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她求饒說,“傅斯年,不要了!”
「……」
江姝嫿想喊,可剛一張嘴,男人的吻便長驅直入。
她心尖顫粟,到嘴邊的話就那樣忘了。
纖細的身子僵滯着,大腦空白得一時無法發出指令。
男人的氣息在她小嘴裏肆意掠奪,寸寸攻陷,彷彿一把記憶的鑰匙打開了她身體對他的熟悉回憶。
顫慄中,她有那麼一瞬間想乾脆就這樣放縱一次。
像五年前主動勾他那回一樣。
還在恍神,睡衣突然被撩高,肌膚觸及空氣里的涼意,一絲清明在緊要關頭回到她大腦。
她閉上的眼睛驚詫睜開,看見男人近在咫尺地放大俊臉。
他的吻下移……
「傅斯年,不可以。」
她顫聲阻止。
眸底掙扎和迷離拉扯。
傅斯年的吻停頓了片刻,抬起的眸幽深炙熱。
他似乎有點醉意,但不多想,盯了她半晌,停了手。
「抱歉。」
男人道歉的話溢出薄唇,低啞性感。
江姝嫿暗暗鬆了一口氣。
沉默地整理睡衣。
傅斯年沒走,頎長的身軀站在她面前,薄唇緊抿,辯不出情緒的眸子黑漆深沉地盯着她。
曖昧在空氣里發酵。
他的視線落在她被吻有些腫的小嘴上,喉結滾了滾。
和夢裏的味道一樣。
從第一次做那種夢之後,他就一直想嘗試一下。
那天在帝都吻她,沒有剛才這般吻得深。
現在的感情,讓他都有些分不清是夢還是真實了。
「你讓我等你回來,想說什麼?」
江姝嫿整理好了睡衣,又調整好了氣息,才抬眼,看着他深潭般的眸。
她除了看見他眼底縮小的自己之外,別的看不出分毫。
認真比起來,相對五年前,這個男人除了五官更稜角分明,外形成熟,還有就是內斂了許多。
不似當年那般鋒芒在露了。
他想摸她的臉,可手抬了抬,又垂了下去。
目光緊鎖着她,他們之間此刻的距離只是沒有肌體接觸。
離得特別近。
她的後背還貼着牆。
呼吸里,全是他的氣息。
「誰告訴你,我和余紫上了床的?」
傅斯年的話出口,氣流里的曖昧悉數散去,絲絲冷意如網罩下。
江姝嫿不怕他突然陰沉的臉,實話實說,「余紫說的。」
就聽傅斯年冷笑了一聲。
「她說什麼你都信?」
「……」
江姝嫿白了他一眼。
又推他一把,抬步屋裏走。
傅斯年看着她的背影,低冷解釋,「我跟余紫什麼事都沒有過,不管她跟你說過什麼,都不是真的。」
江姝嫿沒回頭。
只是停下了腳步。
傅斯年的聲音響在寂靜的深夜裏,「除了你,我沒有吻過別的任何女人。」
她回身,眸色複雜地看着他。
他眉宇間隱着驕矜,「我今晚雖喝了酒,但沒喝醉。」
「……」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他也不管江姝嫿說不說話,逕自說道,「玖玖和柒柒想要爸爸,如果她們沒跟你說過,那一定是不想你難過。」
「她們跟你說什麼了?」
江姝嫿震驚地問。
難不成,他是因為玖玖和柒柒。
果然,傅斯年的回答印證了她的猜測,「她們之前發過征爹啟示……」
傅斯年說完,江姝嫿久久都沒有開口。
她心裏既震驚,又內疚難過。
玖玖和柒柒特別懂事,從來不曾問她要爸爸。
沒想到,她們……
「你不用難過,這不是你的錯。」
傅斯年見不得江姝嫿難過的樣子,這樣他會想上前抱她入懷。
江姝嫿斂了情緒,生硬地說,「我不是難過。」
「那你更不能生氣,不能去責怪玖玖和柒柒。」
傅斯年到底是喝了不少酒,理解能力不同於清醒時。
他解釋說,「我告訴你這事,是希望你知道玖玖和柒柒需要父愛。」
「我知道了。」
是兩個小寶貝找到他,想讓他當爹。
而他又正好喜歡她們。
就答應了。
玖玖和柒柒還一心想着幫他轉正。
江姝嫿難過之餘,又覺得有些好笑。
還轉正。
「很抱歉,我不知道她們會找你做這麼荒唐的事,回頭我會跟她們說清楚。」
「我很喜歡她們。」
傅斯年突然就沉了臉。
不知怎麼就不高興了。
他冷冷地說,「我是因為喜歡玖玖和柒柒,才答應他們的。你雖然生了她們,給了她們生命和母愛,但你不能剝奪她們想要父愛的權利。」
「……」
江姝嫿找不到一個字來反駁。
她是不該剝奪。
但她卻剝奪了。
傅斯年不知她的心思,語氣嚴肅地道,「人都要往前看,不管你有多忘不了那個男人,他死了就是死了,不會再復活。」
「……」
江姝嫿垂了眸,不和他對視。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人話多。
傅斯年覺得說了,就把話說清楚。
可他也是驕傲的。
在被江姝嫿誤會他和余紫上過床,剛才又替兩個小寶貝道歉之後。
他心裏就憋着一股無名火。
「你要是沒有合適的人選,不妨跟我試試,至少我和兩個孩子有緣,她們喜歡我,我也真心的喜歡她們。」
你們是親父女,有血緣關係,能不喜歡嗎?
江姝嫿無聲吐嘈。
「傅清陽也喜歡她們。」
話出口,江姝嫿是有點後悔的。
見他俊臉頓時變了色,她覺得這樣刺他不太好。
可也只是瞬間,傅斯年就冷笑道,「傅清陽是因為喜歡你,才喜歡兩個孩子。我不一樣,我只喜歡兩個孩子,你不用有其他的負擔。」
那晚,傅清陽對江姝嫿的告白是用了心的。
傅清陽看着江姝嫿時眼裏的深情,也是真的。
然而,卻被她拒絕了。
由此可見,江姝嫿拒絕傅清陽的原因,無關孩子,是因為她不喜歡傅清陽。
而她也不喜歡自己。
所以,傅斯年要撇清自己喜歡她。
江姝嫿忽略心裏因他話而生出的絲絲苦澀,揚了揚下巴,「你能保證一直喜歡她們嗎?」
「當然。」
傅斯年說得很肯定。
「你將來要是有了自己的孩子呢。」
「我如果有自己的孩子,一定也是你生的。」
傅斯年往前踏一步。
江姝嫿立即後退一步。
他眸光深了一分,「既然都是你生的,我為什麼要區別對待。」
好有道理的樣子!
她竟無言以對。
傅斯年盯着江姝嫿的小臉看了半晌,覺得她聽進去了幾分自己的提議。
他眸色轉暖,「早點睡覺,晚安。」
傅斯年走後,江姝嫿毫無睡意。
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到凌晨三點才強迫自己入睡。
隔壁房間,傅斯年睡得很好。
還做了美夢。
繼續夜裏對她沒做完的事。
夢裏的情景真實得和現實沒有任何的區別。
早上起來,他回想起夢裏的過程,身體還一陣燥熱。
打開房門,傅斯年敲響江姝嫿的門。
門開,她頂着睡意和黑眼圈站在門內,一看就是沒睡好。
傅斯年眉峰微微下壓,凝着她凝脂白玉般的小臉,「你要是想睡就繼續睡,一會兒跟石臨陸說一聲,你今天不用去了。」
「不睡了。」
江姝嫿蹙着眉,不太想看見傅斯年。
她因他而失眠,好不容易睡着,又被他在夢裏纏到天亮。
-
江姝嫿下樓時,傅斯年正在跟兩個小寶貝玩智力遊戲。
看見她,玖玖眼神虛了虛。
柒柒倒是很淡定。
江姝嫿沒問她們,吃完早餐,放下筷子,柒柒就主動交代她們的錯。
說她們不該背着她找爸爸,更不該讓傅斯年當她們的爸爸。
「媽媽,你別怪醫生叔叔,是我們求醫生叔叔當我們的爸爸,他可憐我們才答應的。」
不知情的傅兮鳳,「……」
她在哪兒?
面前的幾個人在說什麼?
「我能不能插一句。」
傅兮鳳弱弱地舉手,像個乖學生。
柒柒很善良地說,「兮鳳阿姨,我一會兒再慢慢告訴你。」
傅兮鳳點頭。
柒柒又轉而看着江姝嫿,請求她的原諒,「媽媽,雖然我和妹妹很想要爸爸,但不該因為怕你難過就不跟你提及,背着你找爸爸。」
「以後我們再也不去想要爸爸了,他既然死了,就說明我和妹妹命中注定沒有爸爸的。」
「……」
說到後面,兩個小萌娃還掉起了眼淚。
江姝嫿的心一陣疼過一陣。
她說了聲「過來。」
兩個小萌娃立即滑下餐椅,投進她懷抱。
江姝嫿一手攬着一個,用手指擦掉她們的眼淚。
兩個小萌娃發紅的眼睛裏滿滿的全是對媽媽的愛。
她的心又狠狠窒息。
「媽媽沒怪你們。」
她說,「是媽媽對不起你們。」
「不怪媽媽,不是媽媽的錯。」
玖玖抽泣着說,「媽媽生下我們雖然差點命都沒了,可媽媽為了我們又活了下來。是爸爸不夠愛我們,他才會死了不要我們。」
傅兮鳳,「……」
她看看玖玖和柒柒,又抬頭看傅斯年。
-
這天上午,江姝嫿沒有去醫院看新劇拍攝。
因為內疚,她在家陪着玖玖和柒柒玩耍。
傅兮鳳幾次欲言又止。
中午,讓江姝嫿教她做飯時,到底忍不住地開了口。
「嫿嫿,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江姝嫿知道她早晚會問。
面上沒有半點表情變化,「你是不是想問,玖玖和柒柒的父親是誰?」
傅兮鳳點頭。
江姝嫿轉頭看了眼客廳里玩得起勁的兩個小寶貝。
剛要告訴傅兮鳳,手機鈴聲就響起。
看見來電,她眸子眯了眯。
「你先接電話吧。」
傅兮鳳的話出口,江姝嫿已經接起了電話。
余紫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嫿嫿。」
「……」
江姝嫿沒出聲。
余紫生硬地說,「斯年取消了所有跟我們的合作,包括《急診科的醫生》。嫿嫿,對不起,我之前誤會了,以為那天晚上我和斯年發生了關係。」
「上午斯年找到我,我才知道,那天晚上只是我喝醉,他沒醉。」
「嫿嫿,你能不能跟斯年說說,這件事是我不對,但生意上來的合作他能不能不要說取消就取消。」
「抱歉,我幫不了你。」
「不是幫我,是幫斯年。」
余紫的聲音急切,「嫿嫿,我也是剛剛得知,傅清陽把他手裏所有傅氏集團的股份都轉讓給了白勝民。你知道白勝民是誰嗎?」
江姝嫿眸色微變。
「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們和傅氏集團合作許多年了,斯年這樣做,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集團股東會對他有意見的。白勝民用心險惡,他不僅買了傅清陽手裏的股份,還在試圖購買其他散股。」
「我是真的喜歡斯年,不希望他因為我而做出錯誤決定。嫿嫿,你要是不相信我說的,可以問斯年。」
「我會問他的。」
江姝嫿說完,便掛了余紫的電話。
旁邊,摘菜的傅兮鳳聽見了幾句,但不完整。
於是關心地問,「嫿嫿,余紫跟你說什麼?」
江姝嫿在想心事,過了兩秒才回答,「她說,那晚是她自己喝醉了,傅斯年沒醉,她誤以為他們發生了關係。」
「你信嗎?」
傅兮鳳覺得余紫在說謊。
江姝嫿被騙了一次,哪裏還會再信余紫的話。
下午,玖玖和柒柒午睡后,江姝嫿給傅斯年發去一條消息。
【在哪兒?】
【在醫院,你要過來嗎?】
傅斯年每個月會回醫院做一兩例手術。
這月的手術安排在明天,他也是剛到醫院。
一個小時后。
江姝嫿來到醫院,敲開辦公室的門,傅斯年正準備去開會。
「在辦公室等我一會兒。」
他說。
江姝嫿點點頭。
傅斯年這個會開得有點久。
回來時,就見江姝嫿歪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走到沙發前她都沒醒。
昨晚只睡了三個小時,還一直在夢裏被他纏着做各種兒童不宜的事。
他剛要喊醒她,就聽見她囈語一句,「傅斯年,不要。」
軟媚的嗓音入耳,他喉結滾動,眸光轉深。
輕喊了一聲,「江姝嫿。」
江姝嫿蹙着眉,不知夢到什麼。
但傅斯年卻想起昨晚自己的夢裏,她也是那樣求饒的說,「傅斯年,不要了。」
視線落在她唇瓣上。
燥熱往身體某一處聚集。
彎腰,他粗糲的指腹輕輕拂上她唇瓣,她就又發出一聲「嗯」的囈語。
傅斯年頓覺口乾舌噪。
拂在她唇瓣上的手指下移,捏開她小嘴,俯身吻了下去。
「……」
江姝嫿正在做夢。
接着早上那個夢做的。
她夢裏傅斯年在他辦公室里要了自己。
她被他放在她辦公桌上,他有力的大掌掐着她的腰,力道太重,她受不住的喊他。
可是,他又堵住了她的嘴。
深情地輕喚她的名字,「嫿嫿,為什麼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