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陰門生意人
“狗蛋、狗蛋。快醒醒,我是爺爺。”
我迷迷糊糊中被人推醒,睜開眼睛一看,是爺爺出現在了我的身旁。
我本想抱住爺爺,身體卻被剛才的水鬼給嚇得慌了神。
“你不是我的爺爺,你是水鬼。”
我作勢要逃,但是卻被爺爺一把給摟在了懷裏。
“狗蛋,不怕。爺爺來了。那個該死的水鬼已經被爺爺給趕跑了。”
爺爺說完,一把將我從地上給抱了起來。
感受着爺爺懷中的溫暖,我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等到我睡醒起來時,天色已經大亮,雨水不知何時也已經停了。
我拿起放在火炕邊上的衣服,便想要穿衣下炕。
可當我穿好衣服,準備下炕時,卻感到自己的頭有些痛。
不知是不是昨晚被雨水給淋濕着涼的原因,我也不清楚。
“爺爺,爺爺。”
我朝着店內喊了幾聲,沒有人回應我。
爺爺是出去了嗎?
我帶着一絲疑惑,從睡覺的火炕上跳了下來。
雙腳剛一落地,我便覺得頭暈目眩,差點摔倒在地。
剛才在船上躺着的時候,還沒有這種感覺。
沒想到起床之後,竟變得這麼厲害了。
就在我掙扎着想要起身時,爺爺從門外走了進來。
“狗蛋,怎麼不多睡會兒。昨天晚上你着了涼,大夫說要讓你多睡會兒。”
爺爺說完,從自己的藏青色大褂衣兜里掏出幾塊奶糖來,剝開糖紙,然後放到了我的嘴巴里。
“狗蛋,別亂跑。在家裏多睡兒,我出去趟。”
我點了點頭,接過爺爺手中的糖塊,自顧自的嗦啦了起來。
爺爺盯着我看了一會兒,便起身離開了家。
可能是怕我亂跑,爺爺從外邊將店裏的房門給鎖了起來。
真是奇怪!
躺在床上吃完了那幾顆奶糖,我的肚子竟咕咕的叫了起來。
我這才想起,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我還沒有吃過飯那。
我掙扎着從火炕上坐了起來,頭暈目眩的感覺沒有一絲改善。
我伸手想要去拿一旁的茶缸,卻怎麼也拿不到。
而就在這時,爺爺從外邊回來了。
不過他並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而是和一個看上起與他年齡相仿的人一起回來的。
我認識那個人,他是隔壁村的李爺,也是一個做陰門生意的手藝人。
據說是個走陰人,長着一雙陰陽眼。
可能是看到我想喝水,爺爺快走幾步,將旁邊桌子上的茶缸放到了我的手中。
我本想拿住,卻雙手無力。
爺爺放在我手中的茶缸也嗙的一聲打翻在地。
我有些害怕的盯着爺爺,因為這樣小事如果做不好的話,爺爺會生氣的。
不過今天爺爺並未生氣,他只是從地上重新撿起那個茶缸,將裏邊的水溫調好后,爺爺把水缸喂到了我的嘴邊。
“爺爺,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你的眼睛怎麼紅了?”
望着爺爺發紅的眼睛,我有些難過。
“哪有的事,爺爺不難過。狗蛋乖乖的河水,病很快就會好的。”
我用力的點了點頭,隨即大口的喝起了水來。
喝完水后,爺爺又剝開了一塊奶糖放到了我的嘴巴里。
然後便和那個與他一起來的人,到了裏屋竊竊私語了一番。
因為隔着門窗,我聽得並不真切。
不過從他們斷斷續續的聊天中,我好想聽到了三魂七魄、午夜追魂之類的奇怪詞語。
我聽不懂,也懶得繼續聽。
吃完奶糖后,我竟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等到再睜眼時,已經到了晚上。
店裏的煤油燈也被爺爺給撥弄到了最大,昏黃色的燈光將整個屋子都給照的亮堂堂的。
爺爺正在和李爺忙活着什麼,屋子四周擺滿了紙人。
不過令我感到奇怪的是,爺爺扎的這些紙人,竟然全部都是我的面孔。
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有些疑惑不解。
爺爺不是曾經說過,紙人不能以活人面貌塑形,否則很有可能會奪舍活人的氣運。
怎麼會將我的面貌紮成紙人那,真是太奇怪了。
爺爺抬頭看到我睡醒了,便放下紙人走到了我的身旁,將桌子上的一碗米飯端到了我的面前,一口一口的喂起我來。
我吃了幾口,想起剛才看到的情況,便問爺爺為什麼要把紙人的面孔紮成我的模樣,不是說不能以活人塑形嘛。
爺爺嘆了口氣,只是說等我病好了,便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一天沒有活動,肚子又不是很餓。
我吃了幾口米飯後,便再也吃不下去了。
爺爺見狀,就讓我自己在炕上玩耍。
他和李爺還要再多扎幾個紙人。
我想要幫忙,卻被爺爺給阻止住。
又過了一個小時,爺爺才和李爺如釋重負的長舒一口氣,淡淡說道:
“這下應該夠狗蛋追魂用了。多謝老李大哥了,等狗蛋魂魄回來,咱們兄弟倆多喝幾杯,一醉方休。”
李爺則擺了擺手,點燃了自己手中的旱煙鍋。
“胡老弟,咱兄弟倆交往了這麼多年,我的為人你還不知道,最見不得自己親人遭難。這次狗蛋遭此劫難,我的心和你一樣,也很難受。我幫你,可不是為了那幾杯酒的。”
爺爺聽完,連忙點頭。
“我就知道,有事情找你幫忙,就對了。要不然咋認你為大哥那。還不是因為你敞亮,不計較。”
“這麼大的人了,說話還是這般油腔滑調。你要是教壞了狗蛋,我絕對饒不了你!”
“怎麼會那。李哥。他有學校老師教,咱們教不了什麼了。”
爺爺說完,給李爺的茶杯里蓄滿了茶水。
“那就好,我真怕你這傢伙教壞了狗蛋。”
李爺喝了口茶水,訓斥了爺爺幾句,爺爺則撓了撓頭,沒有說話。
就在兩人閑聊了一段時間后,李爺突然起身,磕了磕煙袋鍋中的煙絲,對着爺爺說道:
“胡老弟,買賣來人了。準備開門迎客!”
爺爺也沒耽誤,立馬點頭應是。
接着從堂屋的抽屜里取出一個寫着密密麻麻小字的紙人貼在了我的腦門上,搞得我腦袋有些痒痒。
可能是看我想要取下紙人,爺爺再三叮囑我道:
“沒有他的答覆,這個紙人不能取下來。即便是癢,也要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