比,總是差那麼點意思,缺乏一些帝王氣息。
皇宮前面的幾個大殿是皇帝處理朝政的地方，現在,朝廷里的大小事情均由丞相決斷,所以,這幾個大殿除了在重要的日子搞個慶典,或者大軍凱旋,在這裏以天子的名義進行封賞外,平日沒有任何的用處。
呂恆隨着吉平穿廊過殿,來到了後宮。
後宮的建築雖然沒有什麼高大的氣勢,卻也典雅精緻,極其的靜謐。
呂恆隨着吉平來到了獻帝的書房,進來之後,只見一名身穿明黃色錦袍的年輕男子正在那裏伏案提筆,寫着什麼。在他的身旁站着一位七旬老者,這位老者正是當朝國丈伏完。只不過,現在的伏完身穿錦袍,神態之中更顯莊重之氣。
吉平上前兩步,跪在地上道：“臣太醫院吉平拜見聖上，聖上,隨臣而來的這位少年就是呂恆。”
呂恆緊隨其後,行跪拜大禮,道:“呂恆參見陛下。”
獻帝放下了手中的毛筆,懸挂於筆架之上,然後起身,緩步走至呂恆身前,說道:“平身。”
進宮之前,董承向呂恆講了宮中的規矩,如不可與聖上對視,說話的時候要躬身,以示尊敬。
呂恆第一次進宮,所以在禮儀上非常的細心。
獻帝見狀,說道:“呂愛卿可抬頭與朕說話,不必拘緊。”
呂恆釋然,抬頭望去,只見獻帝非常和善地看着自己,眼神之中滿是平和與信任,與曹操那種鋒利的目光,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眼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呂恆道:“陛下,草民是白身,沒有任何的官職,當不得愛卿二字,還請陛下直呼我姓名吧。”
獻帝道:“呂愛卿,你的事，國丈都細細地與朕說了,哎,是朕年少少謀,急欲求成,險些釀成大禍，若非呂愛卿看出破綻,及時勸阻,化險為夷。愛卿且隨朕來。國丈,吉太醫也一同來吧。”
呂恆緊隨在獻帝身後出了御書房,看着眼前的獻帝,呂恆感覺年齡應該和自己差不多，獻帝英眉朗目,雖然沒有影視劇中那種帝王的霸氣,但言談舉止透着一種高貴,只不過,獻帝的神情之中隱隱透着一種憂鬱,這應該和曹丞相多年來的壓迫有重大的關係。
呂恆隨着獻帝來到了功臣閣。兩名小太監早已候在那裏，將裏面酒掃得一塵不染。兩名小太監迎獻帝入閣之後,便知趣地退出去了。
功臣閣里懸挂着大漢朝自開國以來歷代帝王和有功之臣的畫像。
獻帝先來到了漢高祖劉邦的像前,嘆道:“祖宗這樣的英雄,子孫卻這樣懦弱。”
接着,獻帝又指着掛在一旁的張良、蕭何的畫像道:“這兩人輔佐高祖打平天下,立了大功,呂愛卿年少有為,應當像他們二人一樣,輔佐朕平定天下,立千古奇功,流芳百世。”
從功臣閣出來,幾人又復回到了書房之中,獻帝屏退左右,令旁人不得靠近。
獻帝問呂恆道:“呂愛卿,曹賊專權,朕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他,可曹賊勢大,急難圖之,弄不好要招來殺身之禍，呂愛卿可有滅曹良策。”
呂恆道:“曹操之所以飛揚跋扈，獨斷專行,是因為手中有兵權。現今亂世,有兵權就有話語權。陛下若想除曹賊,需訂長久之計,暗中培育自己的嫡系軍隊,這樣,才能有足夠的實力與曹賊對抗,手中無兵,單憑董國舅、王大人等人,縱然再忠勇無畏,圖謀曹賊，無異于飛蛾撲火。”
獻帝聽了呂恆的話,眼神暗淡下來,道:“呂卿家，你的話在理,可現如今,群雄割據,各郡各州乃至各縣無不被各路諸侯所佔據,又哪裏有什麼地方容得朕去招兵買馬,擴充實力呢?”
呂恆道：“陛下,這個其實很簡單,亂世出英雄，各路諸侯你攻我打,就會出現許多統治薄弱的地方，也就是俗稱的三不管的地方,到那裏廣施仁政,廣收人心，有了民眾的支持,就可以組建一支強有力的軍隊，所佔據的地方，兵民士商皆為嫡系，也稱為自居地。”
獻帝聽了，思忖了片刻,道:“你的見識的確過人,朕從未想過這樣的法子。可是,招兵買馬，建立軍隊需要大量的錢糧,現在朝廷大權握在曹賊手中,曹賊自己揮霍無度,給朕皇宮的開支用度少得可憐,朕和皇后省吃儉用方可勉強度日,現在拿不出任何的錢財支持你。”
呂恆道:“陛下,這個簡單,陛下只需給我一道聖旨,允許我去搶劫,餉銀還有糧草的事很容易就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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