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受傷
春日裏陽光明媚，不少的村民們正在田間忙碌春耕，因天氣原因，春耕比往年晚了不少，村長和族長們領着眾人在搶時間。
一個四歲左右的小女孩，費力的搬運和她人差不多大的水罈子慢吞吞走向田邊，晨起按照奶奶命令伺候完姑姑起身用餐后，小丫頭再抱着沉重的水罈子給田間大人送水，防止水撒了被遠處的齊范氏打罵，她用盡全力放穩水罈子，人因慣性直接往前面栽去。
在一旁休息村民的驚呼下，小女孩頭朝下摔進田裏。齊大元也目睹這一幕，迅速丟下手裏的秧苗就趕過去，他抱起額頭流血暈過去的女兒，焦急的望了遠處母親一眼，因齊范氏掌管齊家的所有財務，齊大元為救女兒只得從她的手裏借錢，察覺齊范氏不屑的眼神后，他絕望了。..
齊范氏一向不喜齊大元，連帶他的妻兒都跟着受罪。
“瞪什麼？不就一個丫頭片子，早晚送南山的貨。”齊范氏怒瞪着老二。“你丟了秧苗幹什麼？工分可比一個丫頭片子值錢。”
“胡說什麼！”大隊長從後面呵斥齊范氏，走到齊大元身旁，拍拍他的肩膀，“愣着做什麼，趕緊帶着孩子去醫院，別讓孩子出事兒。”
村裡人對孩子們幾乎是男女一樣重要，因此看不上齊賀夫妻偏心的做法，由於齊范氏太胡攪蠻纏，村民們誰也不敢擅自出頭說句公道話。
“媽，求您借給我一塊錢，讓帶着嬌嬌去看病。”齊大元抱着女兒上前哀求，齊范氏卻怒目相瞪。
“不過是個丫頭片子，你還想花錢去醫院，我這麼大的歲數都沒去過醫院呢。”齊范氏立馬坐地上拍腿大喊。“你這個不孝子，這是要逼死老娘啊。”
齊大元冷漠盯着齊范氏坐地上撒潑，腦海里浮現出他從小到大的經歷，每次家裏出事兒，齊范氏都是推他或者老三出去頂包，有了什麼好處，她永遠都想着老大與老四。
“不救嬌嬌，就分家吧。”齊大元虎目紅紅，聲音絕望的嘶啞道，“我從小到大，沒得到你的關懷，從年幼時就下地幹活，沒讀過一年的書。長大后，你為大哥娶妻蓋房，又給大嫂30塊聘金和不少聘禮。等到我娶妻時，你說老四在讀書，家裏沒錢。我沒給岳家任何的聘禮和聘金，岳家不嫌棄，只求我能善待妻子，他們給了美玉不少的陪嫁，從美玉嫁過來后，就沒過了一日好日子，連嬌嬌....這麼小的孩子都要照顧小姑，還要搬沉重的水罈子過來，在家裏時，你稍有不順心就打嬌嬌她們幾個出氣。”
齊大元聲聲啼血，低頭盯着女兒，轉頭快走兩步，直直跪在隊長和族長的面前：“隊長、族長，您們都看着我一路如何走來的，更是瞧着嬌嬌長大的，求您們能從公家借我錢給孩子治療，等....從醫院回來，您們能做主把我們一家分出去，我不想讓孩子們長大了，會像丫丫那樣差點被賣。”
“我還沒死呢，你就想着分家？沒門！”老太太冷笑起來，齊大元往日的做法，使她底氣十足，“你趕緊把這個丫頭片子給丟到南山去，再趕緊回來給我幹活。”
短短的一段對話，震驚勞作的村民們，紛紛放下農具望過來，村內無人像齊范氏這樣陰狠，在孩子還有氣兒就一口一個南山禍，還要直接丟去自生自滅。
大家紛紛勸說齊大元，在此事兒上萬萬不可糊塗，有些人則訓斥齊范氏太狠。
“大元，別在這裏耽誤時間，趕緊救孩子要緊。”村民們的三觀很正，有些老太太聽了齊范氏的話，臉色都難看起來，“隊長，你別耽誤了，趕緊去會計處拿錢，別耽誤給孩子看傷。”
齊大元和齊大川沒反對，村民們礙於齊范氏愛撒潑，才沒出面勸說。齊范氏今日太過了，她們是瞧着齊嬌嬌長大，齊嬌嬌嘴巴很甜，見面都會和長輩們問好，村民們瞧見她的傷情很擔憂。
“唉.....村子內老人都很慈祥，怎麼就出了這麼一個混不吝的，”隊長夫人快步走來，怒瞪齊范氏一眼，轉首高聲喊叫着，“外村的人得到消息，誰還願意和村內的適齡孩子說親。美玉呀，趕緊去辦公室開身份的證明，隨着大元一起去診所。”
劉美玉是在遠處勞作，剛才聽到聲響，就趕緊跑過來，文書在半路上攔住她，往她手裏塞了一張介紹信。
當她瞧着齊嬌嬌沒了生氣的模樣，額頭上還滲出了血來，結婚後一直壓抑的怨恨徹底爆發了。
“婆婆，小姑子15了，不小了，在家被嬌嬌伺候着刷牙洗臉，她是舊社會的小姐出身嗎？”劉美玉怒瞪着齊范氏，“水罈子的重量和嬌嬌相差不多，不再到才怪，小姑子搬過來能費多少事兒。二嫂子，文書已給我介紹信。”
“閉嘴！你有多大臉讓梅花伺候，多讓小崽子伺候，是為她以後好說婆家。”齊范氏冷笑起來。“有你這麼個忤逆的娘，小崽子能有什麼好造化，遲早被賣了換嫁妝。”
“換嫁妝？”劉美玉聽到此話，心中的怨恨被點燃了，當眾抖露出家醜，“小姑子看上了絲巾，還出主意把三房的丫丫賣了去當共妻換錢，她身子強壯從不做事兒，洗臉洗腳、吃飯從不出屋，都是嬌嬌伺候，嬌嬌是小姑子的奴才嗎？”
眾人驚愕的望向齊賀夫妻，齊范氏總當眾說齊梅花的身體有些不好，兄嫂們都疼愛她，從不讓她下地，誰知道還有這麼多內情。
“你別滿嘴噴糞。”齊范氏嗷的一聲站起來，張牙舞爪的要抓劉美玉，不少人擋在劉美玉前面，阻止齊范氏鬧騰。
眾人瞧着齊范氏的舉動，明了劉美玉所說非虛，否則，齊范氏早開始罵街。
會計隨着村長取了三塊錢送來，算是先借齊大元的，等到年底分錢時，齊大元是要歸還的。
“齊范氏，別張牙舞爪的，齊家村的好名聲都被你們一家給敗壞了，”一個七旬左右的老太太走了過來，一臉憤怒的說道。“齊家一直是本分的農民，不是什麼地主老財家，更沒有伺候人的習慣。”
“石娃子，你是個當家的，就允自家媳婦兒作妖？”一個七旬左右的老爺子走了出來，質問齊家的老爺子。
“大元，別耽誤嬌嬌看診了，”會計把錢塞進劉美玉的手裏，“你們夫妻倆騎車去能速度快些，兩分錢停車錢，我和大隊長各分攤一半，不走公家的賬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