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風車

璞赤見她盯着那些風車，好奇的問道：“你一直盯着那風車幹嘛？小時候沒玩過啊？”

恰巧一陣大風吹過，萬千風車齊動，他們彷彿置身於一陣五顏六色不斷變換的海洋之中，少女眼眶微紅，璞赤見她這樣心中歡喜，便道：“你要哭啦？我去偷個風車給你？”

少女這次竟沒有阻止他，聲音略微沙啞：“謝謝你了，你去偷一個紅色的，到時候咱們要把銀錢補給人家。”

璞赤嘿嘿一下，裝作隨意逛逛的樣子四處打量，過了一會，他從袖口掏出一隻黃色的風車，故作遺憾道：“哎呀，只偷到黃色的呢。”

少女接過那隻黃色的風車，眼中淚水欲落未落，朝風車小聲嚅囁幾句，便吹了口氣。少女說話聲音太小，集市又太鬧，璞赤一個字都聽不清，他有些煩悶。

做完這些后少女露出了腿好之後的第一個笑，她使勁眨了眨眼睛，暈開眼中水光，開始繼續打聽有關仙山的事，順着人流不知不覺竟到了城隍廟附近。城隍廟行人進進出出，富人大筆錢財換做香火也毫不可惜，窮人摸遍渾身只夠買一支香，所求大多為己，或錢，或權。

此等情形下，未進廟參拜的二人倒成了異類。

在暗處，有雙眼睛正鬼鬼祟祟的盯着他們的一舉一動。這人眼睛很毒，璞赤雖然渾身髒兮兮，但他一眼看出雖然璞赤衣物骯髒，卻都是上好的布料，那髮帶上的玉也是一塊好玉。

不多時，這雙眼睛的主人走上前與少女攀談。這是一個長得很瘦小的少年，一雙眼睛如同老鼠一般滴溜溜的轉，眉毛卻生的濃密。衣物的材質普普通通甚至有些廉價，看得出有仔細打理的痕迹但角角落落仍有些污漬。

二人也注意到了他，少女見他面相猥瑣，本不打算理會，倒是璞赤見此人一副奸相，心中暗道，莫非是同道中人？

少女轉身欲走，但這廝一臉諂笑，開口道：“二位似乎是在找尋仙山，我這倒是有些許線索，不知二位是否感興趣。”

聞此言，少女停下腳步，正視他，問道：“旁人無所知，你又從何得知？”

少年眯起眼睛，倒是神氣起來了：“嘿嘿，我無父無母，日日在這邊徘徊乞討，廟祝見我可憐，便讓我在廟中做個洒掃小廝。我在這廟不說見過萬張面，千張也是遠遠夠了的。聽過的話比你一輩子說的話都多，你說我從何得知？”

少女道：“那你倒是個萬事通了。我來之前曾聽人傳聞有仙山，來此尋仙山求一份機緣。入宣城特意來打聽一番，遇到你倒省了不少事。我且一問有關這仙山你知道多少？”

少年眼珠子一轉，似狐狸老鼠眼睛一般發亮：“啊，可以是可以，就是說，需要一點小小的報酬。說實話，這人人可都想要這消息呢，平常人我可不與他說，我只與有緣人說。”

說罷他瞅了一眼璞赤。璞赤正巧與他目光對上，心裏頓時來了主意，上前道：“反正在城裏討飯也不如去尋一份機緣，倒不如你與我們一起順道給我們帶帶路。”

璞赤取下髮帶，舉至眼前作欣賞狀：“咱們也不是小氣的人，我可是從皇城來的，家裏家大業大，城破那日我爹娘急忙與我出城，不料卻與我失散。我爹娘有術士保護，定無事，我呢剛好尋一份機緣，學成保護爹娘。到時候這樣的玉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我手上這塊到了仙山就先給你當信物，怎麼樣？”

這少年在心中細細考量着璞赤的話，依照璞赤所說，少年確實可以大撈一筆，璞赤身上所着衣服，髮帶上那塊上好的玉都表明璞赤非普通人家的公子。只是，城外現在妖魔橫行，要他現在出城他萬萬不敢的，但是不出城的話又拿不到玉。這使他十分之煩惱。

思索再三，少年賠了個笑臉，道：“小人也十分想與公子同行，可公子不知，城外有妖魔啊！那妖魔詭計多端，城主與城主花大價錢請來的術士抓了幾次都沒有逮到她，那妖魔美人面，蛇蠍心，特別喜歡掏我們這種少年人的腔子吃。”

璞赤一聽饒有興緻的問道：“城外真有妖魔？”

少年苦着臉道：“公子隨隨便便找個人一問便知道了，城主為穩定人心只說是罪大惡極的殺人犯，可大傢伙都知道是頭女妖魔，殺人不眨眼的！”

璞赤突發奇想：我若去投奔那妖魔，那妖魔會不會傳授我修鍊之法？

少女也在想：妖魔橫行，仙人卻避世不出，這是個什麼道理？