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馬平川的土地上屹立着一座頗大的城池,橫紋的城牆上寫着“華城”二字,城門樓附近停靠着一些車馬,和挑擔子歇息的農民,商貿繁華,押送貨物的異國駱駝商隊承載着許多貨物從城樓下魚貫而出。
城樓門下,有許多執槍的官兵站崗,檢查着入城手續。華城官員治下六個縣城,兩縣被淹,一縣又出了狀況,其餘三縣還並未上報,百花都縣旁邊的隆威縣縣衙被一些不知道的怪物包圍,差點沒把府台大人從睡夢中嚇死,加急雞毛信直接送到省城。
正在城門口排隊,突然七皇子剛趴在窗口上看着眼前的繁華馬車旁一人渾身不對勁,開始毆打旁人,搖頭晃腦,身體抽搐,口吐白沫,接着倒地翻滾,痛苦萬分的樣子。
霎那,四周人群猶如螞蟻搬家迅速退散開來,成一個圓形,但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僅僅十秒左右,那個人就變得面目猙獰,身上的黑氣剛要出來,一張金色符咒就貼在他的額頭上了,那人立刻就像木頭人一樣,不動了。
直到那人沒了動靜,周圍的官兵和兩三好漢才撞着膽子過去把那怪人給綁了帶走。
陰陽師星天罡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一個華麗轉身,右手食指和中指豎起來低聲念咒。將咒文寫在捆綁的繩子上。這才對那些官兵們言道“不可撕掉他頭上的符咒,也不能解開他的繩子,速速關押地牢,所有人等不可靠近此人。”
官兵們見到,這個從華麗馬車上下來的人,身穿寬袍大袖,胸前一對流蘇裝飾,頭戴黑色高帽,眉眼舒展,一眼的精明狡猾,又自帶貴族傲慢氣質,同時,最重要的還有書生氣質。應該是什麼大人物吧?
眾人見他此言也不敢怠慢,就有官差稟報了府台大人。
本身星天罡就出身在唐國的貴族家庭,從小就受到良好教育,天文地理,文字數學,疆域地圖,名師傳記,發明創造地震儀器,可觀天象,可查墓穴,尋龍點穴,陰陽兩道,天道密法,號稱史上最強陰陽師。
如果不是唐國內亂,加上朝臣排擠,他也不會投奔祥國,勵志輔佐未來明君。
酒樓里七皇子和春曉,法師,圍坐一桌,點了好菜。檯子上有唱大鼓的,聽着戲,剝着炒花生,品嘗着酥糯的炸仙奶,蒜蓉蝦,大蔥小籠包,蒸鱸魚,鹵牛肉,炙羊腿,水磨豆腐腦,茴香炒蛋。
不得不連連誇讚這裏的廚子,和七皇子,聊着這裏的菜品,嘖嘖稱奇,非說要跟這裏的廚子學兩手。末了,還讓酒樓打包了兩屜小籠包,說是去客棧時帶着。
七皇子一臉好笑:“春曉姑娘,你怎麼這麼愛吃小籠包呢?”
“哈,”春曉笑了一聲,塞了兩個小籠包到七皇子的碗裏,剩下的,就悄悄咪西咪西了。
“你們說,咱們這位知府大人,明明有賀縣那裏的水災上報,為何那邊遲遲沒有動靜?”
“要不,就是衙門人手不夠?可就算不夠,還不是有義務團的那些人手啊。”
“哎,我有個親戚就是賀縣的,這不,剛來投奔我家,還好我家在這裏略有薄產,親戚也能做工幫手。”
“你們看這世道,世風日下,官衙老爺做的明鏡高懸,隆威縣百姓的商鋪之前還各種苛捐雜稅,除了房租雜碎,只不過能飽肚子餓不死罷了。之前還好,現在聽說整個縣被怪物包圍了,死了不少,縣令大人還被圍攻了,合著兵還有所有衙差縮在衙門裏頭不出來。”
“狗官!這世道,也不知什麼時候那些怪物就到咱們這地界了…還是帶着家眷走了水路為妙。”隔壁桌几個百姓聊的火熱,大氣評論當今天下。
聽着茶客的閑聊,七皇子已經了解了大概,準備呆上一天就走,喝茶吃菜到半響,突然整個酒樓被肅清,一個穿着官服,帶着烏紗帽的官員卑躬屈膝的迎接上來。
“下官不知七皇子駕齡,有失遠迎,還望贖罪。”
春曉和七皇子來華城,華城已經出現跡象,華城父母官沒有察覺,春曉一路行來,牢獄被地震吞噬,后又遭遇洪災。這蛛絲馬跡實在太過明顯,又在城樓見到那情景,多少提醒了殿下。
在知府的盛情邀約下,七皇子櫻樹只能做個順水人情去了府邸,府邸就在官衙後方,幾進的院子,十幾個僕人。
面對滿桌子的山珍海味,七皇子先給春曉剝了幾隻蝦,然後才吃了幾口。慢慢道來:“洪災以後,必然瘟疫泛濫,還要整治農人田地,不知知府有何良策?”
知府憋了半天都沒問出來個什麼,這一問三不知啊!
“哼!敷衍!一路行來,農人拖家帶口,就在你城外,說是東易縣過來的,自己治下,有兩縣淹水,作為府台,你既不知?”七皇子面對這樣的府台實在氣不打一出來。
府台害怕自己烏沙不保,當初可是花費了好多銀子才買到的,隨即放下碗筷,跪拜伏地“七皇子,下官願望啊,這兩縣淹水,下官也是剛剛得知。本以為洪災過後,這水自然褪去,到時,再助民修建房屋既可,沒想,如此繁瑣。”
“知道修建房屋,你還不算愚蠢無知。”
“那菖蒲漁村怪物殺人越貨,隆威縣怪物甚至直接包圍了縣衙,縣令做了縮頭烏龜至百姓不顧…這些…都沒人上報?”七皇子最恨那些拿着皇糧不辦事的人。
“本官…派人去了,飛鴿傳書回來全軍覆沒…本官也是無計可施啊,並非是不作為。”
“本皇子也是給你後路,如若父皇知道你下轄出了這諸多案卷,你也脫不了干係。”
“是是是,望皇子返京,在殿前為下官多多美言幾句,本官雖勤懇治下,可下面還有諸多案卷,大案重案,治理城防,招商引資…這諸多事物下來,下官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本官這就着人讓本城所有醫生聯合開藥,治療瘟疫。”府台大人抹了抹額頭的汗水,快馬通報上京的書信裏面自己寫的極為敷衍,就說是小災小鬧,沒想到現在越鬧越大,事情發展到了快要收拾不了的程度。
府台大人擔心着自己的烏紗帽不保啊。
當夜,星天罡飛身屋頂手拿羅盤,夜觀天象,群星璀璨,唯獨東南方一顆星辰滑落天際墜落而下,當既,掐指推算,星天罡臉色大變。
“此星墜落,大凶之照。”
急忙敲醒了春曉的門,兩人進了裏屋,七皇子的卧室,那卧室修建及其富麗堂皇,看樣子,這官民脂民膏刮的不少。
“七皇子,我們得離開,此處不可留咦。明日一早啟程動身!”
“為什麼?我們才剛歇腳…”七皇子還在卧室里看着書籍,正讀着(春秋百代)。
“那為什麼我們不今晚動身呢?”春曉疑惑的問道。
“夜晚城外情況不明,城外官道是否異常尚未可知,若連華城進省城的路徑都堵住了,前後夾擊,術法守護,也是杯水車薪。”星天罡分析道。
“今日入城之時,已有跡象。若是這府台大人聰慧,自然能治理好,若是沒有能力,只怕會拖累七皇子。您是萬金之軀,我乃國師,不能冒險。”星天罡眼色陰沉的分析目前的情況,一絲一縷,抽絲剝繭的推理。
“對,我也發現今天入城的百姓裏頭出了那個爆發病症的人以外,他旁邊的兩人眼圈發黑,好像還…”春曉眨巴眨巴眼睛回憶,在紅木燭台火光映襯下,臉兒閑得煞是好看。
“還什麼?”七皇子收斂了之前的書籍,神情凝重。
“我好像還看到那兩人身上有黑氣!對!是黑氣!”春曉努力回想了一下,最終肯定回答。
“黑氣?豈非跟我們在菖蒲漁村見到的一樣?”
“七皇子,微臣與那緋帝一戰,傷了心脈,功力大減,如果再遇到厲害的,恐怕微臣無法保護殿下。天恩浩蕩,微臣,不可對不起天地,皇恩啦。”星天罡半跪在地,拱手做禮,對於保護七皇子,星天罡真正做到了忠心耿耿,至死不渝。
由於陰陽師星天罡與緋帝一戰身受重傷,必須回到京都陰陽寮治傷。次日,晨曦初升,兩匹快馬,一隻毛驢紅塵作伴,在白日騰騰水汽中離開了華城。
其實,春曉分析的非常到位,那兩人就是黑幕軍團的黑甲衛,緋帝為了釋放上古時期兇猛惡獸饕餮,他需要更多的怨氣,怒氣,悲傷,恐懼之氣…食其肉,啖其血。為了緋帝向天界挑戰,黑幕軍團的黑甲衛在赤焰的帶領下,作惡多端,無惡不作。若是能釋放上古時期的“惡”,那緋帝就更得意了。很可惜,上古時期的“惡”已經在諸神之戰中被眾神明殺滅殆盡。
而釋放饕餮,僅僅是緋帝的先頭部隊,後面還有更大的陰謀等着人間界和天界。
華城監獄,地牢潮濕無比,裏面充斥着許許多多的雜聲,在地牢最裏頭,一間牢房裏關押着昨日青空之下,那抽搐發狂的犯人。黑青的眼睛,面目恐怖,嘴角已經露出了獠牙,只是被符咒捆綁的繩子困住還被栓了鐵鏈,額頭貼了符咒,不得動彈。
兩個黑甲衛,用絲線操控着兩個獄卒動作僵硬的朝着關押的房間行去,黑甲衛背後則是死於亂刀之下的幾個獄卒屍體。
咔啦~地牢房門被打開,猶如木偶人的獄卒,其中一人剛用手指觸碰符咒就遭遇電流激光,再一用力,那額頭符咒取了下來,
另一個獄卒被操控着用砍刀把星天罡念了符咒的繩子硬生生砍斷了。
那黑青的眼眶,嘴露獠牙的犯人衝破了身上的鐵鏈,又殺傷了那兩個木偶一般的獄卒。衝出了牢房,衝到了大街上。而大街一隅,則是黑幕軍團首領赤焰詭異的微笑。
另一邊,因為山洪爆發,所以,原本走官道的潤銘等人迫使走了鄉間小路,還不錯,還能在山野人家家裏品嘗野味野豬肉,末了,給了兩枚金葉子,夠他們鄉野人家買房買肉,夠吃許久。
一路驅車行來,帶着春曉畫像,見到行人便問,循着線索蹤跡最終來到了華城方向。
距離華城城門口還有段距離,可是城門口卻狼煙四起,戰火繚繞之感。城門外一里地,都或多或少躺着鄉民屍體,有的是餓死的,有的是舉刀自刎,着實慘烈。
“為何舉刀自刎,撞石而亡?簡直不可理喻!”努莞神君初到凡間,不知人間疾苦,以天上的神明眼光來看待世人的俗行。
其實,只要他願意,他可以勾出逝去之人的魂魄問問,只是他不想,這樣的事,不應該是陰曹官做的嗎?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事出有因,總要看看再說。”潤銘是個喜歡推理推算的人,不看到真相絕不妄言。
這時候華城已經滿目蒼夷,城門口貼了告示,示意外地百姓不要入城,門口卻連一個士兵都沒有。
三人正詫異城門無人看守。突然,城門口衝出一輛車位着火的馬車,馬車裏人聲參雜。
潤銘神君一個漂亮的飛行,飛身上去打掉火種,努莞神君也飛身上去攔住馬匹,兩人攔住馬車后才看到馬車上下來一家三口。本來說官府讓百姓閉門閉戶不讓出來,誰想相公忍受不了了,決定一家三口帶着婆婆出城避難,誰知道一出來就遇到已經失去理智的幾個鄰居的追趕,想要乘坐他們馬車,還有人點燃了他們家的車,婆婆剛上車就被後街禿然冒出的怪物咬了,一家子剛反應過來,誰知,那馬兒一見火光受了驚嚇,就這樣失控得跑了出來。
“可曾見過這個女孩?”潤銘從懷裏掏出畫像。
“見過見過,”婦人說道,“小婦人本府台後廚廚娘,因菜品做的好,曾被七皇子叫出來誇獎,還賞了銀子。那位姑娘是跟着七皇子的,那位姑娘長的可好看啦,抹的雪花膏,用的綾羅緞,帶的多寶簪花簪,是小婦人一輩子都用不起的。所以小婦人記得清楚。昨天還在呢,”
“昨天?七皇子?”一時間大伯和潤銘都激動起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不很快就找到了么?!
七皇子?天啦,花生真是福星啊,一來咱們家就各種好運。咱們家春曉這是要走大運啦?嘿嘿。大伯心裏算盤打的劈里啪啦響。
“求你告訴我,那姑娘,現在在何處?”
“這位小官人,小婦人着實不知,要不,您上府衙問問”那婦人又看了看懷裏高燒不斷的女兒。
幾經波折,終於以為找到了,可誰知,線索又斷了。望着遠去的馬車幾人又陷入了沉思。
努莞神君正在擦拭寶劍呢,背後一個泰山壓頂的重量差點將他壓垮,結巴的大伯已經不能再結了“救…命啊,來…來了”
來了?什麼來了?
回頭一看,原來是馬車的聲音實在太響。把城外那些遊盪的活死人給召了過來。本來作為管轄幾個縣的府道,商貿繁華,來往人多是自然的。
經過昨日一疫,整個城池都大亂了。待眾人駕車前行,這才看到城門口抵擋的差役死在柵欄後面的小坑裏。因為已經變異,滿臉的恐怖猙獰,在坑裏又爬不出來,所以只能在裏面瘋狂叫囂。
其實,事情剛發生時,府台大人下令,讓人沿街敲鑼呼籲百姓躲藏好,結果出去敲鑼和保護敲鑼人的差役都沒回來。街坊與街坊間的樓台上的官兵擂了鼓,呼叫百姓在家安坐不要出門。也是因為城門尚未來得及未關,一些外圍的怪物也進了城,城裏的情況就更加慘淡了,當時城裏已經亂了,再加上外面衝進來得怪物,能回家的都回家了,躲在酒樓,茶坊,店鋪的都把門關的死死的。以至於後面想進去躲避的人被關外面,活活成了靶子。
被咬成怪物還好,有的連屍骨都無存,最終地上只留下血跡和破碎的衣服。
滿街的風煙滾滾,煙火漫天,血流成河,攤子也被路人撞的東倒西歪,還有人剛在路上撒冥幣,推着死人魂歸故里。下一刻一個影子晃動,人就沒了。
“呵呵,華城,華城,完了,全完了”一個書生失魂落魄的走在街道上,手裏的那劈砍木頭的砍刀上也都是血跡,血液順着地面一滴一滴的滑落。
那書生曾在鄉里隨其叔父學過一點拳腳,頂多算個花拳繡腿,不然,在這滿城的屠戮之中,又怎麼活的下來?
就在這時半空中一個人影飛身撲到書生身上,帶着恐怖的嘶吼嚎叫聲齊齊落下。書生面對着突如其來的死神威脅,驚慌失措的蹬腿後退一陣亂砍,可是無濟於事,對方絲毫感受不到疼痛一樣,繼續跳躍撲來,那恐怖嘶吼的聲音,讓人聽了毛骨悚然。
“啊!”書生驚恐致瘀,歇斯底里的大叫着。那恐怖的面孔距離是那麼近,把書生嚇的肝膽俱裂…
一陣白光乍現,一個天仙般絕世神顏郎君覺空出現,猶如天神降臨。只三下五除二,就將那個活死人固定在一個光輪黃金陣法裏面,書生回頭就看到一個額頭點綴着豎立的菱形硃砂印跡的絕美男子在掣咒念術,另外一個額頭圓點硃砂的俊俏郎君看起來更像是宗門俠客,幾番較量,輕而易舉就將一個符咒貼在那個活死人頭上,那個活死人立刻停止了走動,雕像一般立在那裏。
“我…這兩天還是頭一回…看到活人,之前的人都死了…都死了…”小哥斷斷續續念完,接着神情崩潰的號啕大哭又大笑,,見到活人比親人更親切。笑是因為看到活人,而不是怪物。哭,是嘆息,這個城沒了,可他還活着。
怪物喋血屠城的這幾日,他算是什麼都見過了,甚至在出來過後,有人還直接把他推到怪物面前,獨自逃跑。要不是他還有點手腳,早就成怪物的盤中餐,腹中肉。
第一次,第一次有人會救他…
“這裏發生了什麼,我看你穿着像是書院學生?”潤銘低下身子摻扶起那人,青色的長衫已經變得骯髒不堪,血跡,塵土的褐色夾雜其上。那書生臉色蒼白,嘴角因為缺水而乾裂。隨讓大伯從馬車上取了水壺,和兩個酥餅,看着書生面色稍微好轉,抱着水壺就咕嘟咕嘟大口大口的喝水,吃完酥餅,這才用袖子擦了擦嘴言道。
“我本紫竹苑書院的書生,是代書院院長來看望其汪倫老師,順道為書院買些雜物,本叫了一輛板推車,我去店鋪結賬,一轉身就看到車夫就被人咬了,原本我還和那店鋪老闆拉着那咬人的人綁了,沒想到街道亂了…我想返回救那老先生,店鋪老丈仗義,本想留我在店裏,我執意要出去找汪倫老師公。沒想到,老人也已經仙逝了。”
“也虧的我返回汪老先生宅子,地處偏僻,堅守了幾日,從那宅子石頭鏤空花紋的窗戶向外觀察了幾日,這才敢出門…沒想到…我又回到那店鋪老闆那裏,鋪子沒了,老闆也成了怪物…”說道這裏,書生又悲戚的哭泣了起來,太過慘烈了,十室九空,一些人家本來可以不被咬的,只是為了救家人,放了進去,結果短短几秒,十幾秒就開始變異把家人全咬了,滿城一下變得腥風血雨,慘不忍睹。
“當時,汪倫先生有個僕人就在外頭,親眼見到只一小會兒,那僕人就變異了,瘋狂咆哮的拍打着大門。”
書生正傷心的說著,大伯卻在馬車上打好包袱裹在身上,前夜還很勤快得連夜縫合了個大背包,就連潤銘神君都驚嘆,一向懶散的大伯何曾變得如此勤快。
努莞神君對於大伯的騷操作徹底服了,驚訝的看着大伯搖擺的臀部的姿態“大伯,您…有馬車的…”
“這叫做審時度勢,年輕人,你們還不懂…我連祛除野獸的草藥引子都來了。”你們太嫩了,這種災荒年月,不光得帶好針線,細軟,衣服等,還得帶上草藥,遇到問題內服外敷,萬一在遇到野獸還可點燃軀獸煙火。
潤銘神君和努莞神君兩人只是會心一笑。大伯可不知道他們活了多少個年頭,十個大伯都沒他們年歲大。
“大伯,又在打理包袱?”潤銘神君微笑的看着忙碌打包的大伯,撅着屁股對着他們的樣子。
“未雨綢繆啊,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萬一遇到什麼情況,放棄馬車就逃啊!”大伯說的津津樂道,分享他的人生經驗。
果然,大伯的第六感好准,書生第一個發現,前方街道拐角,赫然衝出一些人,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怪物,他們白色的眼白里猩紅的瞳孔猶如發現了獵物一般放大,興奮無比,尖利的指甲,露出唇外的獠牙。
明顯已經中邪中毒了!
在大伯他們還在聊天時,他們就以常人的速度衝刺過來,兩百多米的距離,一時間長長的街道上叮叮咚咚發出了眾人的踏腳聲,面目恐怖猙獰怪物們衝天嚎叫着奔襲而來。
250米,200米,150米…
“跑…跑…跑…”書生已經言不由衷的開始無與倫比了…腿腳發軟,還是貼着車輪站了起來,駕車根本來不及了,這種生死場面,他不是第一次經歷。但,這麼多,還是第一次見到…起碼有兩三百人之多。
“卡卡卡…卡”那些怪物嘴裏發出了猶如開門的怪叫聲,讓人聽了滲得慌。
整個城市,已經成為怪物的天下了,街道上仰天長嘯的怪物,不經意間把周圍其他街道上的怪物都召集了過來。
但對於努莞神君和潤銘神君來說,他們只是生病的人類。
霎那間,努莞神君飛身臨街建築二層瓦礫之上,想要以咒術抵擋那些怪物,剛剛掐訣念咒,就從三樓,二樓以及,周圍民居的房頂瘋狂呼嘯而來。這突如其來的偷襲,讓努莞神君措手不及,只能抽出寶劍與那些怪物一戰。
而那些怪物渾身冒着黑色的氣息,紅色的瞳孔里散發出捕捉獵物的興奮。
“晦氣!”污穢的氣息,遣散在空中,變成黑色的影子,纏繞在這些普通百姓的身上,努莞神君神目一閉,再一睜眼,能看到每個渾身冒着黑色氣息的怪物身後都有一個透明的絲線一直牽涉到遠方。
露台上刀光劍影,而這邊,由於那些怪物衝出來太突然了,來不及駕馭馬車,潤銘神君帶着大伯和書生一路狂奔,大伯回頭一看,那匹馬兒已經被怪物五馬分屍了,血肉模糊。心裏毛毛的,恐懼到了極點,沒命的逃。
“錢啊!那馬可是花了兩貫錢買的呢,錢啊”一路狂風捲殘雲飛奔如流水的大伯還不忘記心疼錢。
真是妥妥守財奴啊!
書生聽得驚訝萬分,白了一眼拚命跑,倒是潤銘神君覺得他們跑的太慢,索性一手一人,一個凌波微行,快速閃移,在電光火石般的速度下,幾人一晃眼就到了府台大人的衙門口附近,牌坊下,幾個差役舉着棍子正被一個怪物襲擊,潤銘一個健步如飛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這個怪物制服,一腳踢飛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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