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來就來吧，來都來了
“我不看微信。”
“哦對了，我也不回消息。”
慕喬邊學駱星沉語氣，邊往家裏跑。
她得趕緊做飯，給於媽媽送過去。
駱星沉把拖鞋甩掉，仰躺在床上，出神地看着房頂。
腦子裏閃過上午的畫面。
她是第一個到他家裏的同齡人。
這種感覺陌生又奇怪。
他說不上來。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駱星沉下地裝好貓砂，然後到樓下灌木叢后的老地方。
過去就發現。
貓碗裏放着細碎的雞胸肉。
又是她嗎？
抬頭的窗戶看了一眼。
“喵嗚——”
小狸貓不知道去哪裏瘋玩回來。
後背的絨毛上還沾着樹葉。
它跑過來瘋狂蹭駱星沉的褲腿，少年蹲下來手掌放在它腦袋頂拍了拍。
“喵嗚——”
小狸貓抬起頭撒嬌，愜意地蹭着他掌心，舒服地眯起眼睛。
有點像吃冰棍的慕喬。
腦子裏剛蹦出這個想法就被他甩掉。
“奧利奧，”駱星沉把貓條撕開，輕聲問:“你是不是胖了？”
“喵嗚——”小貓抗議。
小貓咪不許別人說它胖。
人家明明只是毛多。
“好好，”駱星沉無奈，順着它後背的毛髮輕撫，“你一點都不胖。”
“喵嗷——”
拆開的貓條，奧利奧興緻缺缺，駱星沉眉尾挑起，威脅道:“看來別人把你餵飽了，以後就不用吃我的飯了。”
奧利奧蹭他褲腿，呼嚕嚕叫着。
駱星沉喂完貓，回來熱飯然後騎車給爺爺奶奶送飯。
到的時候慕喬已經在了。
駱星沉提着飯盒走過去。
“星沉，我們家喬喬的數學，麻煩你了。”於麗珍出來遞給他一杯綠豆百合粥。
“不麻煩，”他接過粥，看了一眼正在幫於麗珍賣包子的慕喬，“謝謝阿姨的粥。”
“不用不用，”於麗珍說，“你這孩子就是客氣，以後常來阿姨家玩。”
“讓喬喬也常來，”駱奶奶穿件花襯衫，舉着蒲扇笑說，“星沉這孩子，都沒帶同學回家做客過，喬喬來他也不孤單。”
駱星沉想說他沒覺得自己孤單過。
一個人才清凈。
想了下上午慕喬過來，好像也不算討厭，就沒說反對的話。
見他沒拒絕，駱奶奶和駱爺爺笑的更開心了。
駱星沉和慕喬兩個人在這兒幫忙賣東西，因為他倆的存在，顧客源源不斷。
直到於麗珍他們吃完飯，趕兩個人回去，他們才騎車離開。
不過這次。
駱星沉沒有甩開慕喬。
而是騎車陪她，直到回小區才分開。
雖然路上也沒怎麼說話，不過已經讓慕喬很詫異了。
慕喬午休完。
打開手機，收到曲奇的微信消息。
——食人花，江湖救急！求求！
慕喬回:【不陪飯，不出門，忙。】
——不不不，作業寫完了嗎，好難啊，借人家抄抄。
這個倒是可以。
慕喬啪啪打字:【只做了數學。】
說完拍了幾張照片發給曲奇。
——大恩不言謝。/滑跪
她笑出聲，本來想收起手機，想起加了微信以後一直靜靜躺在列表的駱星沉。
駱星沉微信頭像是張黑髮少年圖片。
少年眼裏的清冷和孤寂撲面而來。
微信名字是大寫的l。
慕喬想了想，手指輕敲在鍵盤，發過去一句話。
駱星沉剛睡醒，正在看書。
常年不會震動的手機“嗡”了兩下。
他拿起來，就看見卡通恐龍頭像的慕喬發來一條微信。
帥崽喬:【在？/貓貓祟祟.jpg】
就問個在不在。
這種消息誰想回復？
把手機丟到一旁，剛低頭翻兩頁書，手機又震了。
他拿起看了一眼。
帥崽喬:【不回就去你家嘍。/拽】
“……”
駱星沉深吸一口氣，扶額。
他回復:？
手機還沒放下，顯示對方輸入中。
過了兩秒。
帥崽喬:【嘿嘿，試試你回不回消息。/來打我呀.jpg】
“無聊。”
把手機調靜音，專心看書。
慕喬縮在沙發里，咬着冰棍，看微信界面，只有一個問號。
“哇，還真是冷酷無情。”
她在屏幕敲敲打打，一連發了三條微信，然後去卧室收拾衣服。
駱星沉看完書已經晚上六點。
有個知識點沒吃透，他打開手機準備搜解題視頻，就發現三條未讀消息。
都是慕喬發來的。
——明天還去你家做作業。
——不回消息？
——不回消息就是默認。/耶.
駱星沉打字。
——不、行……
刪除。
又打一句。
——為什麼要來……
他看了一會兒，綿長的吸了一口氣，右手拇指點點點。
整句話刪掉。
算了。
來就來吧，反正也不影響。
*
第二天。
慕喬送完於麗珍，吃完早飯。
給駱星沉帶了兩個奶黃包兩個豆沙包，和一杯豆漿。
都是於媽媽做的，特別好吃。
裝好書，還給自己拿了一罐可樂。
收拾完畢，鎖好門，就跟一陣風似地跑到隔壁樓。
“砰砰砰——”
胸腔起伏，喘着粗氣敲門。
耳朵貼在防盜門上，聽到裏面有細微的腳步聲，但是沒人開門。
她咳嗽兩聲，粗着嗓子喊。
“外賣！”
“您的外賣到了！”
“快開門！！！”
最後一個字落地，門鎖響動，門被人推開，露出駱星沉那張帥到人神共憤的臉。
他黑着臉，“不是外賣？”
慕喬笑眯眯提起袋子，“包子和豆漿！”
“怎麼樣，”她眼巴巴看着他，“我還算貼心吧？駱學霸！”
貼心個鬼。
大早上鬼吼鬼叫。
滿臉不情願，但還是把慕喬放進門。
“昨天講了十幾道題，”駱星沉自然地把拖鞋拿過來，“今天還有不會的？”
慕喬“唔”了一下。
她把包子塞到駱星沉手裏，換鞋的時候說，“我知道你不想一個人寫作業。”
“所以我是來陪你的。”
“……”駱星沉說，“那真是謝謝你了。”
呵呵。
還沒等慕喬吹響勝利的號角，駱星沉往外推她，“不過你的感覺是錯的。”
“我非常特別喜歡一個人學習。”
“哎別別……”
一個推，一個頂。
最後莫名其妙距離近的要死，慕喬的發頂到駱星沉下巴。
他低頭看着女孩細軟乖順的黑髮。
手指尖觸到她溫軟的皮膚。
右手像是被燙到一樣慌忙收回來，指尖還泛着肌膚的溫感。
特別灼熱。
慕喬徹底被薄荷味包裹，周遭全是對方微冷的氣味。
她也懵了。
結結巴巴地說:“我，那個，我……”要不走吧……
時機不對，下次再戰。
她的心跳不對勁吶！
“進來吧。”少年看她欲言又止，偏過頭又說，“來都來了。”
“啊……”慕喬臉弱聲弱氣，“好……”
她跟在駱星沉身後進去。
誰都沒發現。
少年冷白的耳尖泛着不正常的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